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是靠在一个娇小的背上,对方在奔跑。
隐约中,他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少爷,她在不停地喊:少爷一定要坚持住。
在精神力与体力双重枯竭的情况下,他沉沉昏去。
天空的阳光透过葡萄藤叶的间隙落下,李秋斯虚闭着眼,隐约看到了头顶那边斑驳的光彩......
这片光彩是他最后看到的画面。
......
“少爷!少爷!我们安全了。”
思维,开始模模糊糊地清晰。
恍然间,唇齿碰到碗口,他下意识地去张嘴喝水。
“咳咳...”
“少爷...你、你忍一下,我给你先止血!”七明月把自己的裙子撕掉一大片,让他抬高手臂,从下方开始向上包扎。
李秋斯想了起来,自己是中了弹,狙击枪的子弹。
子弹入了肉,要不是有着【冲击】作为缓重挡住了狙击枪子弹的一部分威力,此刻就不是子弹入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还学过这个吗...?”李秋斯现在不仅是精神疲惫,手臂上阵阵袭来的剧痛也让他忍不住使劲闭眼。
昏昏欲睡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面前黑漆漆的一片。
“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打猎的时候学过,”七明月手忙脚乱地说道,“是他教给我的...但是...但是我没有学好...”
“我...”
李秋斯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她脸蛋上的慌张,努力忍着手臂散发出的剧痛,挤出一个笑容,眯着眼,吃力地说道:“记得...把手臂里的弹片挖出来...再处理伤口...那些人任务失败,一定还会来找我,注意...一定要注意躲避。”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发沉。
“必要的话...就不要管我了。”
七明月手染鲜血,见布料不够,又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大块衣服努力为他止住鲜血,看着他手臂上涓涓冒出的血液,眼角含泪,心疼不已:
“少爷...他们为什么要来找少爷的麻烦...少爷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李秋斯迷迷糊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不应该回话,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便再次昏去。
“少爷,少爷,少爷!”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李秋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自己在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中奋斗的梦。
梦里的自己努力拼搏,却又因为种种不幸而落入谷底。
他记得,那个名为季身的人,只是想要一套房子...然后再简简单单地过完下辈子的生活就算满足了。
......
冷,很冷,但同时身前又有一种温暖柔软的感觉。
李秋斯大脑昏昏沉沉一片,想要抬起手,却在片刻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嘶...”
他试着动了动,却好像被什么人抱着。
对方的身子娇小柔软,紧贴着自己,在散发着温暖的同时,又让人感觉异常亲切。
这种感觉让李秋斯缓了片刻。
他休息了会儿,意识开始逐渐恢复,他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黑漆漆的房间,石洞旁的墙上有着发亮的漱明石,而漱明石下,则是堆积的一个个橡木酒桶。
“这是...哪儿...?”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铺在地面上的羽绒被子中。
不止是丝滑柔软的被子盖着自己,只见七明月正趴在自己的胸口睡觉,她脱得只剩下一些贴身的衣物,光胳膊光腿地搂抱着他。
她的手臂揽着自己的脖子,触感又滑又软腻。
柔软的感觉就是从这里来的。
“......”
李秋斯倒没有觉得自己有被占便宜的感觉,因为石纹魔法使用过多后,身体发冷是后遗症之一。
估计七明月在包扎完自己伤口的时候,发觉自己的体温一直都没有回升的迹象,便脱掉自己的衣服用体温来让他保持温暖。
只是周围这些羽绒被子有些来路不明。
这种丝滑的材质,是只有贵族才用的起的东西。
这里...是哪里?
李秋斯轻轻放开七明月拦住自己脖子的细小胳膊,支起身体看了周围一转。
岩石洞,长亮型漱明石灯,橡木桶,并且周围还隐约飘有一股葡萄味。
他明白了,这里是德拉家的地下酒窖。
七明月蹙了蹙眉,从梦中醒来。
“你醒啦?”李秋斯看着她从睡眼朦胧的状态一步步苏醒。
“少少少少爷......”
清新的七明月看见赤裸着上半身的李秋斯正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慌张到连忙拉过被子,遮盖在自己的胸口上,脸像是害羞的少女那样泛红。
“少爷...这个...其实这个不是少爷你想的那样....”她别过脸,吞吞吐吐的,似乎努力想要解释什么。
“不用解释,”李秋斯笑着对她说,“我知道你贪图我的身子,是想要嫁给我吗?”
“真、真的不是...”七明月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吞吞吐吐的,脑袋一卡,转不过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少爷是少爷...七明月只是一个...”
“好了,逗你的,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李秋斯浅浅微笑,然后询问道,“我的衣服呢,你放哪里了?”
“那边,放着。”羞涩的七明月努力指了一个方向。
李秋斯看了过去,发现了一个整整齐齐的衣服堆,很是诧异:“这么多衣服?”
衣服堆旁还有一两个碗,一块餐布上有着面包以及些许牛肉。
“这些食物是去...德拉大人家里拿的。”
“怎么进去的?”
“爬墙,现在外面好多奇怪的士兵...所以只能偷偷地晚上去拿。”
“好多士兵?”李秋斯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好得差不多的伤口。
不对劲。
“我昏过去几天了?”李秋斯询问道。
“少爷...昏过去一个月了...”
“所以,这一个月我们都待在地窖,都是你在照顾我?”
“嗯嗯...”
七明月雪白的双肩袒露在外,脸蛋微埋,在他的面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呼”
李秋斯深吸一口气,努力接受自己昏迷了一个月。
一个月...
这段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期间没有人进来吧?”
“几天前有人来过,”七明月鸭一只手捏着被子,“像是士兵的人来搜索过这里。”
“没有被发现?”
“我带着少爷一起躲进了酒桶里,食物衣服和被子也是...他们没有查到什么,知道这里是酒窖...便将这里重新封锁了...现在是出不去了。氧气也在一直减少,要是少爷还不醒的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七明月忽然想起来什么,空出一只手,将放在一旁的金纹手杖和转轮手枪递给了李秋斯。
“这是少爷的东西,我之前出去的时候将落在草地上的武器,也一并给少爷拿了回来。”
“有心了。”李秋斯将手杖和转轮手枪一一接过。
他将金纹手杖捏在手里,尝试着调用一下石纹魔法的力量。
很快,杖身开始隐隐散发出了金光。
“还好,还能用。”
这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不用担心被酒窖给封死活路。
但很快,李秋斯就看着手杖陷入了沉默。
一个月的时间...
从战斗机与现代枪械的出现,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在没有防备的突袭和暗杀下,整个国家的管理阶级,将会一片混乱。
这一个月,外面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