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的目光落在时瓷脸上,少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
分不清是没听到,还是听见了不在意。
时瓷其实听见了,从病秧子拖油瓶,到简颂要跟基地结婚的宣言。
前者很正常,毕竟江确的个性就是很欠。
后者……不理解,但尊重。
时瓷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热爱工作的人,毕竟系统给得多,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哦,简颂自己就是资本家啊。
那没事了。
江确双臂向后倚着栏杆,姿态恣意,但嘴角的弧度淡下来,轻敲的手指也猛然一蜷。
简颂向来的淡然自若也破裂了一瞬,薄唇轻动,看向时瓷。
时瓷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说:“听小云说你取了防感染的草药,是受伤了吗?”
时瓷这次倒是发觉了简颂的不自在。
但还没自恋到觉得对方是在意自己的想法。
除非是江确那样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混不吝。
正常人背后嘀咕人,下一秒被讨论的人就出现在面前,多少会有些尴尬。
特别是简颂这样风评极好的人。
时瓷深知自己演技一般,演不出三分惊讶三分受伤一分倔强的调色盘,不想在这上面纠缠,干脆先发制人装作没听见。
果然,时瓷这么一问,简颂未曾说出口的话也不好再说。
简颂笑了笑:“只是小擦伤,我自己处理了就行。”
少年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黑眸晶亮:“那就好。”
如果简颂受了什么大伤他还没看见,那岂不是玩忽职守!
幸亏小云无意看见提了一嘴,还有补救机会。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
时瓷的庆幸与放松极细微,但瞒不过在场另外两人。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简颂受伤这件事。
简颂并非没被人关心过。
相关,关心他的人太多,太杂,真心或假意演得连他有时都难以分辨。
大脑似乎还在理性地判断,几分真情,又该如何反应。
但简颂眼睫一颤,已经做了回应,眼眸染着笑意:“嗯,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
时瓷只当这是一句社交寒暄。
但了解简颂性格的江确,听到那句“我会的”,神色却微变。
那是承诺。
简颂从来不轻易承诺。
承诺代表着责任。
代表着将在这件事上他允许别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代表着会有所行动。
而刚才简颂答应了时瓷他会早点休息。
那么哪怕他江确和晏叙那家伙半夜打起来,简颂也会去睡觉,风雨无阻。
手指敲击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突兀的响声。
天台上两个人都扭头看过来,一个俊秀清隽,一
个精致秀丽,模样般配。
江确烦躁地摸了下裤子口袋,但顿了下,什么也没拿出来。
他自然地顶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挑眉:“怎么?真当我是什么恋爱剧的背景板了,看你俩在那拉扯,我得保持安静到天荒地老?见过这么帅的背景板吗?”
“……”
直播间也解除了屏蔽,一来就看见这么微妙、说不出是好笑还是刺激的场面:
【利益相关,匿了,以前江队长都是帮忙把简副队叫出去,然后一边快走一边听人发传单被拒绝,贼背景板】
【这次帮忙让江队叫人的小男生,江队也在观察】
【阴暗爬行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是不是有人把醋倒在直播间了】
【江这个小动作,以及这次话多得让我有点。。】
【……不好意思啊,我上次看的文,这个配置是趁虚而入,撬兄弟墙角的】
简颂失笑,没多想,只是对时瓷道:“他性格就是这样,不是有意针对你。”
真的吗,他不信。
江确在剧本里没少帮忙试探和警告他,著有名言“离我兄弟远点”。
如果不是知道有人因为传他跟简颂的蟹脚,被本人下场打个半死,时瓷差点都能浅磕一下。
但时瓷没反驳这句话,就当没听见,挥挥手离开。
走前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下面有凉茶,你需要可以喝。不是我做的,是小云做的。”
朱越云是个偏内敛安静的个性,不怎么会表现。
时瓷深知让领导知道自己在工作,比做了多少工作更重要。
来都来了,蹭蹭这两个人气嘉宾的直播间,帮好友刷刷存在感。
弹幕也注意到了朱越云做的工作,夸他体贴。
简颂瞥一眼朱越云上涨的积分,还没说话,后面凉凉飘来句意味不明的话。
江确:“你还挺诚实。”
凉茶是朱越云熬的。
那问没问药材是怎么来的。
简颂叹气,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江确今天的确格外烦躁。
也许是活动影响,他平时也不至于没风度到这种程度。
简颂笑笑:“谢谢你和朱越云,有需要我们会去喝,再见。”
时瓷乖巧地冲他摆摆手。
但在简颂转身后的视线死角,没忍住咬了下后槽牙,瞪了江确一眼。
再拆台他真的要向系统申请屏蔽这个杠精的语音了。
时瓷本来是想偷偷瞪一眼。
但被抓包了。
江确还盯着他,高大宽阔的身体背靠栏杆,好像也一愣。
时瓷心虚地收回视线。
等江确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
很轻的一眼。
腮帮子略鼓起来的也可爱。
怎么有人瞪人也这么难以形容,毫无冒犯
感。
男人下意识笑骂了句什么,嘴角却翘了下。
看着时瓷的背影,男人眉尾越挑越高,心里的情绪也莫名开始高涨,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
江确:“小仓鼠还有点胆子……”
他当队长开始,就没被人这么当面瞪过了。
手下的兔崽子开玩笑归开玩笑,没一个会做这么……可爱的事情。
他是指时瓷做出来可爱。
简颂盯他一眼,无奈他今天的情绪反常:“怎么又高兴起来了?”
