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托尔医院天台之上，雅恩扶着围栏，探出上半身，眺望目光所能企及的地面，大脑渐渐疼痛、晕眩。
这种疼痛不仅源于灵性的消耗，同时还因为色彩，无限的色彩。
不同于寻找珐·阿蒙的线索时，眺望天空所见的色彩。
那时候他并未长时间开启灵视，同时天空的灵光气场也相对单调。而地面的色彩太多了！各种生命以及死物的灵光气场纠结在一起，并不全都是明艳的，还有各种浑浊，映入他的眼帘，像是透过万花筒在看世界，却又没有万花筒那样美丽的规则，充满了混乱。
这种混乱使他烦躁，更加速了灵性的消耗。
但他还是努力开启灵视看着，寻找着，珐·阿蒙信上所说的烟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八点五十五分到九点五分，十分钟时间，雅恩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模糊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
“关闭灵视！”
带着不可抗拒的语气，查理斯先生的声音传入雅恩的耳朵，也让他迅速的关闭了灵视。
随后，有一股充满刺激又令人安心的气味涌进他的鼻子，让他的意识一清，整个人状态也稍稍好了一些。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发现气味的来源是查理斯先生的烟斗。
“有什么发现吗？”查理斯先生语气温和的问道。tefu.org 柠檬小说网
“没有。”摇了摇头，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晕眩，令雅恩不自觉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道：“我没有看到任何烟雾。”
“有没有可能看漏了？”多隆突然插进来道：“珐·阿蒙描述那烟雾难以觉察，而我看你九点开始，整个人的状态就有点不对劲了。”
在雅恩维持灵视五分钟后，就感觉大脑开始疼痛晕眩，此后五分钟差不多是一半在和那种感觉做斗争，一半在观察。这种情况在多隆和查理斯先生这样的资深超越者眼中是非常明显的。
雅恩想要摇头否定，可是想起刚才摇头的感觉，只能淡淡道：“开启灵视五分钟后，我确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并不影响我的观察。我确实没有看到雾气。艾伦·梅勒应该不在这附近。”
查理斯先生到：“我知道了。那么你做好准备，晚上我们会带你去更适合观察西区港的位置，寻找艾伦·梅勒的线索。”
“好。”雅恩点头，伴随着一阵晕眩。
查理斯先生见状，叹了口气：“先休息吧。”
说完，他对多隆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多隆微微点头后，低头道：“还能锻炼吗？”
“恐怕是不行了。”雅恩苦笑着说道。点头摇头都让他晕眩，要是锻炼起来，那他还不满地打滚？
“行。我带你下去休息……嗯，最近的训练减半吧，我会重新调整时间。你晚上也不用泡霍克恩之油了，无法消化的药力会变成毒性。”
……
扶雅恩到14号诊室休息后，多隆再次来到天台。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查理斯先生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淡淡道：“这两天尤拉诺斯先生有什么状况吗？”
“非常正常。”多隆走到天台边靠住围栏，巨大的身体使围栏不得不发出吱吱的惨叫：“除了和我练习仪典剑术，就是在冥想锻炼灵性。”
“继续观察。如果有什么问题立刻通知我。”查理斯先生沉声道。
“我知道的。”多隆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皱眉问道：“艾伦·梅勒的线索为什么要让他找？既然珐·阿蒙已经给我们线索了，那么让贝丽丝女士找不是更合适吗？”
查理斯先生解释道：“我已经让贝丽丝女士找了，但是珐·阿蒙既然是寄信给尤拉诺斯先生，可能是在暗示我们只有能够发现她的人才能找到艾伦·梅勒。贝丽丝女士那一派的灵视追求的是范围，是对各个空间的观察。某些涉及到高规格力量隐蔽的东西是她不擅长观察的。”
多隆了然的点了点头，但又问道：“那让贝丽丝女士借助魔镜的力量不就行了？祂之前已经帮助贝丽丝女士两次了。”
