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库亚的建议,麦德尔将盾之神具召唤了出来。
不过麦德尔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师父是师父,盾之神具是盾之神具,两者不能算在一起的,即便两者几乎是一体的。
就在麦德尔召唤出塔盾时——
铛~铛~~
信中所写的,第二次钟响来了。
如果第一次的三声钟响,是教会唤醒人们的同时,提醒他们做好祈愿祭的准备。
那么第二次的两声钟响,就是是沉沦反抗者反击的信号,为的是提醒圣城内所有跟他们合作的、交易的、属于他们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了。
尽管第二次钟响的其实是教会为了聚集人们前往纪念大广场而敲响的,但不影响反抗者将其当作人们暗中行动的暗号。
一个个不听从钟声的外地人与反抗者们,同一的在听到这声钟声时,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
轰隆!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空,掩盖了教会的钟鸣声,钢铁的身形缓缓的从云层遮蔽下现身,魔力的流动、元素的环绕,沉沦反抗者制作多年的机械首次亮相!
闪耀的金属部件、耀眼的魔法流光,那是可以匹敌整整四分之一个圣城的巨大机械,同时也是多年在魔法之城都因成本问题而只是理论的机械浮空城!
谁都没有想到沉沦反抗者暗地里还有着这样的力量存在。
巨大的机械黑影覆盖着圣城的光辉大地,宛如妄图推翻神圣的阴影,但究竟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也唯有真正的参与了此事,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
“哈哈哈哈哈!看吶!你们魔法之城一直处于理论阶段的机械浮空城啊!被人家圣国这偏远地区的小组织暗地里的搞出来了啊!
老人,冒险者协会大会长通过魔具疯狂的嘲讽着同样受到信件,却没有亲自来圣国看这场大戏的魔法师公会总会长。
“……机械浮空城的效益不高,虽然能够承载整套军工体系,还具有高机动性,却耗能过高,只适合作为战争时期的非常规用具。”
“他们现在就是在战争啊!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而争斗着!”
“……我不是说他们正在做的事并非战争,而是在说魔法之城拥有更好用的浮空城体系,没必要研发耗能极高,却只能用于战争的器械。”
魔具另一头的魔法师公会总会长正就事论事的说着,却忘了正在跟他说话的,是整个兰特托大陆最不要脸皮的家伙,不管是表面意义上的还是其他层面上的。
“可是你拒绝了可怜小女孩的求救信。”
“……我——”
“你堂堂一个魔法师公会的总会长拒绝了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的求救信。”
“你信不信——”
“不信。”
“我…!你…!”
……
而就在麦德尔的注意力被钟声与突如其来的黑影吸引的时候,果实-塔尼塔尼的馈赠静悄悄地爬上了麦德尔手中的塔盾,渐渐的融入进去。
或许果实认为谁都没有发现它的行为,不过早就领略了果实对于观察者敏感的库亚,在第二次钟声响起的时候,便移开视线,只以眼角余光偷摸摸的观察着。
自然看到了果实的动作,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苏醒的家伙。
“…老夫这是……”
现在时间,上午六点十分。
近乎要遮蔽圣城半个天空的黑影,吸引着圣城所有心神尚且正常的人们。
而就在这时,库亚出声了,却是跟等会的行动与圣城的现状无关。
可对于麦德尔而言,库亚所说的话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天上的黑影。
“麦德尔,古塔罗克斯醒来了。”
“什么!?”
原本被钟声和黑影吸引了注意力的麦德尔,直接就因为库亚的提醒而转了回来。
“师父?”
麦德尔有点难以置信,自从师父在土龙孔那一次的失踪后,师父每天就只有固定的时间可以活动,后续更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将清醒的时间固定下来。
结果现在库亚跟他说师父醒了!?
现在一大早的,可不是师父苏醒的时候啊!
“少年,老夫确实清醒了。”
麦德尔看着塔盾,想要看出个所以然,他想知道师父为何突然的又能自由的活动了呢?
“塔尼塔尼的馈赠融进你的盾牌了,虽说是馈赠,但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果实融进了盾之神具?
明明自己也经常在果实在场时拿出盾牌过,怎么就这一次出现了变化?
而且为何是融进盾牌呢?
“少年,现在不是检查的时候吧?老夫记得你们不是要在祈愿祭这天猎杀奈菈米要你们猎杀的超凡生物吗?”