江确压下嘴角的弧度,摇头,收敛了平常的散漫,神情严肃。
“你之前说的问题我其实也想过。”
他指的是可能跟个人战力更高位面合并的话题。
“不过你还记得我基地外墙上刻的那句话吗?”
简颂一怔:“记得。”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江确眉眼桀骜狷狂,语气恣意又透着股狠劲:
“最开始我们过个B级副本还要上百人去填命,现在过S级副本也就这样吧。”
“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呢。”
江确说完,忽然眯眼看了下远处的林子。
独一份的纤细背影,风吹就跑的小身板。
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熟惹人嫌的人。
江确眉眼沉下。
但他看了眼简颂,莫名没声张,只是挥挥手往外走。
“更何况,谁是蚂蚁谁是大象还说不定。”
“我看真有那时候谁敢乱来。”
简颂下意识看他,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直播间无法捕捉的数据面板——
远超摆在明面上的数值。
江确也藏了底牌。
哪怕位面副本有限制,在稳定的基地也没有用武之地,但对方与他不谋而合,从来没懈怠过技能的锻炼升级。
江确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灯光中。
简颂垂眸,摇摇头,压下心底莫名的翻涌。
他那句话并非场面话。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光学就能学得来的。
比如天赋。
比如让人羡慕的、自然而然的狷狂和潇洒。
幸运的是,这样的人是他的战友,两人并无矛盾。
否则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
简颂深灰色的眼眸,光芒若隐若现,然后摸了下手臂上的包扎处。
伤口早已经愈合,但碍于直播间目睹他当时被划出不浅的伤口,光用衣服遮挡也不保险,现在还不能取下遮掩的植物纱布。
简颂想了想,回了房间。
他答应了今天要早睡。
时瓷下楼时就收到了系统发的通知,所有组的嘉宾都已经回来了。
而积分也成功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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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3简颂时瓷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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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原剧情产生了变化,江确组从第二名变成了第一名。
而他跟简颂,从垫底变成倒数第二,严清川和袁竹雨倒数第一了。
江确变第一还能理解,毕竟原本的差距就不大。
可能偶然改变了路线,运气好一点,拿到的宝箱多一点,积分就超过了原剧本的第一名。
但严清川和袁竹雨这组是怎么回事?
时瓷明明记得第三组的成绩挺好,跟前面两组的成绩差距不大,他和简颂虽然多拿了一个大宝箱,但也没超过原剧本的第三组。
朱越云被时瓷问了一句小组情况,坦白道:“我和江基地长运气比较好,一路遇到了两组大宝箱。”
因为采草药他们换了路线,没想到反而找到的宝箱比预计更多。
“其实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因为时瓷想起要采草药,也不会恰好找到两组宝箱。
时瓷想,谢他做什么?
