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看看两个孩子,都是有些面黄肌瘦,明显的就是营养不良,穿的衣服虽然干净利落,却打了几块补丁,就是娘子柳月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的有补丁,手上也都是老茧,秀丽的容颜满是疲惫,只有一双眼睛里透着坚毅。
原主秀才公王富贵,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三十升米的俸例,待遇还是不错的。一般庄户人家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的收入,况且还有每月另外三十升白米呢?(古时的一升米相当于现代的一斤半)平常人家吃的可是糙米。再加上家里有十亩良田,一年好打赖打的也得有两千斤以上的粮食,即使灾年也有千八百斤的粮食收成,田赋丁税徭役又是全都免除的,秀才娘子又会持家,王富贵也是个勤恳务实的人,进项也是不少的。按理说生活应该过的不是大富也是小康吧,缘何这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呢?
王富贵根据原主的记忆,觉得这都是秀才王富贵的原因。王秀才是一个读书人,极其的书生意气,一腔热血忧国忧民,总想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小生不处朝堂位却行分君忧之为。看到乡邻困苦,不是送些粮食,就是给些银钱,有时候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别人吃饱饭。另外他那个老丈人柳宝森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东西,为人自私自利嫌贫爱富又贪婪无厌,把个王秀才当成了自家的小金库摇钱树,,隔三差五的就得来晃荡晃荡这树杈,多多少少都要卡吧点,一年下来,十之三四的收成都不够搂的。柳月娥也是看不得他这继父的行径,经常劝王秀才,不要过度的惯养纵容柳宝森的恶习。偏偏王秀才是一个心软的,架不住柳宝森每次来,不是哭穷就是可怜巴巴的泪水流,又道是百善孝为先,给这个继老丈人些财物也是为了娘子尽尽孝心,自家苦点就苦点吧,咱们还年轻,以后的好日子有的是。老人吗?顺着他一些,能活还能活几天,让他享享福吧。柳月娥也是无话可说,晓得这个继父就是一个无底洞填不满的,但也不好再多言什么,只能多做活计填补家用,自己再省吃俭用一些,很是辛苦。
王秀才看到村里的孩子们上不起学堂,便免费的义务的教他们启蒙读书识字,很多孩子家里穷,买不起书本笔墨,也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一个年景下来,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就这么着,东一点西一点,南一下北一下,一年的收成,将近一大半子花销出去了,自己苦,娘子苦,孩子也是苦,就是得到了一个好名声。唉,名声累死人啊。
王富贵看着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却又装着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剩下的红糖水说什么也下不去口了,便道:“福儿贵儿,爹爹喝饱了,你们喝吧。”
两个孩子端着红糖水道:“娘也辛苦,娘喝。”柳月娥摇摇头,爱惜的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娘不爱喝甜的,福儿贵儿喝吧。”
看着子让妻贤,王富贵觉得是该改变改变原主王秀才的作风了。行善积德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才对。自己家人都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是饥肠辘辘食不饱腹衣不裹体,天天为了活下去而四处奔波劳累,兜里揣着一个大子,却想着捐出去十个大子,这不是笑话吗?日行一善的前提条件是,必须保证自己和自己家人吃饱穿暖过活好,富绰绰的有余了,才有那个条件去日行一善。否则无异于是那个廋驴拉硬屎,自不量力。
在原主王秀才的记忆里,明天是五月初一,是县学发俸例的日子了,而且五月初五还是流传千百年祈求丰收的五月节,按例朝廷还有一份给秀才的节俸,应该是米面油鱼肉各是十斤和五两银子,就从这俸例开始改变吧。
“娘子,明天是县学发俸例的日子,还有五月节的节俸,就让二弟去取回来,这回都咱们自家用了,不与别人了。”王富贵说道。
