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相逢 第186章 遥远记忆1

方从噩梦惊醒中的他,额上还带着薄薄的冷汗,但是目光落在身边的两个人身上时,强烈彰显自己存在的剧烈心跳渐渐缓和下来。

猛地坐起身的动作似乎惊扰到熟睡的枕边人,她蹙起眉头咕哝一声,顺带翻了个身,从侧身变成仰躺,复又舒展眉头,如夜般的深蓝色长发披散在雪白圆润的肩头,上面的棉质肩带因为这样的举动稍稍滑落了下来。

夹在他们中间的小人儿倒是毫不在意地呼呼大睡,在昏暗的房间中,优良的视力让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张粉雕玉琢的白嫩脸蛋上挂了一道可疑的液体,两只白胖胖的小手占有欲十足的抓着两个大人的衣角。

缓缓的睁开双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导致大脑有点昏沉,猩红色的双眸没有焦距,连刚刚做的梦都有点记不太清楚了,隐约只记得梦的内容,是自己绝对不愿想起的。

黎明的脚步,不知何时偷偷地踏进房内,而那彷若真实可触的梦境…那留下的只字词组,是曾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萦绕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并不是噩梦,恰好相反的,是一个令他相当怀念的美梦。

可偏偏……这个梦境越是美好,他就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第几次了,从梦中惊醒……不,上一次连续做这种梦是多久前的事了?一年还是半年前?记忆太过模糊,早已数不清。

只不过,以前做过的噩梦好像也没有哪次比最近这些梦境还真实,难道是之前那一幕给自己的冲击太大的缘故?

算了,不管是多久以前做过的,这个噩梦大概已经成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阴影吧……

因为,它将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那些故人早就不在的事实。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守护最重要的人,永远被这样的悔恨束缚着内心。

思及此处,一阵烦闷感再次袭卷上心头,晃晃脑袋试图将做过的那场梦遗忘,起身拾起挂在一边的大衣随意套上便开门而去。

抬手遮挡迎面而来的光,每天早晨的阳光依旧那么的灿烂。

但有些人心中的阳光,何时才能自云后面露出那张温暖的笑靥呢?

中午的休息时分,酒馆的主人哼着轻松的小调,擦拭手中的盘子,店内唯一的客人──坐在吧台边的黑发男子懒洋洋的瞇起好看的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盯着空气中的某处看,似乎在思考什么,几秒后才缓缓地举杯喝了口饮料。

“嘿,零!听说你在任务的时候拐了个妹子!”

“噗──────────咳、咳咳、咳咳!!!”

原本安静的环境,一个大嗓门冷不防的突然响起,于是才刚饮下的液体很不幸的都贡献到前面老板的脸上。

被呛得很厉害的人没有分心思去给可怜的老板,他弯着腰不住的咳嗽,猩红色的眼眸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也就是现在正站在大门口的,表情非常无辜的青年,却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搭理对方的打算……

毕竟被呛得那么厉害,估计是一时半会想说话也没法。

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身的老板,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地朝还处在门口的青年说:“我说你,进来前是不会敲个门吗?”

而那位绑着金褐色马尾的青年闻言,则是朝他挤眉弄眼,反问:“你见过有谁进酒馆会敲门的?”

这么反问的同时,他已经快步的走到了黑发男子旁边的位子上坐好,还不忘对着老板笑嘻嘻地说道:“说真的,金格大叔,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在门口上放个铃铛什么的,这样有客人的时候才比较好注意到啊!”

正在用手巾擦脸的老板被反驳的无语,默不作声把刚刚被波及的地方全数的擦过一遍。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莱特?”总算不再咳嗽的男子终于肯开金口,虽然面上不显,用力过度后的声音还略带沙哑,但是从他的语气里依旧能听出有几丝的不耐。

“我这不是听云说你的心情不大好才来看看你的嘛!伙伴心情不好,同为苍玄门一员的我当然要来安慰安慰一下啊!”莱特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不用太感谢我”。

谁晓得对方仅仅是朝他瞥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喝酒去了。

这真是让他的“小小心灵”颇受打击啊……作为家族中向来备受疼爱的孩子,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忽过呢。

就连正式加入苍玄门后的这四年间,他和伙伴们都相处得挺融洽的,就连早几年进来的同门师兄也很“关心”他。

可是不知为何,只有零会这样对他……呃,或者说零对除了云以外的伙伴都是这样。

莱特是现今苍玄门的冒险团中,资历最浅的冒险者,所以他既没有固定的搭挡,至今出过的任务不仅简单也少得可怜。

他不敢说自己与任何人的关系都很熟,但是四年的时间,也足够他大概的摸透伙伴们的性子和一些习惯,就连目前还跟在万叔身边学习的那对双胞胎见习,他也有一点点的了解。

啊,跑题了……唯有眼前这个人,自己目前所知道的,大概就是他和云是苍玄门仅有的现役冒险者中资历最久的成员。

可是就算是云,他多少知道一些对方的喜好和性格什么的,只有零……整个人看过去完全就是一团迷雾。

从不与人搭挡,甚至还会中途丢下临时搭挡,这已经是内部成员众所皆知的事,他还没亲身经历过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虽然后来他非常“有幸”的也经历了一次。

……他妈的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采集任务啊!你大爷的居然还把老子扔在一个半生不熟的路上!想到就来气!

不过那次的经验也让莱特深刻的明白到一个零所秉持的绝对道理:不管任务简不简单、你的能力好不好,照样能把你丢了就走。

一想到当时自己被迫一个人孤单地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种憋屈的感觉又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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