刚想问,但两人余光看到过来的袁竹雨和宁兆晴,不约而同地压下声音。
袁竹雨的神情恍惚,脸色也有些憔悴。
结合他跟严清川垫底的成绩联想,他和严清川的合作情况可能不太好。
时瓷下意识又想挠头。
但这两人跟他都没有接触,剧情变化肯定也不是他的锅。
宁兆晴扶着袁竹雨从时瓷和朱越云身边走过,一边对着他们礼貌点头,一边安慰活动新认识的朋友。
“你想想,你是不是之前在副本遇到过严清川,也许无意当过竞争对手有过误会?但看他第一次见你的态度,也不像是有仇啊。”
没情绪的样子,对谁都不多看一眼。
一般这样的玩家在副本里,即使不会主动伸出援手,但也不会这么冷漠。
这还是在所谓的恋爱活动里,多少要顾忌点直播间观众的看法吧?
宁兆晴觉得就算是江确,也做不出小组环节丢下红方嘉宾一个人离开这种事。
况且袁竹雨可是在一开始午餐分桌的环节,就表现出了对严清川的好感。
宁兆晴:“是不是你们沟通出了什么问题?”
袁竹雨苍白着脸,失魂落魄:“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
宁兆晴也失语了:“这……”
他想,袁竹雨的长相和能力都不差啊。
能脱颖而出被选为红方的嘉宾,都不会差,完全不缺追求者。
宁兆晴皱眉,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都这样了,你不是非他不可吧?你以前认识他吗?”
宁兆晴一开始就奇怪,为什么性格偏清冷内敛、表现被动的袁竹雨,会这么主动地接近严清川。
袁竹雨有过一次人气值下跌,就是因为他的支持者觉得平常有距离感的清冷公子,忽然变得过于热情,崩人设了。
袁竹雨摇头。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出场看到严清川的第一眼就想接近他。
心跳如常。
但就是没缘由,甚至作为第八位面的玩家,他在嘉宾们都没破冰的时候主动选择了第七位面晏叙和严清川那桌。
袁竹雨有一瞬间觉得那是一见钟情。
袁竹雨:“我也解释不清。”
但他闭上眼,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清寒岑寂的声音。
[你没有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吗?]
不带多余语调,辨认不出情感色彩的一句话。
严清川说完那句话就走了。
袁竹雨茫然地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宁兆晴不知道这句话是为什么,诧异又担忧地看他:“哪有什么味道,这才第一天!”
时瓷和朱越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静地缩在旁边,面面相觑地吃瓜。
朱越云听完脸色一白,居然觉得自己跟江确一组也还行了。
时瓷也没想到,严清川居然丢下袁竹雨一个人走了。
时瓷悄声问:“嘉宾之间不是有距离限制吗?”
不能超过十米来着。
朱越云一顿:“那种东西对大佬玩家的限制也就一般吧,连我努努力都能突破限制,就是给系统面子。”
毕竟第一天,还不知道活动系统的尺度在哪里。
习惯了规矩解密的玩家们还在试探。
但没想到气质最冷最内敛的蓝方嘉宾,第一个就闹出了这种动静。
朱越云:“唉,这也太……”
换他成是袁竹雨,他都想原地退出活动了。
时瓷:“……”
真是不好意思,是他拉低了嘉宾平均水平了。
时瓷戚戚,想想自己之后的情况,跟袁竹雨也是同病相怜,比他还惨。
他和朱越云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在尴尬的场合装作自己不存在。
忽然,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袁竹雨却抬头望向时瓷。
脸色苍白,眼底隐隐能见到青色。
在外面薄暮围拢,小木屋里灯光摇曳中,袁竹雨的动作乍一眼望上去甚至有些渗人的僵硬。
时瓷炸毛了下。
但仔细看,那只是昏暗光线中的错觉。
对方的面容依旧俊秀。
袁竹雨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抱歉,我的坏情绪影响你们了。时瓷,你今天过得还好吗?”
