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拨云见日真相大白上

星辰逆转,河流回溯,朽木重绿。十年前的正月初九。

“小鹤,小鹤。”

寒阳初透,洒下的光,温柔细腻,落在不受季节影响的绿叶上,把世界映衬得有些腼腆,像一个娇羞的姑娘般,不好意思放下遮脸的手,却看得见她娇羞红润的脸。

睡梦中的张鹤早已经习惯被这个声音吵醒,却也懒得搭理,侧了个身,将枕头折一半捂住耳朵,想要将这烦人的声音拒之耳外。

那厮,虽然面目清秀,但却无理搞笑得很,一脚就把张鹤的房门给踹开了。

这门早就被那厮给踹坏了,因为每天早晨都有这么一踹,所以张鹤也就懒得修理了,每天晚上都是用一个凳子将门挡住就算是锁门了。

“你个懒人,”一边说着,这玉面郎君一边扯着张鹤的枕头。

扯是扯不过的,这些年从来没有扯赢过张鹤。

这面容精致的男子见自己拉扯不过,问道:“你吃不吃烟熏烤鸭和红烧猪蹄了啊?”

张鹤闻声松了紧握枕头的手,猛地坐了起来,起了一半又倒了下去。

嗯,被子裹得太紧了。

在张鹤松手的时候,田福来来不及反应,手扯着枕头向后倒去。

“哎哟”,张鹤和田福来同时发出凄惨的叫声,张鹤的头砸在了横在床头的木头上,田福来一屁股坐在了被自己踢倒的挡门的板凳上。

画面想想就觉得很疼。

“你个死东西,扯走我枕头作甚?”

“你个死东西,松手作甚?”

两个少年同时发出埋怨声,声落却又各自笑了起来。

张鹤松了被子坐了起来,田福来起身扶起了凳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早点来叫我,今天初九诶。你还呆坐着干嘛,不去叫叶青和宋云?”张鹤捂着后脑勺,用略带埋怨的口吻说道。

“是是是,”田福来,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狠命将枕头向张鹤砸了过去,转身而去。

张鹤被这枕头砸在脸上,砸的生疼。一把又将枕头砸向刚转身的田福来,枕头砸到田福来的脑袋,掉落在地上。

“诶诶诶,我去叫徐师妹,老地方会和,”张鹤补充道。

田福来转身拾起了枕头张鹤砸了过去,两步小跑消失在门外,边跑边道,“好”,还带着一脸贼笑,“思春的少年惹不起,哈哈哈哈。”

笑声声渐渐远去。

宋云是关一山的第一名弟子,张鹤是关一山的第六十九名弟子,叶青是第一百三十六位弟子,而田福来则是第七百三十二位弟子。

第几位,其实并不重要,只是当初招生时,报名先后的编号,而编号不能更改,在登记的时候就成了定局,有点像现在的学号,身份证号。

但又凭借什么来记住编号呢?腰带。

每一位弟子腰间的腰带都用针线绣了数字。

不管身在何处,总会有出类拔萃的人出现,他四人便是了。

修道分为四境。

第一境为四阶,二境为一阶,三境为四阶,四境为一阶。

何为境,界也。

四境为何?初境,破境,修境,阶境。

初境,即初识,又初感,人人生而具备,眼可观,耳可闻,鼻可嗅,手可触,谓感。此乃一境零阶。

再进一阶,眼可查,耳可辨,鼻可析,手可觉。

又上一阶,眼可从大海中锁定一滴水,耳可在繁声中取一,鼻可在众味中拆析,手可不接触实物而能知其体态。

最上阶,过眼过目过鼻过手皆能不忘于心。

破境,无眼可观,无耳可闻,无鼻可嗅,无手可触。何解?闭眼能辨其形貌,塞耳能识其音色,堵鼻能会其色味,袖手能描其质地。此乃破感,亦谓之通感。

修境,这才是踏入了“可修为”的境界。

修境一阶,气运能通血脉。

修境二阶,气运可结于一处。

修境三阶,气运转于体外,风雨不沾。

修境四阶,吐纳之间,可唤风移云。

阶境,可化虚为实,转乾坤控万物。小可隔空取物,大可凝气为兵,自然,气兵敌不过神兵,但神兵之争,却要看气旋于兵外的程度。

踏空而行,能入阶境者,亦为小作。

虽然关一山门下弟子众多,能入阶境着数来也只有五人,他四人在内,而另一位,便是徐若容。

其他弟子,绝大部分困于初境三阶,能入破镜者不过百分之六七。

能入修境者更是少之又少,皆限于修境三阶而不能行。

他四人皆有编号,那徐若容呢?徐若容就有些特殊了,没有编号。

徐若容的爷爷,徐暮成,在年少时,曾救过关一山一命,他的父亲徐药寻师从其爷爷,他父子二人皆在关一山门中,专为关一山弟子扶病。

而徐若容,童年时期,学药理,在关一山收徒之后,从师关一山,因一山与其爷爷为生死之交,故收其为关门弟子,不做编号。

这小姑娘也是厉害,先后仅次于宋云进入阶境,叶青和张鹤于后同时摆脱修境,而田福来最后。

徐若容的实力,也只有其父,其爷爷,其师,还有这四人知道。所以关一山门下也就只有四杰扬名于外。

时光,总是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把有的人推向洪荒,被岁月的长河埋葬;把有的人推向圣坛,被芸芸众生仰望。

它驱使着人们选择,有的人坠入泥潭,有的人掉下深渊,而有的人,始终被气运选中,一路披荆斩棘,浩浩荡荡驱往彼岸。

绝大多数的平凡,只是用自己的存在来衬托那些天选之子的幸运,作为陪衬,凸显那些个天才绝尘的荣光。

田福来用自己肥厚的手掌托起那精致的盛满酒的酒杯环举,脸颊上的赘肉被挤到眼角,挤出油腻的笑容,“有点渴,容我休息下,我们喝一杯,我再继续讲”。

张鹤没了性子,没有理会这个胖子,烦不可耐的道:“赶紧喝了继续讲”。

倒是,窗前的黑影断起了酒杯,用杯底轻碰了一下桌面,饮了一杯酒。

饮了酒,田福来拿起了之前放下的叫花鸡继续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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