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顺利欸!真不愧是毕方,三下两下就搞定了那么多,接下来只要回去就行啦!”夏玟娅背着大大的箩筐,她挽着殷粟的手,开心地说道。
毕方叉腰在空中盘旋道:“哼哼,那是当然,多感谢我一会儿会比较好哦!”
“话说山那边的天难得那么晴欸,还以为又会是个大雾天。”夏玟娅直接无视了沾沾自喜的毕方,转而与殷粟聊起了天。
“是啊,难得的好天气还是赶紧和大家汇合吧!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殷粟轻笑几声,朝毕方抱歉地眨眨眼。
三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到了半山腰,然而越是逼近山洞,她们便越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温绝不是什么雨后的清甜,而是带着一丝腥臭的血气。夏玟娅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松开了揽着殷粟的手,快步跑了起来。
“苊苊!”她快步冲到洞口,却在喊出俞苊的名字后心跳一滞。“欸……”她请抽一口气,她所熟悉的人们都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身上各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向她。只有俞苊听见了夏玟娅的声音后身形一顿。
“夏儿…?”俞苊跪坐在地上,面前是面目全非的一局尸体和林旭的尸体。通过这么多年来的了解,夏玟娅一眼便看出那局近乎无法辨认的尸体照体型是周铭。
女孩颤抖着双腿勉强走到他们的面前,她环顾了好几圈四周,半晌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谢、谢哥呢…?”
俞苊只是咬紧下唇沉默着,楚悦更是小声地抽泣了起来。陈子帆用力地锤了一下地面,道:“没有找到…!”
“……”夏玟娅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一下瘫坐在了地上,背上背着的各种各样的食物猛地撒了一地。可她却顾不得这些视如珍宝的食物,因为在这一瞬间,她的生命与灵魂仿佛也被一并抽离。
那一边,殷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洞口道:“夏儿你跑得太快了啦!”可映入她眼帘的却是如此一副景象,她突然呆在了原地,空中出了发出几声机械挤压般地啊啊声竟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音节。她震惊地回头看向慢悠悠地飞来的毕方,她脸上是仿佛毫不在意的冷淡,只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去。
“…毕方!!!!”俞苊突然站起身子,她的眼中带着血丝,陪着那通红的眼瞳到像是整个眼球都被血色染红。她大吼着挥起大刀朝对方挥去,毕方只是淡漠地任由对方将她压在地上,硕大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干什么,像只野狗一样疯叫。”
“你还有脸说,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去那个地方都是你算计好的吧?!”
“同意让他们去的可是你。”毕方冷眼蔑视着俞苊愤怒的面庞,甚至抬高了头颅仿佛在用鼻尖看人,“况且我也没说谎,那就是个安全的地方。夏玟娅她不就安全的回来了吗?”
“俞苊你先冷静一点!”楚悦上前拉住俞苊的手,”你还想让这里乱成什么样!”
“放开我!”俞苊手肘一挥,不屈不饶地用膝盖抵住毕方的肚子,“那你告诉我,那条蓝色的龙是什么东西!”
蓝色的……龙?殷粟心中大惊,她自然是知道这样的形容指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赵辉被蓝龙一口咬死。
它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与她有关的地方,而这一次,带走了三条人命!为什么,她们不过离开了三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俞苊,俞苊你先放开她,我觉得一定有什么误会……”殷粟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地上的两具尸体。
“误会……呵呵呵。”俞苊气急反笑,她从喉咙口发出悲悯的吞咽声,道,“一个误会就让我失去了三个重要的家人,这误会的代价可真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殷粟焦急地出声,可她说出口后却又顿住了,脑海中浮现的尽是赵辉的惨烈思想有。女孩深呼吸了许久,半晌才悠悠开口,“你…记得曾经和我们一起进入北宫的男人吗?他叫赵辉,赵大哥,他也是被一条蓝色的龙所杀…所以我能理解!但这不是毕方的错,对吧?”她转过头去祈求般地望向对方,希望毕方能够为她自己辩解些什么。
俞苊眉头一皱,却没有从毕方身上起来的意思。
毕方依旧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俞苊的脸,下一秒,她突然抬腿,小小的身子竟是直接将俞苊连同武器踹飞了出去。她拍拍身上的灰,缓缓开口:“不必,殷粟。和这种不听人话的疯狗没什么好狡辩的。”
夏玟娅和楚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愣在了原地。可这句话却是激怒了一只守在两具尸体旁的陈子帆,他挥起巨斧朝毕方怒吼:“别他妈给老子伤俞苊!”
“喂喂喂,这可是碰瓷了吧。二话不说先扑上来的可是她哦?”毕方耸耸肩,从齿缝间挤出笑。
俞苊被终于反应过来的夏玟娅扶起,这一脚其实毕方并没有多用力,所以她只是被普通的踢开罢了。她握住夏玟娅的手,淡淡地望了一眼抿住下唇似乎是在憋住泪水的殷粟,又别过头去:“够了,我不想和你这种妖孽多做争辩,你们走吧。”她挥挥手,从山洞的角落处找来属于殷粟的粮食包裹丢了过去。
殷粟赶忙上前接住,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被俞苊先一步打断:“快滚!”
女孩只得默默地抱住这一袋“战利品”,她木讷地点点头,从口中挤出一句带着些许哭腔的“我明白了”。
离开洞口前,楚悦眯着眼叫住了殷粟:“殷粟,不要过于信任那妖怪。再见了。”
直到走出山洞好远的路,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一个人走着。毕方幻化出羽翼跟在她的身后,最终主动开口问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时候,你是有目的的吗?”殷粟没有与毕方对视,而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包裹。
毕方背过手去,答:“他们有想要守护的家人,我也一样。”
乍一听仿佛是答不对题的回应,可殷粟却接受了这个回答一般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是这样啊。”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阻拦毕方的跟随,只是低着头向前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