明明时瓷和朱越云坐在一起,但他只问了时瓷一个人。
时瓷刚刚顺下来的毛又有点炸。
朱越云皱眉,绝不是因为觉得被忽视,而是略觉得有些古怪。
他跟袁竹雨都来自第八位面,两人也一起下过几次副本。
印象中……袁竹雨好像是要更清高些。
不过人是会变的。
袁竹雨一直不是喜欢搞小团体排挤其他玩家的人,问时瓷的话也听不出恶意,面上
的关切甚至很真。
但朱越云略微往前一点,主动说:我俩都还行。煮了消暑汤,你们要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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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瓷性格慢热,极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并且他拿到的剧本也没有跟袁竹雨的对手戏。
印象中对方好像并不怎么搭理他这个病弱菜鸡。
时瓷附和:“对对,你们注意身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时瓷感激地躲在好友身后,像藏在母鸡翅膀下的小鸡,偷偷给朱越云比大拇指。
宁兆晴看着他的表现有些乐,也说:“也对,在外面跑了这么久,现在还热着。喝点东西消暑,谢谢你们啊。”
袁竹雨漆黑的眼睛盯了朱越云一眼,又像是在看他身后只露出一点的时瓷。
然后笑笑:“谢谢。真是贴心。”
两人离开沙发去厨房区,时瓷略微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朱越云安慰他:“袁竹雨人其实还不错,他问你的话应该就是关心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朱越云说是这么说,但也觉得奇怪。
就算想转移话题,不应该选同样来自第八位面的他吗?他跟时瓷也不认识,怪尴尬的。
时瓷也说不出来刚才自己为什么突然有点发憷。
像被什么盯上了。
隔着那双眼圈略微发红,眼眸却格外深黑的眼睛。
时瓷想想:“可能还不太熟,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接触。”
“确实,情况也有点尴尬。”他们俩的嘉宾队友都挺配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木屋极其简陋,没有刻意做什么隔断,坐在这里也隐约能看见开放厨房的身影。
对方也能看见他们。
时瓷那种后背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无形的视线摩挲打量,无所遁形,如坐针毡。
他起身,说:“好像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等离开封闭的木屋,夜风吹在脸上,似乎就好了很多。
无人岛未经污染的空气涤净,呼吸间都是令人放松的自然清香,夜幕降临,繁星流动宛如一条星河。
时瓷闭上眼,感受难得的放松。
白天太紧张,他根本就无心欣赏自然的壮丽。
晏叙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
少年微垂着头,睫毛卷翘的弧度恰到好处,皎白的月光也青睐完美的造物,月辉下侧脸线条显得更加柔和,近乎圣洁。
时瓷继续往前走,一无所察暗处的目光。
桃花眼里映着的是黑夜,但却不愿全黑。
晏叙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往深密的树影中钻,垂下眼帘,跟了上去。
他没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时瓷很快就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发觉是晏叙并非什么怪物野兽时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紧绷起来。
这是时瓷进入活动以来,第一次跟晏叙单独相处。
晏叙狐狸
眼一扫,将少年的凝重紧张尽收眼底。
同时,心底怪异的情绪跟着蔓延。
最后是时瓷先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会是来催进度的吧。
他今天已经努力地在简颂面前刷存在感了。
时瓷先发制人:“我有好好跟简颂相处,也没有对他说不该说的话。”
晏叙喉头的话堵住,但也只顿了一瞬。
晏叙:“我是来确认之前你贩售道具的情况。你具体卖给了哪些玩家。”
时瓷怎么知道,他连自己制作的三无产品都没看过。
他慌张了一瞬,在剧本系统的提醒下恢复镇定:“都是在灰色场合交易,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晏叙皱眉。
他想确认时瓷制作的道具是否造成了其他玩家的损失,这两者的处罚区别极大。
轻度违规出售道具,其实只有罚款的处罚,集团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会出面。
时瓷的情况被直接放到了晏叙的桌上,他仓促浏览了报告,先入为主地认为情况非常严重。
比如他之前处理过的几名借由假道具制造袭击的恐-怖分子。
并且时瓷的副本经历一片空白。
晏叙最反感的就是通过特-权、灰色手段躲避副本,偷奸耍滑的人,所以潦草地下放处理。
晏叙:“时瓷,你还有机会陈述你的情况。”
现在属下的调查报告还没出来,他却想听当事人如何辩解。
时瓷迟疑地看他。
男人随意地站着也有种上位者的气质,朦胧的光线下五官英挺深邃,狐狸眼中幽黑的光若隐若现。
是极风流的长相,但却有种压迫性,矛盾地融合。
但时瓷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帅是没有用的。
别想套他的话。
别想干扰他的剧情。
“处罚不是都已经下来了吗?我就是不想参加副本,也的确没经过集团的允许就出售了道具。”
少年越来越警惕。
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但那点抗拒在他身上也显得孱弱,反而让人生出不忍,自愿为他辩解。
“我会去主动接近简颂,活动结束后一笔勾销,集团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桃花眼终于看向他,干净得会说话。
是纯粹的,疑惑的。
更容易引起人玷污与沾染的负面欲-望。
花墙上纤细延绵的藤蔓,总是被指责为什么不能只缠绕在一端,只为一棵树停留。
晏叙自己从来不参与,但也知道部分玩家的德性。
时瓷已经被迫露面,如果在这个活动结束他还没有任何依附,下场可想而知。
后半生的确也不用再进副本,但也只能局限在一间房甚至一张床上。
羸弱的身体的确让人怜惜,不会有人能拒绝他的要求,但是在平常床下。
晏叙第一次因为集团的事务生出类似后悔的情绪。
为什么没有线下提前见时瓷一面。
晏叙眉头紧锁:“无法勾销。为什么一直躲着不参加副本,你自己也知道原因。活动结束后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不会让其他人找到你。”
这算是他打破了时瓷平静的生活。
他想,他莫名翻涌的念头是想负责,让时瓷的生活重回平静。
并做出一定补偿。
从谈话开始,晏叙已经屏蔽了直播间,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
时瓷越发看不懂他想做什么,不敢置信:“你是在为我的违规找理由吗?”
