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哪吒第一百三十六章:再会云中子

“不用担心,应该只是催情丹一类的东西。”苏瑾施法破解了包裹在丹药外壳上的那层禁制,随后将其放在鼻下,闻嗅着上面的气味,辨识着其中药材,轻声说道。

纣王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那替换丹药的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否则吾命休矣!”

苏瑾叹息道:“大王,贫道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不管对方有没有真的害死你,可只要他有这能力,就足以引起我们的最高防范。毕竟这一次,他为了达成目的才将丹药换成了催情丹,下次如果他想要杀你呢?”

纣王悚然一惊,道:“国师言之有理,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你觉得,偷换丹药的有没有可能是姬婵?无论怎么看,好像她都是最大的获利者。”

苏瑾摇头道:“不太可能,她没这个实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我们二人的,整个三界都没有几人,而如今朝歌恰好有一位。”

“阐教仙人?”纣王问道。

“是阐教十一金仙中的文殊广法天尊!”

纣王脸上闪过一道狠厉:“这阐教处处与寡人作对,恨煞我也!”

苏瑾不需要奉承对方,因而并没有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大王,既然你的色戒已破,那么贫道就不再给你炼制绝情丹了,未来如何压制住心头欲望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如果你能压制住心头欲望,那么大帝之位和长生果位唾手可得。如果你被欲望控制了,身死道消事小,万劫不复事大,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些,慎重,慎重!”

纣王正色道:“寡人谨记在心,多谢国师提醒!”

苏瑾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刚刚来的时候,听大王说有一重大发现要告诉我,不知是什么事情?”

纣王深吸了一口气,将种种纷乱的情绪全部压回心底:“我派入西岐打探情报的探子传信说,西岐的界碑日前正在不断扩张之中,已经占据了周围诸侯国不少领土。”

苏瑾一怔,疑惑问道:“界碑扩张是什么意思?谁动了界碑?”

“情报上说,是其他诸侯国子民见西岐子民生活条件日益丰厚,居然户户有新衣,家家能吃肉,心生羡慕,便偷偷挪移了界碑,想要成为西岐子民。

可依寡人看来,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依靠西岐本身的国力而言,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苏瑾道:“那些领土被侵占的诸侯国是什么反应?”

“虽然我们剥夺了四大诸侯总镇其他诸侯的权利,并且竭力在四大诸侯领土内推行推恩令,可就现在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上削弱四大诸侯的国力,那些小的诸侯国在面对西岐这个庞然大物时自然不敢多言,甚至连派人来朝歌告状的勇气都没有。”纣王恨铁不成钢般地说道。

苏瑾沉思了片刻,缓缓问道:“姬昌已死,大王可知西岐如今是何人当政?”

“西岐大王子伯邑考并无治国才能,因而目前的西岐是姬昌的母亲太姜在主持国政。这老妇人看起来颇有手段,这次界碑迁移的事情估计就是出自她的手笔。”纣王道。

苏瑾严肃说道:“这是太姜对殷商底线的一次试探,无论如何,我们都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否则太姜的野心将越来越大,西岐的实力亦是会随着界碑的迁移而飞速增长。”

“除了收税和宣调诸侯军团之外,从传承的角度而言,寡人是没权利干涉诸侯内政的。所以说,如若是没有苦主出现,状告西岐,寡人很难找出什么理由去管这件事情。毕竟……被侵占的又不是殷商领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苏瑾强调说:“那些被侵占的土地,就是大王你的领土。”

纣王顿住了,反复念叨着苏瑾说的那两句话,最终感叹说道:“如果天下诸侯都能如此想,哪里还会有什么叛乱呢?

可现实却是,哪怕那些被侵占土地的诸侯,也不会承认这句话。因为一旦承认了这个,他们就没办法将封国再关起来进行自治了。”

苏瑾道:“大王所言极是。如今还不到推行这句话的时候,等什么时候士大夫集团彻底压制了诸侯集团,推恩令大获成功之后,才能够将这句话推行出去。

贫道现在就说出来,是希望大王你能在心中确定这种信念,不要觉得诸侯间狗咬狗是一件好事,当最凶恶的那只疯狗咬死家里其他恶犬之后,就该想着怎么咬人了。”

“国师,计将安出?”纣王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低声说道。

苏瑾呵呵一笑,道:“既然界碑通灵,都会乱跑了,那么没道理西岐的界碑只能往外跑,不能向里跑吧?”

同样一肚子坏水的纣王瞬间明白了,一时没忍住,生生笑出声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哉,妙哉。”

苏瑾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姜都对我们动手了,我们若只是应对,没有反击,那么纵然是应对的再怎么得体也打击不了她的嚣张气焰。

因此帮助他们迁移界碑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要做仲裁者,帮助他们确定界碑范围。

同时,为了防止界碑再度无故移动,导致引发诸侯纷争,我们要成立护碑军,驻扎在两个诸侯之间的边境上……”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对于国和国之间,驻军永远是最强势最有效的手段,纣王即刻间就能想到驻军在西岐边境的无数好处,只不过……此事会那么容易成功吗?

“西岐肯定不会同意的!”遐思了一下那种美好后,纣王极其肯定地说道。

“西岐同不同意不重要,和他接壤的那些诸侯国同意就好。”苏瑾笑着说道:“只要以西岐为中心,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成立一支驻军,将其团团包围在中间,看它还如何嚣张!”