查理斯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多隆，不要想着借助祂的力量。就算要借助祂的力量，也该让尤拉诺斯先生去！祂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在没有真正摸清楚祂的思维模式之前，贸然借用祂的力量，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更可能让借用祂力量的人陷入巨大的危险！这也是我们允许尤拉诺斯先生学习仪典剑术的原因，我们希望他通过学习仪典剑术减少和祂的沟通。”
……
17号诊室内，雅恩冥想着，似乎处于某个未知的空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却又能够清楚的自己正存在着。
在这种状态下，他可以随意的切换自己的身体到魔镜中，甚至能够让二者结合。
不过他的冥想是为了恢复消耗的灵性，所以也没有选择切换身体，更不可能让二者结合。只是单纯的冥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莫名的悸动让他脱离的冥想，仔细感知一下，却是他的灵性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掏出查理斯先生给他怀表看了一眼。
“十点五十六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吗。”
收起怀表，雅恩靠在床头，扭头向窗外看去。
绚丽的阳光照耀着，灼热使空气扭曲，使人的视觉出现错误，坚硬的建筑都像水草般扭动。
他想起多隆的话。
“减半锻炼，本来应该三到五年成为超越者，那现在岂不是要六到十年？不对，按照多隆先生的说法，锻炼不达标，时间只会更长……说不定要十年以上！”
“这也太长了！”
“可是没有正规理由，我不可能拒绝第一机关的要求。寻找珐·阿蒙他们是我们的约定。”
无声自言自语着，雅恩有些头疼的蜷缩起大腿，扣了扣指缝。
“我该用什么办法变强？自己想办法加时锻炼，这倒是可行，只是加时锻炼了，会影响到我的状态，也影响到我找珐·阿蒙他们的效率。”
“现在还是合作初期，这么做有些不适合。”
……
想了一会儿后，他想到了自己在冥想中可以让自己和魔镜中的自己结合的感觉。
“在珐·阿蒙用那把神器攻击我的时候，我用出和她一样的攻击，就是我和魔镜中的我结合的力量吧？”
“结合后的我力量会多强？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怕不比查理斯先生他们弱，甚至爆发起来会更强！”
“只是那次结合后，如果不是贝丽丝女士呼唤我，我可能就要一辈子困在魔镜里了……”
“不对，那是我模拟了珐·阿蒙的神器攻击，造成灵性消耗过大导致的。如果我没有模拟珐·阿蒙的神器攻击呢？单纯的结合会怎么样呢？”
想着，雅恩非常想要尝试一下。
可是考虑到这里是哈托尔医院，多隆乃至其他第一机关成员都在附近，他又一时之间踌蹴了。
他不知道第一机关的成员面对他二者结合的状态会是什么态度。
“算了，还是以后有机会独处的时候，至少不是在哈托尔医院的时候尝试吧。”
嘀咕着，雅恩感觉身上黏糊得厉害，还有一股浓重的汗臭味，眉头微皱，翻身下床。
早上锻炼后满身是汗，但是开启灵视观察后，他的灵性消耗颇大，回到房间后就开始冥想，现在清醒过来，顿时浑身难受。
“也差不多要到午饭时间了，先冲个凉吧再去喊伊利亚吧。”
……
冲过澡，换了一身清爽衣服的雅恩，雅恩来到院长办公室，打算叫伊利亚一起去吃午饭，却听到里面伊利亚正和韦恩在交流着病人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
迟疑片刻，他敲响了门。
“进！”
推开门，雅恩看见，伊利亚一脸认真的坐在办公桌前，面前还有一本笔记，而韦恩则站在窗户边，满脸的疲倦，又充满了严肃。
见到来者是雅恩，韦恩严肃的表情褪去，变成了笑意：“雅恩啊，有什么事吗？”
“该吃午饭了。要我给你们打一些想吃的东西吗？”雅恩同样笑着说道。
他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没时间吃饭，于是这么问道。
“到饭点了吗？”韦恩一愣，往墙上壁钟看了一眼，笑道：“还是去食堂吃吧。该说我也都说了，剩下的就是靠伊利亚自己领会和实践了。”
说完，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雅恩，你什么时候去把海伦接过来？这都两天了，医院里空的诊室还多着呢。要是不想住在医院，我在对面还有一栋空的房子，就是一直没人住，需要打扫一下。”
雅恩笑道：“我准备下午去问问。”
一直让海伦在拉斯特修女家住着确实不好，而且之前他也答应了韦恩接海伦过来，只是昨天他锻炼后实在没精力去接人。今天已经稍微适应了，而且因为艾伦·梅勒的线索，他的训练减半，也该去把海伦接过来了。
欠一家人人情，总比欠两家人人情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