之前晏叙的承诺也只是集团不找麻烦。
但不会拦着其他被欺骗的玩家找他的麻烦。
虽然那些玩家ID完全是系统虚拟制造,是假订单,完全没隐患。
晏叙这是要为他的事情负责?
时瓷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但不喜欢他的态度和语气。
在活动里,晏叙完全掌握不了他的生杀大权。
活动结束就更别说了,时瓷甚至待不到活动结束。
时瓷无心探究支线,专心走自己主线,问完也没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扭头就走:
“不用了,我还是想接近简颂。我们最好保持一点距离吧,不然被别人看见会影响我的任务。”
晏叙似乎没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怔。
身后传来磁性的男声,问:“你喜欢上简颂了吗?”
少年一顿,继续沉默地往前走,没回这个问题。
时瓷:[这又是怎么回事,剧本没写这出戏]
剧本系统让他剧本之外自由发挥。
时瓷品了下领导这句话,感觉有点熟悉,想了想:[我觉得他可能是在考验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心想给他办事。]
剧本系统:[。]
时瓷不管了。
反正他真正的老板是系统,又不是晏叙。
只要晏叙不主动自爆他找了红方去接近对手位面的基地长,对时瓷完全没影响。
晏叙这个安排也不光彩。
直播间这么多人,他这个体面人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摆脱不重要的小插曲,时瓷终于走到了海边。
波光粼粼的海面,浮荡间像是有一颗颗珍珠闪烁。
有规律的海浪声让人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时瓷白天就看上了岸边的沙滩椅,晚上终于能过来躺一下。
不晒,还有星星和月亮看。
带着余温的夜风温度适宜,不会太冷。
但时瓷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又无声地睡了过去。
虽然才被略显冷淡地拒绝过,下了脸面的晏叙也没有放少年一个人离开。
他觉得时瓷过于天真。
即使是在“恋爱活动”里,也不应该真的相信系统落单行动。
但想想时瓷其实一个副本也没参加过,又不奇怪了。
男人无声走近,凝视时瓷的睡颜。
没了刚才的戒备,自然舒缓的眉眼更显得恬静无害,泛着红色睡晕的两腮和眼尾如同被滋养过的艳丽。
让人想到童话里的睡美人,正在等待一个吻。
“现在倒是乖巧多了。”
但想起少年今日昏睡过去的次数,还有平时眉眼间的似蹙非蹙的疲乏,晏叙又皱眉。
心里不自觉地过了一遍可能有用的道具和饮食。
男人扫了眼躺椅上衣着单薄的少年,脱了外套,正要俯身时,一道极细的水线穿过。
将他和沉睡的时瓷隔开。
晏叙仿佛预知了那道攻击,提前顿住,等着那道攻击过去。
然后抬眸,看向从林中走出来的男人。
对方眉眼张狂,毫不客气地对上晏叙的狐狸眼,眼底的情绪冷沉,逡巡的目光仿佛要斩断晏叙拿着外套的手。
江确唇角勾起,但并非是在对谁笑:“差不多得了啊,晏叙。”
晏叙直起身体,不避不让地与他对视,气势不低:“没想到第八位面的基地长,也有尾随别人的不雅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