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任内阁班子

第十四章新任内阁班子

陈循立即说道:“臣以为商辂毕竟是三元及第,陛下欲重用之,就应该当让其由翰林入阁,如果陛下不愿意,就当早日安置。”

朱祁镇想了想说道:“也好,这数年水旱不时,然河北水利尚可,尤其为山东,青兖与凤阳淮安等地灾害最重,就让他下去当一个知府吧。”

此刻的商辂已经是太子教学班子里面一位了,品级不低,自然不用从知县开始了,惯例从中枢到地方都是升一级的,毕竟是外放吧。

陈循说道:“对于内阁大学士,臣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李贤,一个是邹来学。请陛下圣裁。”

朱祁镇想了想,而今的李贤已经是吏部尚书了。

而邹来学也是工部尚书了。

李贤成为吏部尚书,也是当初朱祁镇一口气罢免三个阁臣的后遗症。

为什么这么说。

在杨士奇,杨溥,曹鼐时代,吏部从来是首辅掌管的,吏部尚书一直是首辅心腹,即便不是心腹,也是紧要的盟友。

而在周忱上位之后,就针对吏部进行了好几次行动。

周忱的办法就是理清吏治,在正统十六年进行京察,一口气清楚了六百多名官员,还撤掉很多地方官的编制。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周忱的做法有一定的紧缩财政的意图。

当朝廷没有钱的时候,自然要裁员了。

只是裁员是需要理由的。

就有了一次京察。

只是力度这么大的京察,自然会遭到反噬。被人找到的错处,周忱就将吏部尚书给拿下来了,以平众怒,上面的人被拿下来了,下面的人自然出头了。

李贤作为侍郎,在京察之中,出力很大,堪称目光如炬,法眼无双。而且在品行上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被周忱安排到了吏部尚书位置上。

至于邹来学,也是一等一的能臣干吏,在正统十四年的时候,他就代表工部视察北京周边防务,亲冒箭矢,甚至来紫荆关视察过。

在战后,加固北京周边的关城,都是邹来学一手操办的,堪称清廉如水,在做事的时候,也体恤百姓。在服劳役的时候,百姓不以为累。

以此升迁工部尚书。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资历浅。

李贤与邹来学是宣德八年进士。科名尚在刘定之之前。

朱祁镇想来想去,说道:“就李贤吧。”

工部与吏部不同,工部在六部之中分量并不重,但是吏部就不一样了,吏部天

官,从来是重臣。

李贤能玩得转吏部,自然也能玩得转内阁。

如此一来,新的内阁班子就出来了。

首辅陈循,次辅孟瑛,朱祁镇制定的规矩,公侯入内阁,只能是次辅的位置。之后是王骥,王永和,江渊,李贤,刘定之。

这个班子,在朱祁镇看来只能算凑活,倒是六部尚书看起来要被内阁强悍一点。

吏部尚书,朱祁镇准备要让王文接任。

王文也是六十多的老臣,永乐十九年进士,以监察御史出身,久在西北,脾气暴躁,个性耿直,但是为人清正。而且也见过兵。

宣德八年彰德府白莲教作乱,就是王文一手平定下去的。

这太符合朱祁镇用人的标准了。

至于户部尚书何文渊,也是一个老臣了,地方官出身。又有周忱的余荫,工部不用说了,邹来学入不了阁,自然还在工部任上。

兵部尚书罗通,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礼部王一宁是胡濙的老部下了,也是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够久了,按理说应该可以入阁,但朱祁镇从来不觉得礼部有什么锻炼人的用处。

故而朱祁镇登基以来,礼部一直是胡濙的自留地,固然是优待老臣,但也是朱祁镇对礼部这些事情都束之高阁。

刑部耿九畴,也是下面大名鼎鼎的青天。大清官。

在清名之上,与驺来学不相上下,而且执法不避权贵,以至于他在地方为官的时候,朝中有不知道多少弹劾他的奏折。

朱祁镇当时有些奇怪。

区区一个地方官为什么能惹得中枢这么人弹劾,派锦衣卫暗中查访,耿九畴号称平生无他好,不是处理公事,就是在读书。

地方的人打不通耿九畴的关节,这才想办法通过中枢将耿九畴扳倒。

朱祁镇既然知道了,自然要维护一二,他也确定了耿九畴的培养方向,就是刑部。毕竟朱祁镇知道司法公正,是多么重要。

很多大动干戈的事情,他做不来,毕竟皇帝也做不得快意事。却可以安排一个精于刑名的清官。

看耿九畴能做到几分了。

耿九畴在刑部更是大名鼎鼎,上至藩王子弟,清贵子弟,下到地主豪强,没有耿九畴不敢办的案子。

一时间青天之名,自然是大声传颂,他的这么多年办的案子单独列出来,几乎可以写一部耿公案了。

至于都察院还是刘球,刘球有几分老愈弥坚。很多事情上他都敢与朱祁镇当庭抗辩,弄得朱祁镇下不来台。

不过,朱祁

镇也只能忍了。

正统十四年之后,大明虽然多灾多难,除却广西与贵州福建三个地方之外,没有别的地方有民乱,这就是因为大明的政治大体保持清明。

这其中就有都察院,吏部,刑部的通力合作。

朱祁镇在心中将这些大臣过了一遍,他问道:“朝鲜之事下部议之后,下面有什么反应?”

陈循说道:“臣看了下面的奏疏,大部分大臣都觉得应该派使臣质询朝鲜,让朝鲜方面解释误会,以正视听。”

朱祁镇听了,心中轻轻一笑,暗道:“看来大家都不大喜欢打朝鲜。”

大部分朝臣的意思,无非是将这一件事情在外交范畴之内解决掉。

朱祁镇却已经遇见到了,即便派了使臣,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原因无他,李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被他侄子杀死,与被大明杀死有什么区别吗?

李瑈一定也想将事情给限制在外交范畴之中,但是除非朱祁镇点头,就注定不可能的。

原因很简单,乱臣贼子在儒家价值观之中,是决计不可饶恕的,即便有大臣为朝廷着想,最好的办法是不将消息传开,朝廷当做不知道,这事情就过去了。

历史上明朝就是这样处置的,至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要问当事人了。

但是事情已经闹大了,那一个读圣贤书的大臣,敢承认李瑈的王位,必被无数士子,口诛笔伐。

在这一件事情,被朱祁镇下部议之后,就注定大明与朝鲜之间要一场摩擦了。

这一场摩擦会不会发展成为战争,就要看主政者之心了。

朱祁镇嘴角带笑,说道:“既然如此,首辅觉得谁可以出使朝鲜?”

陈循说道:“老臣以为礼部郎中李实合适。”

朱祁镇想了想,对这个人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印象不深,不过想来是礼部的,应该是专业对口,说道:“好。就让他速速去一趟朝鲜。”

陈循立即答应下来。

于是乎,在大雪纷纷之中,李实这位正统七年进士,四川省解元,出京向东北方向而去了。

由于大雪纷纷,天寒地冻,天津港也被冻住了,不能走海路,只能从辽东走陆路到朝鲜。

只是这一路道理本来就难行了,更不要说大雪纷纷一直都没有断绝。

李实这个四川人哪里承受得东北的酷寒,到了朝鲜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的冻疮了。而且正统十八年已经成为过去了。

这已经是正统十九年正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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