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呢？”陈一凡眉头微皱，看着忽然气色灰败的空见，忽然间有所明白。
砰！
空见神僧，一屁股坐倒在地，刚才强撑起来的气势，霎时间无影无踪，手捂胸口，呼吸急促。
这一坐，陈一凡看得分明。
空见神僧背后倚着的那株大树上，赫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孔洞。
只是这个孔洞周围，不再光滑，显然是指力至此，已经力竭。
而随着空见神僧收回刚才勉强撑住的一口真气，他胸前的陈旧僧衣，忽地破开一个清晰的孔洞，孔洞内的僧衣布料完全碎成齑粉，随风拂落！
“师、师叔祖……”空见好不容易倒过一口气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既然是您，那、那就好了……刚才贫僧以为……是有强敌潜入我少林……而从指力上判断，竟然是我少林绝艺中的无相劫指，贫僧……贫僧想到了苦慧禅师的西域少林一脉……更加不敢怠慢……”
咳！
这事儿闹得……更不好意思了！
陈一凡这才知道，刚才空见苦苦支撑，还故意炫示武功，只为了吓退他想象中的强敌。
如此用心良苦，不愧为少林定海神针。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既然人在江湖，哪能逢人就交实底？
“先别说了，先好好调息……”陈一凡连忙上前，扶着空见在大树前面坐稳。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玄慈师侄，真是胡闹。”过了半晌，空见仿佛才回过一口真气，气息不再紊乱如麻，苦笑着说道：“他曾来此地，言道了凡老祖妙悟佛经，踏入武道便是二品修为……如今看来，真是有眼不识真佛！”
二品？
空见胸中如翻江倒海，气血几乎完全逆转。
普天下，哪有如此厉害的二品！
我这武学大宗师，半步陆地神仙，是假的么？
“不过……”空见望着这位高山仰止的师叔祖，闷闷地说道：“师叔祖演练武功，这百年修为的无相劫指……还是不要轻发的好。今日若是换个人在此，必死无疑。贫僧……倚仗第十二重境界的金刚不坏体，才勉强保全性命，恐怕……也要三年五载，才能补回亏空……”
百年修为？
可我只是第一次练。
陈一凡没有解释，毕竟这可能会让空见神僧心里好过一点。
佛门中人，要慈悲为怀。
“为什么是十二重？”陈一凡善良地转了话风，问道：“我记得藏经阁中记载金刚不坏体神通，是共有十三重啊。”
“咳咳！”本来已经好转的空见神僧，又开始剧烈咳嗽。
师叔祖啊！
您这……诵读佛经百年，就没读到一点人情世故么。
共有十三重！
可是我……只练到十二重，考不考虑这种可能性呢？
脸色难看的空见，憋住一口老血，艰难说道：“贫僧……资质鲁钝，止步十二重……近年来虽闭关参禅，却依然难有尺寸之功……”
没办法，人家问到这儿了，只能说资质鲁钝了。
可是说起这金刚不坏体神通，除了创造这门功法的前辈高僧之外，历朝历代，已经数空见境界最高！
“好，我试试。”
陈一凡点了点头，伸手随意扶住那株被穿了个孔洞的倒霉大树，脑中开始回忆起藏经阁里放置的《金刚不坏体》相关记载。
空见没听懂，心想要试什么？
不会吧！不会是又要试一试那恐怖的无相劫指吧！
师叔祖……自己人……收了神通吧！
嗡！
空见都还没转过这个念头，忽然身边一阵熟悉的气息波动。
骇然转头，空见浑身发冷地看到，师叔祖了凡老僧，身周荡起一层氤氲莹润的光华，正是修炼金刚不坏体神功破境时，应有之象！
这算怎么回事？
空见觉得自己伤势太重，已经出现幻觉。
遥想当年，自己天资超绝，年轻气盛，不顾同门和师长的反对，硬要修炼这门最难的金刚不坏体。
足足七年！才终于踏入门槛，出现了这种莹润佛光。
现在？
有七个呼吸么？
莫非师叔祖除了精擅无相劫指之外，连这门神通也有涉猎？
嗡！
一念未平，身边的了凡老僧，身上光华再度亮起！
噗……
空见内伤更加沉重，只觉得近百年积累的武道自信，在此刻已经轰然崩塌，扫都扫不起来。
嗡嗡嗡！
到后来，不但没有停止脚步，反而是越来越快！
空见人麻了，已经忘记了所有震惊，只是麻木地数着那光华亮起的次数。
十！
十一！
十二！
到第十二重了！
不过区区一盏茶的工夫！
空见神色茫然，只觉得所处的，并非人间，所见的，也并非活人。
难道，我已经死于无相劫指，现在是来到遥远的佛国，有真佛点化于我？
“哦，我知道了。”陈一凡睁开眼睛，笑道：“不怪你练不成，藏经阁里记载的金刚不坏体神通，其中有三句，是写错了的，只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误，总之这三句颠倒错乱，根本没法达成。”
话音未落，陈一凡身周，再次亮起前所未有的强烈光华！
“嗯，这就十三重了。”陈一凡说道。
空见茫然地张大嘴巴，呆滞地说道：“不是说……错了三句么？”
“是啊，我这不是刚修改完。”陈一凡说道：“你记好了，这三句分别是……嗯，就这样，你试试，若是能够成功，应该也有修复此时体内伤势的作用。”
我试试……
我试试……
我试个什么啊！
善了个哉的！
这东西，是马上可以试出结果的？
空见神僧艰难地动了动喉结，苦涩道：“多谢……师叔祖指点！贫僧……贫僧忽觉十分困倦，想要……稍稍休息，师叔祖您、您请自便……”
好吧！
陈一凡自然也看出，空见神僧言不由衷。
大约是这个悟性逆天，给了他太大的武道震撼。
让他自己好好消化一下也好。
总之指力最终的痕迹已经找到，自己也该回藏经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