“啊?…”柳月娥有些诧异,以前的例俸节俸,相公基本都是送与别人了,自家很少有用的时候,这回倒是头一遭,“好,就依着相公。等二弟从镇上回来说与他。”
柳月娥的诧异,王富贵看在眼里,对原主王秀才的做派很是生气,为了所谓的日行一善,而忽略家人,不值得提倡。
“娘子,以后家里的开支用度就由你把握,我再也不管钱粮花销了。”王富贵诚恳的说道:“这回我想好了,以前都是我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尽是自不量力的,害得娘子和我一起受苦,更是连累孩子们也遭罪。是我的错,我得改。”
“相公,不要自责,相公是一个好人。”柳月娥急忙说道:“我和相公不管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挺好的,相公可是一家之主。”
“好人,嗨,”王富贵苦笑了一下,“一个没有照顾好家的好人,不是好人啊。为了这个好人,老婆孩子吃不上穿不上的,过着苦日子,惭愧啊。男主外女主内,以后娘子只管负责钱粮照顾好孩子,赚钱的事就让我做了,保管咱这一家子过好生活。”
“相公,不要自责了,好人好报。就拿今儿个这遭说,相公就是积德行善的福报,换作别人早就过不去那道坎了。”柳月娥安慰道:“以后的时候,只要咱们有余力,该帮的还得帮。”
“哈哈,娘子说的是。”王富贵点头道:“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不能让家人受苦。”
说话功夫,已经是午时了,王富财也从镇上回来了,手里头提着两只烧鸡一条肉,和一坛子药酒,递与柳月娥:“大嫂,这些与哥哥补补身子骨,那虎骨药酒是擦拭伤处的。”
“二弟又多花钱了,”柳月娥晓得这些东西也得有个三四两银子,很是感动。
“应该花的,都是哥哥疗伤用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富财也是四十多岁,正值壮年,除了种田就是跑山打猎,手上布满老茧身强体壮,黑黝黝的一个车轴汉子,也是个脾气火爆的。
“午饭,我都做好了,就等二弟了,咱们这就吃饭。”柳月娥说道。
一盘炒鸡蛋,一盘腊肉炒青菜,一条咸鱼,一盆小鸡炖蘑菇,汤水油星十足,还有王富财买的一只烧鸡,另外一只留着晚饭吃,一大盆白米饭。这是开年来,头一遭如此好的饭菜,两个孩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以前可是吃糙米的,有时候还是菜团子,菜也就是青菜,还看不到油星。
王富贵不能坐着,就倚在床上,柳月娥盛了一碗饭,又盛了一碗鸡汤,撕了一个鸡腿,道:“相公,我喂你。”
“娘子,我这手没有伤,不碍事,自己能吃了饭,你也坐下吃饭吧。”王富贵摇摇头,把鸡腿放到王贵碗里,“这个给贵儿吃,那个鸡腿给福儿吃。”
“大哥,我在镇上看到黎书俊黎和健那两个东西了,”王富财一边吃饭一边说道:“那黎健个腌臜货,走路瘸拉瘸拉的,说是今儿个在院里不知道让拐棍戳了多少下呢?看着就开心,痛快。”
王富贵看着王富财粗壮的体格,想起自己精通武术,应该可以教授给他一二,一来可以自保,二来打猎时候免得老是使用蛮力,就道:“二弟,我偶然在书上看得些武技,待我好些了,教与你,打猎防身都可以有个仗势。”
“哇,武技,爹爹,我也要学。”王贵两个油乎乎的小手啪啪的拍着说道:“姐姐也要学,财弟弟也得学。”财弟弟就是王富财的儿子王财。
“大哥就是有本事,难怪小时候先生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呢。”王富财也是欢喜的很。
“呵呵,武技必须得学,不只你二叔学,就是福儿贵儿财儿,你娘你二婶也得学。”王富贵笑道。
“相公,我一个女人,也能学武技?”柳月娥也是很惊喜,道。
武技在大夏国那可是神乎其神的不传之秘,一般人根本就学不起,也不会接触到,那可是安身立命杀敌夺命的东西。武技的教授价格也极其昂贵,你就是想拜个师傅学习武技,没有一千两银子的拜师费都入不了门,即使拜师入门了,可是没有个万八千两银子,你也学不到真实的东西。
王富贵通过原主王秀才的死,知道这事后续不算完,黎健打闷棍嚣张叫喝的话,其实王秀才晕死之前已经听到了,也知道自己是死于非命,是以在王富贵与他灵魂融合的时候,才要拜托王富贵照顾好他的家人。为了以后能够自保,学习武技也是十分必要的。当然得给王秀才会武技找个籍口,否则以前的王秀才突然会了武技,可就让人怀疑了。
“是的,都可以学,一来强身健体,二来自我保护安身立命。”王富贵笑道:“我这也是前些时日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我就记忆在脑子里了。这事可不要对外人说起,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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