“喔!对对!钟响两次的时候……”
“第二波钟响,并且响两次,是召集人们前往圣城的纪念大广场,在那个地方举行祈愿祭的第一项活动,晨愿。
简单来说祈愿祭就是持续一整天都祭礼活动,而晨愿就是花一个早上的时间咏念神明的光辉事迹。
而霍米亚让我们做的,就是在夜晚降临前,找到奈菈米,之后该怎么做就知道了。”
夜晚降临前,只有十二个小时,在麦德尔想要绕城墙一圈至少需要五个小时的圣城内,找到奈菈米。
关键还是他们不认识路,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至于为何会知道麦德尔绕圣城城墙一圈至少需要五个小时?
库亚计算的,麦德尔完全不知道因为恶魔气息而略显不适的库亚是怎么撑着不适算出来的。
“少年!老夫这里有圣城的地图,是随着老夫这次清醒附带而来的,你们或许需要这一份地图。”
在这个点,刚好有圣城的地图,实在是太过刚好了,想也知道跟融入盾牌的果实有关。
可他们又不得不用,圣城如此大的城镇,还是无法动用炼金马车的今天,有张地图帮他们锁定自身位置,有多方便就不用多说了。
“古塔罗克斯,你能够确认地图的准确性与安全性吗?是否有其他的标记或东西?”
库亚严肃的说道,麦德尔能想通的事,库亚自然也能够想到,甚至更深一步的想到是否有其他的东西藏在地图里。
联想到圣城恶魔跟塔尼塔尼的关系,再联想的果实跟塔尼塔尼的关系,虽然全都是推测,却又不得不防。
“老夫知道库亚少年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通过果实,老夫可以肯定塔尼塔尼是倾向于你们…或者说麦德尔的。
被恶魔之种寄生的幻想之光已经不再被塔尼塔尼所认可,而我们遇上的,塔尼塔尼孕育的生物,本来就是为了针对幻想之光。
而如今你们能够应对那只生物,那必然能够应对幻想之光。”
麦德尔依旧有听没有懂,不过师父说这番话是想要让他们安心,赶紧出发行动他还是知道的。
麦德尔开始躁动起来,一副随时准备开始胡乱行动的样子被库亚压下。
而库亚则是从古塔罗克斯的话语之中,撷取并推断了地图的安全性与果实想要表达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可以路上在缕清,首要的是决定第一个目标是哪里。
既然地图暂时是安全的,那么为何不用?
“先去教会,我们需要潜入教会寻找奈菈米遗留下来的线索,既然让我们去找她,那必然是有线索指向她的所在。
或许还需要湛蓝寻找奈菈米遗留下来的气味才能找到线索。”
湛蓝虽然说是由元素构筑而成的生物,但猫类生物该有的能力它都有,甚至还要更强。
如果不是热浪魔猪没有遗留个魔灵,库亚都不会派湛蓝做寻味的工作,毕竟野猪的嗅觉远远超出湛蓝这种家猫好几倍。
而且湛蓝的主要能力是侦查、刺杀与充当隐密的远程炸弹。
听到库亚说的话,本就按耐不住的麦德尔立即起身,在古塔罗克斯掌握的地图指引下,直接冲出霍米亚的房屋,向着教会跑去。
对此库亚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的跟上麦德尔的步伐。
现在时间,六点十五分。
……
与之同时,位于圣城之中的人们在经过了最初的浮空城震撼后,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整个圣城就像是被揭开了蚁窝一样,一时间混乱无比。
四处开始响起打斗声,甚至有不少人的攻击不小心的伤到了路边的人们。
可这些受到影响的圣国人们却依旧自顾自的,朝着纪念大广场聚集,丝毫不理会四周的打斗声。
就好像圣城根本就没有乱起来,他们继续过着他们的祈愿祭,就如同没有心智的人偶依照着剧本继续活动。
这一幕不符合常理的景象,自然让那些选择帮忙的冒险者心里发寒,更是让他们确信了大会长所说的邪物确实存在于圣城之中。
就在这极度混乱的圣城之下,圣国人民们逐渐的聚集到了纪念大广场。
这是一个中央有着巨大纪念碑的广场,它纪念着所有为了圣国而奉献的人们。
圣火大主教-艾克莫吉、第七教皇-格诺?兰吉斯、解放者圣女-麦兰妮、圣战之师-孔莫、圣之剑-梅、圣者-纳,等等……
而如今纪念碑之下人头耸动,拥挤的像是牧场之中的牛羊,等待着祈愿祭的到来……
或者说,等待着教会的屠刀落下……
铛~~~
祈愿祭,开幕了。
跶…跶……
清脆的声响回荡于耳边,深沉而回响,随着奈菈米的脚步,带来低沉的节奏。
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沉重、压抑,即便已经做足了准备,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奈菈米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心脏正在狂跳,皮肤渗出了冷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邻近死亡是这么的令人惧怕,可一想到自己的死亡可能造就危及圣国全体的危险,奈菈米就更加害怕了。
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死亡后即将造成的危害。
现在,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像祈愿祭还未扭曲成如今这样,每位献身者都还满怀希望的投身光明一样。
就在这时,地道开始出现了些许的不同,原本坑坑洼洼宛如挖出来的通道,四周的墙面渐渐的平滑起来。
而平滑的墙壁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灰,灰尘之下似乎还掩盖着什么,好奇的奈菈米深受抹去墙上的灰。
“怎么…有东西?”
