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齐掌柜脸都绿了。
眼皮更是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见状,气喘吁吁的刘掌柜也是面色剧变:“不……不会吧?你这边银子也空了?”
齐掌柜的声音不大。
但附近排队存银的不少人还是听到了。
“这不是太平钱庄的刘掌柜吗?他说什么?银子空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那咱们还存不存银子?”
“要不再看看?”
“看个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刘掌柜听着周遭的议论。
赶紧把齐掌柜拉到了一边。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后才急声道:“我这边银库里的现银也被人取空了!看来是有人针对咱们太平钱庄!”
“这可如何是好?一旦挤兑起来,可就完了!”
齐掌柜语气焦灼。
作为太平钱庄老掌柜。
他十分了解钱庄的运作方式。
钱庄收到的存银达到一定数量后。
都要汇总到一处。
随后不管是拿去做生意。
还是借贷出去赚利息。
都能赚取不菲的利润。
总之银子存进钱庄.
决不能放在银库里吃灰。
所以别看太平钱庄到处都是分号。
其实现银只够平时运转。
剩下的都投到各种生意里去了。
一旦挤兑风潮出现。
太平钱庄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来。
想到这齐掌柜脸色再变。
“咱们赶紧分头去其他分号调银!决不能让挤兑这种事出现!”
刘掌柜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
刘掌柜朝他身后努了努嘴。
齐掌柜赫然回身。
便看到一群人从远处走来。
为首的一个翩翩公子,脸上却一脸诬赖样。
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太平钱庄。
齐掌柜倒抽一口凉气。
“伙计!取钱!”
战豆豆恶狠狠的把几张银票拍在了柜台上。
伙计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等看清银票数额后。
又是一个激灵。
“客人……您取的银子数额这么大,恐怕要麻烦您稍等一会……”
伙计也算反应快。
知道掌柜的急匆匆的出门肯定是别去调银子了。
于是想用个缓兵之计。
“老子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用银子,等不得!”
战豆豆板着脸。
把方才从林远那学的泼皮话说了出来。
“客人,您这一下取五万两,数额的确太大了。”
伙计苦着脸说道。
不远处,存银的客人也都纷纷点头。
五万两,的确不是小数。
咳咳!
林远轻咳一声。
他早就猜到太平钱庄会用拖延之计。
于是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到柜台上。
“伙计,要不先帮我取,我取的少,总没问题吧。”
他故意大声说道。
伙计接过银票看了一眼。
是一万两的面额。
可现在银库里只剩六七千两银子了。
于是他再次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不客人你也等一会?”
一听这话林远面色一沉。
“偌大的太平钱庄,难道连一万现银都拿不出来?”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
排队存银的一听这话,全都一惊。
轮到自己存银的一名屠户刚要递出两大锭银子,又猛地缩了回来。
见近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本就心里发虚的伙计顿时慌了。
额头的冷汗嗖的一下冒了出来:“这,这位客人,你说笑了,太平钱庄怎么可能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结结巴巴的语气让排队存银的众人,心中疑窦顿起。
“那就赶紧兑银,我有急用!”
林远寒着脸催促道。
“客人,这会真,真不行……”
伙计都快哭了。
“不行?我真金白银存进你们钱庄,现在取银子急用,你说不行?”
林远眼一瞪。
“娘的!不会你们太平钱庄亏空太大,没现银了吧?”
战豆豆恰到好处的喊了一嗓子。
“原来是有的,只是取的人多,现在没了……”
伙计赶紧解释道。
他不解释还好。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就炸开了锅。
“天!听见没,伙计亲口承认了,太平钱庄现在没银子了!”
“妈的!我就说天上不会掉肉饼吧,果不其然,这是亏空大了,想拿老子的银子去补窟窿!”
屠户立刻把银子塞进怀里,扯着嗓子骂道。
“难怪给三分的利息,原来是要狠狠坑一笔啊?”
“娘的,我早就觉得这事不对头!”
“坏了!我老叔昨天刚存了银子,还给我显摆呢!”
“哎呀,俺大哥去另外一处分号排队去了,我得赶紧通知他!”
“乖乖,弄不好太平钱庄的银票要变草纸了!”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样,瞬间扩散开来。
随着人们奔走相告。
很快就传遍了朱雀大街。
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除非能拿出足够的真金白银。
可太平钱庄数十年来信誉良好。
正因为如此。
所以从未想过留那么现银应付这种事。
挤兑?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太平钱庄身上?
可今日就偏偏发生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太平钱庄没现银了。
“夫人!快把太平钱庄的银票拿出来,赶紧去兑银子!”
“爹!出大事了,太平钱庄的银票取不出现银了!”
“老爷!坏了……”
一时间,上到公卿,下到百姓。
但凡在太平钱庄存过银子的。
都揣着银票冲出了家门。
上京城数十家太平钱庄,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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