禁宫,乾坤殿。
“陛下,逆贼已伏法,缴获的财物和兵械已如数充公,请陛下过目。”司空律周身洋溢着在刑场沾到的血腥味,冷漠地向皇帝汇报。
皇帝似乎看不到他的无礼,眯笑着说道,“爱卿的能力寡人是知晓的,此事爱卿办得极好,寡人要好好嘉奖爱卿。”
“陛下言重了,此乃臣的分内之事。”男人阴翳的双眼直视皇帝,话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先斩后奏,诛杀皇亲贵胄,连三岁稚子都不放过,好一句分内之事。
“呵呵,爱卿过谦了…”
皇帝话还未说完,殿外便响起了小太监的汇报声,“启禀陛下,定北侯求见。”
“宣。”
“宣定北侯觐见!”
在太监的尖锐传唤声中,云澈稳步踏入正殿。
一袭藏蓝色锦袍,头束金玉宝冠,躬身朝上首的皇帝行礼作揖,“臣云澈,参见陛下。”
“爱卿快快请起。”皇帝神色有些激动,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喜悦。
“来人,赐座。”
云澈连忙谢恩,司空律视若无睹地坐下。
“哟,摄政王也在呢?”明明方才就站在他身旁,非要做出一副惊讶的做作模样。
“也难为云侯看得见本王,倒是本王的荣幸了。”司空律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开始把玩起腰身的玉佩。
“摄政王日理万机,本侯不过一介粗鄙武将,哪敢轻视您啊?”云澈着实看不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忍不住出言讥讽。
司空律不接他的话,皇帝更乐得有人替他教训司空律,也一副听君言欢的姿态。
“方才本侯经过闹市,竟能亲眼目睹摄政王办案的英姿,果真是名不虚传,确实是让小儿止啼。”想到那无辜小儿,云澈恨不得上前狠狠唾他两口。
“云侯过奖了。”司空律狂妄一笑,无关痛痒地回了一句。
“摄政王装傻的功夫也是一流,那三岁小儿何其无辜,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非要赶尽杀绝?”将大人的罪责牵连到孩子身上,这人,心得有多歹毒!
“呵,无辜?云侯的意思是本王该任其苟活,有朝一日再让他向本王复仇,亦或是颠覆了这大盛?”
“您说呢?陛下。”
如此直言不讳,一字一句,字字戳心。
皇帝不禁睁大了双眼,司空律,果然是来向他报仇的。
“两位爱卿言重了,此事司空卿不过是秉公处理,云卿也不必过于较真。”皇帝只知此时若不再制止,他二人只会当场抖落出更多的旧事,然而这些,他并不想再被提起。
“云卿这些年镇守边境辛苦了,寡人已命人设宴,晚间云卿携家眷一起参加,司空卿也一起吧。”
“谢陛下恩典。”
“臣遵旨。”
两人先后应下,临别之时,云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司一看着云澈那狂妄的姿态,为司空律生气,“主子,定北侯未免也太嚣张了!”
“无碍,不过一介胸无城府的武将。”真正碍眼的是那虚伪无情,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皇家。
呵,真以为召回定北侯就能扳倒他,好给他那软弱无能的太子铺路?可笑。
主仆二人边走边说,丝毫没有顾虑到这是天子禁宫,遍布耳目。
哦,纠正一下,耳目,他的。
“司三那边如何?”司三是司空律五年前就埋在驻夷馆里的暗桩。
“无异动,那老东西深居简出,看不出异常。”
“给本王盯死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司一明确捕捉。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