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贫僧正在休息,恰巧我师弟不戒也不在寺中,一群异人冲进殿内,群起攻之,那些人尽管修为不高,可法术奇特,我不慎中了其中一人的蛊毒,只好退走,未料他们将塔中贫僧孕育百年的金刚铃抢了去,那法器是偶然获得,得了不少香火,能修神通,成正果。”紫台大师解释道。
佛家修果位,主要靠香火成就念力,那金刚铃收集了几十年香火,对修佛者助力极大,悟性高之人,可轻易习会神通。
“异人?”胖子疑惑问道。
“异人是丞相徐义招纳的奇人组织,其中不乏高手,每人都身怀绝技,配合默契,若没有体炼功夫抵挡,多半会中招。”紫台大师面露惋惜。
释家讲究“体念合一”,他因凭借自己修法,炼体不经,只晓神通,最终被人家乱拳打败了老师傅,落得灰头土脸,丢了法器的下场。
“您的意思,金刚铃法器多半是落在徐义之手了?”胖子猜测道。
“多半是在徐义刚刚强行安插新主持广亮身上,那人别看修为寻常,人鬼精鬼精的,我早就发现他一直在打听金刚铃的事情了,或许执行者就是他。”不戒大师道。
“金刚铃是至宝,我倘若能夺回来,仅仅得到布防图,还不够。”胖子眯起眼,开始讨价还价。
紫台大师身子微微一震,晦涩为难道:“胖爷莫非难道同意与我们里应外合攻破平江城?”
“正是如此,我知大师作为文墨钜子,自然是主张“非攻”,可如今此地百姓受尽荼毒,吴国战乱频频,最受罪的是谁?九州,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但相比来说,兴盛统一国家的百姓要好多分裂的国度,大师佛性高深,这些浅显道理应该懂得吧?”胖子一番说辞,明显对旁人有感召影响。
果不其然,紫台大师眼眸一闪,心动念动,挣扎踌躇着。
他了解面前这个书生的心思,如没有相等的交换条件,他不会出手的,在平江城,他们墨家没有高手能在异人的监视下夺回宝物,也就因为这样徐义才会一再出手试探。
墨家真的没落了................
“贫僧应下了,只有一事,施主定要答应我。”
“猜得不出的话,大师是想说,要尽量减少无辜百姓的伤亡,莫要伤及无辜。”
“正是!”
“定不负所请。大师你蛊毒已蔓延,不如由我这位朋友出手相助。”胖子指了指身边的龙三公主。
“我佛慈悲,多谢施主。”紫台大师虚弱无比,即便他学成了二样神通,可惜依旧没有弥补炼体的短板,伤势眼看愈发重了。
龙三公主也不多言语,查看了言语,施展了一通小法术在大师腿上,又找胖子要了些在百草园收集的草药,简单处理了下,便直接退了出去。
“应该无碍了,我这位朋友少言寡语,大师莫要见怪。”胖子抱歉道。
“龙生九子,脾性皆不同,他人家能出手已是难得,不知李施主打算从何处下手寻找金刚铃?”紫台大师忍不住相问。
“听闻徐义府邸在平江城有十几座,要想一所所房屋寻找犹如大海掏针,不如从广亮身上寻找线索最好。”
胖子寻思再三,计从心来。
..........
正午,“老爷殿”人流来往不决,香火不断,多是些贵妇丫鬟,替自家大人求福。
“听说这“老爷殿”灵的很,陈家主母上月给他家老爷上了一炷香,本月就连升了二级,得了工部的好肥缺。”一位中年夫人对另一位略显年轻的少妇说。
年轻妇人不解问:“小朝廷上的人都说“老爷殿”灵验,但每天来叩拜上香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朝廷差事少,人员多,怎么可能有求必应?”
中年妇人悄声道:“你怎地如此天真,我们要拜的不是泥塑的和尚,是大有背景的和尚。”
“怎么说?”年轻妇人不解其意。
“新主持广亮原本是“老爷殿”的管事,他是丞相的心腹,来此地除了上满香火外,只用在送上一些供奉,便能心愿达成。”中年妇人说。
“那我家老爷要想避祸,需要多少供奉才成?”年轻妇人问道。
中年妇人摊开了五个指头,她知晓对方家世官阶,倘若想要得偿所愿,至少需要五万两雪花白银。
普通人家正常生活一年也只需要三十两就足够,五万两是他们一辈子也积攒不到的天文数字。
而年轻妇人只是微微一愣,旋即满意的浅笑,用一部分别人孝敬的银子换得一生富贵平安,这买卖不亏。
穿过大殿来到到香堂,新主持广亮盘腿打坐,如一尊大佛,他面盘宽大,面颊鼓起两大块肉,耳垂如勾玉,显得富态慈祥,是九州百姓印象中得法的高僧形象。
一只八哥从窗外飞来,直落他肩头,在耳边低语,广亮面露笑容,听完八哥言语,心中了然,手捻佛珠,闭眼念经。
“广亮主持,是捐金身钱的王家娘子,我带一位闺中好友前来解惑。”中年女子特有妩媚的声音传来。
香火钱和捐金身钱不是一个等级,一尊佛像刷一遍金不得百两黄金,等值于万两钱财,有能力且愿意捐万两者,即便在富庶的江南也是凤毛麟角。
“进,请进。”广亮沉吟道。
“大师有礼了,感激大师上次赠言令我官人青云直上,现任二品工部尚书,特此来还愿感激。”中年女子原来是东吴朝廷的现任二品官员的夫人,难怪进寺庙后,人们对她前倨后恭,要说工部是六部最来钱财的部门,你想想管理九州所有房地产相关行业,那是何等肥缺。
“各人有各自缘法,女施主多礼了。”广亮依旧闭眼,如一尊有求必应佛。
“这位是...........”
中年妇人话说一半就被广亮一声“弥陀佛”打断,只瞧他抬起眼皮说:“这位是吕夫人吧,你官人是吕大都督,是否?”
年轻女子一听更深信广亮法力高深,她其实只是吕珍新纳的妾,因听闻丈夫有可能会外调出去与朱家军交战,她担心新妇变寡妇,又听说新建的紫金寺格外灵验,特约闺中密友特来拜访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