纣王忍俊不禁,道:“若此事真能促成,只要朝歌不出什么问题,西岐军就别想再走出西岐了。”

“此事就交给我吧,最多半个月的时间,西岐的界碑就会满地乱串。”苏瑾颔首道。

“那我就等国师的好消息了。”纣王说着,突然间心生感慨,由衷的感叹道:“寡人得国师,当真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正因有国师在,朝内诸事有一众名臣处置,朝纲稳妥,寡人才有时间和精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瑾拱了拱手,道:“大王过誉了,即便仅仅是为了回报大王的信任,这都是贫道应该做的……”

纣王笑了笑,开口道:“善!时候不早了,你且去忙吧,有什么能够用到寡人的地方,随时都能来王宫觐见!”

不久后,苏瑾辞别纣王,返回到国师府内,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道:“魔灵听命,去将哪吒给我找回来。”

虚空内突然荡漾起片片涟漪,似是回应,随后渐渐趋散于无形。

“大伯,你找我?”半个时辰后,哪吒蓦然从天而降,落地在苏瑾面前。

苏瑾点了点头,说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正在整合朝歌的地下势力,如今已经初有成效。”哪吒十分自豪地说道:“以后大伯再想要知道朝歌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问我。”

苏瑾:“……”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忙于加入截教的事情,难免疏忽了对哪吒的关注。未曾想这转眼之间,朝歌居然多出了一位“夜天子”!

“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了?”稍微停顿了片刻,苏瑾好奇地问道。

哪吒咧嘴笑了笑,一脸单纯和真挚:“我要做这世界的无冕之王!”

苏瑾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原因呢?”

“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不必被迫接受外界的改造。”哪吒说道。

苏瑾在心底深深一叹,并未告诉他真相:即便是他成为了夜天子,也掌控不了自由。在这个不成圣,终为蝼蚁的世界里面,蝼蚁是不配拥有自由的。

“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终身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静默片刻后,苏瑾收回手掌道:“大伯全力支持你。”

哪吒点了点头,道:“大伯这次专程把我叫过来,应是有什么吩咐吧?”

“我这里有一件极有趣的事情,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苏瑾直接说道。

哪吒心中一动,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事儿?”

“你在你手下中选出一批高手来,带领着他们乔装潜入西岐境内,将西岐的界碑往领土里面搬,制造出相应混乱,越乱越好,越乱我们在西岐成立驻军的可能就越大。”

哪吒瞬间站直腰身,握紧双拳道:“大伯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苏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诫道:“西岐乃是阐教大本营,去到那里后记得万事小心,任务没完成没关系,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哪吒笑着说:“放心吧大伯,我醒的……”

送走哪吒后的第三日,清晨,一柄淡青色木剑宛若天外流星一般,自高空飞速降落,重重插进国师府院落中央的地面内,唯独剑柄裸露在外。

苏瑾身躯带着残影,瞬间来到剑柄之前,抬手间以仙气将木剑牵引而出,翻手间炼化成一枚竹签,只见竹签之上刻着一行小字,应是一个地名。

对于竹签上的字迹,他感觉十分陌生,但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这竹签十有八九是太乙真人的手笔。

这家伙,越活越胆小,越活越谨慎,飞剑传书上不留身份印记也就罢了,居然连他自己的字迹都不敢留……

峨眉山,金光顶。

金霞童子身后背着云中子的降妖剑,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面如桃蕊,眼有光华的婴儿,就像是抱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哇……”

某时,兴许是饿了,婴儿突然放声啼哭,而伴随着他的哭声,一股无影无形的力量直冲青冥,搅动万里云海,天空迅速由晴转阴,汇聚起大片乌云,乌云之内,电闪雷鸣,惊天动地!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金霞童子此时也被吓得手脚冰凉,轻轻摇晃着婴儿的身躯,脸上露出一幅远不如哭的笑容,哀求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别哭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哭了之后产生的异象实在太惊人了!”

婴儿显然听不懂他的乞求,看着倒映在自己眼帘内的那张“狰狞”脸庞,顿时间哭的更厉害了。

“来,给我吧。”这时,一身雪白色道袍的云中子御风而来,从金霞童子怀中接过婴儿。

说来奇怪,当云中子接过对方后,这小家伙即刻间便不哭了,仿佛他的身上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苍穹之上,满天雷云迅速散去,金顶上空重现阳光……而就在此时,有黑衣道人踏光而来,移形换位,刹那间来到山顶。

“云中子道友,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云中子一脸愕然地望向对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其实你更想说的是,你怎么阴魂不散吧?”苏瑾摊手道。

云中子迅速调节好自己的心情,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不要给我下套啊!”

苏瑾这就很无语:“怎么感觉你很怕我的样子?我应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吧?”

“你本来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离你越远越安全。”云中子说道。

苏瑾:“……”

“看来你对我有着很深的偏见啊!”良久后,苏瑾摇头道:“而且这偏见还带有很多致命性的错误,比如说我与纣王亲厚,他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比如说我和朝歌城内的百官们关系密切,除了那些作奸犯科的,你看有谁是因为认识我而倒霉了?

甚至恰恰相反,我带给了太多人功名利禄,带给了太多人权势富贵……你这离我越远越安全的观点,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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