在奈菈米经历过数次的祈愿之梦中,这里的通道就应该一整套如同前段一样,总是一副被挖掘过的样子。
可如今通道依旧完好,甚至还留有东西?
对于死亡的恐惧渐渐的被好奇心冲淡,在奈菈米仔细的观察下发现,那是一面述说历史的壁画与记录。
那是,祈愿祭的历史!对于祈愿祭来源的详细历史!
在奈菈米所学的圣国历史中,祈愿祭,是近千年前,教会为了重聚当时分崩离析的圣国,凝聚四散崩灭的信仰,而在圣者纳的帮助下设立的节庆。
圣者纳大肆的通过祈愿祭,频繁的展现一次又一次的神迹,引导着圣国人们重建信仰
还有另一种说法,圣者纳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一点一点的将原本分崩离析的圣国重组,而祈愿祭是纪念圣国劫后余生的庆典
但历史本就是多数的错谬与真实混杂在一起,谁对谁错本来就没有一个定论,唯有当时的掌权者才有理解真史并编撰历史的可能,其余的皆是野史。
总之,祈愿祭在历史之中大多以上述两者记载,不过两者在圣国重建后的第一次祈愿祭,皆有相同的记载。
[圣者纳投身光明,为圣国带来长久的安宁。]
而这里的墙壁,纪录了为何需要祭品……
或者说献身者的原因。
[圣者从遥远的通天大树‘塔尼塔尼’那获得了馈赠,那是希望之光。]
“塔尼塔尼……”
奈菈米非常的震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塔尼塔尼的名字,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那可恶的‘光’,竟然被称作希望之光,是圣者纳获得的馈赠!?
[希望之光与圣者融为一体,圣者纳即是现世神迹,赋予人民希望,领导人们前进。]
[十年,圣者年复一年,反复透支着自己,为了分崩离析的圣国,彻底透支了生命,他已邻近死亡。]
[光如此说:你不该再这么透支自己了,父亲将我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自我毁灭。]
[圣者不听劝阻,确认了圣国已经不再脆弱,便透支最后一次,为圣国全境带来了一次神迹。]
[圣者死去,光却依旧活着,光朝着前来看望圣者的人们说:我接受纳的意志,决定庇护圣国,但时间只到我消散的那一刻。]
[十年,光在每年圣者死亡的那天,准时的放出足以以假乱真的神迹,稳固着人们的信仰,但也到了极限。]
[光说:我即将消散,希望你们已经做好稳固信仰的事宜。]
[然而沉醉于光所带来的安逸,教会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过来光后的日子。]
[圣者透支了自己,延续了光存在十年,那么我们需要一位愿意献出自己,维持圣国十年安稳的人。]
[光不情愿圣国以此延续自己,却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光已经走到寿命的尽头,衰老无力的任由他们施为。]
[祈愿祭就这么诞生了,愿意自主献身者,无一不是当代的领袖人物,可他们依旧前仆后继的投身光明,光成为了无智只凭本能与执念行动的光。]
关于‘光’的记载就到此处,让奈菈米知道了祈愿祭最早期时的真相,也知道了纪念碑所刻上的名字所蕴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