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男人凌晨四点半还在外面抽烟?
还是在她卧室的房门外?
安吟抚着砰砰直跳的心,把脸埋进柔软的被窝内,她能感觉到自己每次看到薄少缙时,内心总会生出一丝别样的情绪,然而,她没有勇气去探究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思,甚至想逃避。
在安吟心底深处,安女士那无疾而终的爱情观,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她,所以每次和别人谈及爱情这个问题时,她不由自主的抗拒,总觉得爱情就像是镜花水月,毕竟安女士这些年的痴恋,她全看在眼里。
剩下的几个小时,安吟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
翌日清晨,手机调好的闹钟响起,安吟从床上惊醒,等她来到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眸浮肿,黑眼圈醒目。
她用热毛巾敷了好一会儿,丝毫不起作用。
洗漱完,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卧室,每走一步,她看着脚上那双粉粉嫩嫩的拖鞋,心情格外深重,她不禁想起昨晚男人的话。
好像他对她的好,理所当然。
男人的霸道和强势,让她挺害怕。
安吟心事重重的穿过走廊,一只脚才踏进大厅,男人的声音就从沙发的方向传来。
“身体不舒服吗?”
薄少缙站起身,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没有啊。”安吟解释。
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她看起来像病人?安吟挺无语的。
薄少缙踱步,来到她身边,瞧见她明亮的眼眸周围略显浮肿后,也没继续说什么。
瞧见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安吟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快速转向一边。
安吟不知,她本来就是顶级美人,她这副娇憨可人的模样,迷离又勾人。
“先去吃早餐。”
薄少缙冷不丁吐出一句。
“哦。”安吟沉默半秒后嘟囔道。
其实安吟想直接去学校吃早餐的,可眼前的男人瞧着慢条斯理的,却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来,面对他的提议,她不敢反驳。
她紧随其后,两人来到餐厅。
落座后,安吟发现餐厅内站着一位阿姨,她正在把热乎乎的餐盘摆放在餐桌上。
片刻功夫,桌上摆放着琅琅满目的美食,中式和西式的都有。
“等下不是要上课,还愣着做什么?”薄少缙眼皮未抬,淡淡道。
“我就吃。”说完后,她慌忙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汁水瞬间溢满口腔,食肉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吃东西的时候,安吟也没闲着,时不时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
安吟发现,他指节修长,举手投足之间,动作优雅从容,处处透着矜贵高冷的王者气质。
他吃东西时,未发出任何声音。
反而是她唇齿咀嚼时,细微清脆的声音萦绕在彼此之间,迷糊的她并不知晓。
倒是洞察力惊人的他早有所觉。
身为薄家掌权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督下,任何细微的事,都被要求尽善尽美,细微到极致,而他从小到大,更是没有任性的权利。
当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时,打破了他对自己的禁锢。
他知道,这是一件冒险的事。
晶壁璀璨的吊灯下。
两人吃完早餐。
来到大厅后,安吟正想开口时,被男人抢先一步。
“上次你住院,有件东西落在医院。”薄少缙朝着茶几桌上看去。
安吟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一个精致的木盒。
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记不起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薄少缙见她露出呆呆笨笨的模样,提醒,“静柔说这是你的。”
听到静柔姐的名字,安吟灵光一闪,头脑中浮现“蒹葭巷”。
她眼睛受伤那天,去“蒹葭巷”的安宅,这是那栋宅子的主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事情过去太久,她都快忘记了。
“我记起来了。”安吟心虚道。
说完,她来到茶几旁,躬身拿起木盒,好奇心驱使她想打开木盒瞧瞧。
“想看就打开。”薄少缙皱了皱眉头,示意她打开。
一件礼物而已,小姑娘的表现未免太急切了。
“不、不必了。”安吟抱着木盒,摇晃了一下脑袋。
薄少缙脸色渐冷,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安吟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屁颠屁颠的跟上他的步伐,来到玄关处,她坐在鞋柜旁边的软椅上,换上自己的鞋子。
男人动作利索,几秒就换好了,高大的身影站在一侧等着她。
安吟一手捧着木盒,一只手换鞋,动作稍显慢吞。
花了将近两分钟,才穿好鞋子。
随后,安吟看着男人的手碰了碰门把手,那扇门缓缓打开。
她想到昨天自己尝试打开门,大门一动不动,安吟大步来到男人身侧,弱弱道,“我昨天打不开这扇门。”
薄少缙抬脚的步子一顿,轻轻放下,转过身来,那双幽深的瞳仁落在她身上。
他按了一下门把手内侧,很快门把手上出现一些英文。
“把手放在上面。”
他抬眸扫向她,说出口的话十分强硬。
安吟不知所然的看着他,听话的握住门把手。
“叮”
安吟惊奇的发现门把手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紧接着门把手上面的英文单词消失不见。
安吟迷茫的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她双眸清澈,仰着头时,脖颈处白皙的皮肤映入他眼帘,那刺目的白色肌肤,让他眼底暗涌迭起。
“从今往后,你来‘秦地,’这间房你可以畅通无阻。”薄少缙开腔,他目光深沉,浸着洞察人心的清冽透彻。
安吟愣怔了一下,半响才溢出一句,“还、还可以取消吗?”
说完,她警惕的看着他,唯恐他生气。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人漫不经心的撂下一句,言简意赅,“还不出门,你应该快迟到了。”
男人话音未落,安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吓得赶紧往电梯的方向跑。
薄少缙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模样,嘴角微抿,慢慢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进入电梯,两人都没有开口,特别是安吟,乖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