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蔓延,向着周边扩散开来,没有尽头,没有结束。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途经路过的所有人,房屋,阁楼,商铺,还有牲畜。
它将所见到的一切,都埋藏在了这黑暗之中。
半夜时分,大家都已经安枕入眠,而黑暗则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历经了近两个多时辰,炎良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城门下。
这个时间的白蓝镇,很安静,城门口只有两个司卫敬职敬业的守护着。
城墙上也打着烛灯笼,照亮了这漆黑的夜,也让他们不那么孤单。
“这么晚了才回来?”
待,炎良他们走近,司卫一眼认出了他
在白灵司待了也半个多月了,虽然大家不总见面,但他这个关系户还是人尽皆知了。
“添麻烦了。”炎良不想多言
司卫点头,并没有细看马车上的两人。
待他们走进镇内,边上那名司卫道“刚刚那是不是今天来的张大人?”
晚上也是有点黑,再加上他有点困,没有看太清,故问道
“不知道,不能吧。”另一名司卫回道,说着打了个哈欠
“奇怪。”
他俩也没有计较,继续着工作。
“爹,你说今天的夜,是不是有些格外的冷了。”白大富看向天空,纯黑色的夜,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没有见过这么压抑的
“是吗?”白岩松道
难得他们父子能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共处一起观天,可却碰见了如此天气。
黑的不合理,也不合时宜,当是多事之秋。
“爹,那个赌场您打算怎么解决?”白大富问道,他也是一个记仇的人,何况自己还受了那么大的罪
“那个赌场,有来历,不好惹,但爹不会让你白受苦的,这笔账我会算在杨家头上。”白岩松脸色阴沉
“谢谢,爹!”白大富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好了,早些休息吧,夜色改日再赏。”白岩松说完,独自离去
白大富没有阻拦,也没有动作,而是静静地等候着
大哥,还没有回来。
“到了。”炎良将马车停下对着身后的张智翔道,将马车停下司首门前
后者闻听,示意了一下,二人将游自林抬入了王师存的住所。
这个时间,王师存竟没有休息,书房还打着灯,门口也没有人看守。
好像特意等着他们的到来一般。
见有人来到了自己的住所,王师存立即出门迎接,当即看到了二人搀扶着的游自林。
受伤的又是他?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王师存立马问道,接过游自林,向房间抬去
三人处在房间,王师存则用着他的内力熟练的治愈着游自林胸口的伤。
但这样还是不够的,他立即拿出了上好的疗伤丹药喂入了其口中。
确保对方没有生命之忧。
“大人,这么晚了家中无一护卫,还真是自信。”炎良说道
“如果真来了实力高强的盗贼或是鬼物,那些不入流的护卫,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我就让他们早些休息了。”王师存解释道
“张大人怎么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王师存内心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游自林伤的如此之重,半条命都丢了,还有就是他那个随从哪去了?
张智翔不想说,独自闷闷不乐,有些压抑,难受。
炎良只好说了。
“回大人,我们遇到了厉鬼,与厉鬼对抗了,所以游大人和张大人才会如此。”
他说的很简洁,过程没提。
王师存想继续问,张智翔突然开口道“我去休息了。”
说完,他直接起身,向着旁边的房间走去,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就进入睡下。
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搞得王师存也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大人,我也该休息了。”炎良也没等后者回复,直接离去了。
留下的王师存心头一股好奇之火,熊熊燃烧。
太没礼貌了。
真是太没礼貌了,我话还没有问完,竟都走了。
张智翔也就算了,你一个司卫,也不尊重我了。
哎!气归气,他也理解,大家面对厉鬼活下来的心情。
那不是为了活下来而开心,而是面对厉鬼的不穷尽而无力。
现在厉鬼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了,连他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
其中的厉害关系,不言而喻了。
夜深漫长,行走在夜的孤独中,炎良体会这个异界的冷,寒。
他其实不太困,困意也很少有了。
属于那种,睡也能睡着,但也可以不睡,第二天也不会有困意的那种。
甚至,他现在都没有感到饥饿,这可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正常人都饥肠辘辘了。
鬼?是什么呢?
白大富到底还是没有坚持住等到炎良的归来,睡着了。
而睡眠中的他,在下人们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就像一个死猪,睡的深沉。
等炎良回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他没有打扰任何人,回到屋内,躺在自己的床上。
深邃的眼眸看向天花板。
透过天花板,看向黑夜,再透过黑夜看向那未出现的夜空。
深夜得空,跟他漆黑的身体,有什么不同呢?
带着这个思绪,他睡了。
梦境,他在狂奔,在思考,在经历,在寻找,在仰望。
在回顾。
经历失败后,他痛苦,成功后,他开心。
早八时,他醒了,梦也碎了。
但,没有结束,期待着他的今夜入梦。
睁眼,起床,看向外面,透过窗户纸,外面还是黑色一片。
雨天吗?
炎良擦了擦眼屎,洗漱了一下,来到门口,推开。
一股阴寒之气骤然涌入了房间,打在了炎良的身上。
炎良顿时脸色一变,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熟悉的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来到外面,看向天空,晴朗湛蓝的天空没有出现,雨露湿水的雨天也没有露面,反而被一层昏暗漫无边际的黑色所替代。
鬼!
第一反应,炎良想到的就是,他不知不觉的竟进入了鬼的域。
这域之强大,连他都没有感觉到。
而且,这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单手扶眼眶,借助厉鬼的力量,他眼中的世界没有改变,依旧如常。
难道不是鬼蜮吗?
那铺面的阴冷是怎么回事,仿佛冻住了灵魂一般。
这绝不是自然可以拥有的。
可这,炎良有些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