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明沉默了一下, 随即出于自己的良心他正视了自己的错误:“可能是......嗯......昨天晚上有点过于兴奋了,刚刚做饭的时候没控制住情绪,您看能不能凑合, 不行的话我再去回次锅。”
实际上就他这状态, 别说回一次锅了, 就是再回个三四次估计也没什么用。
再加上柳暮云本身就“吃人嘴短”, 他直接忽视了这逆徒中某些不那么正经的话, 平静道:“不必了,尚能入口。”
言罢便以着卓越的意志力继续吃了起来,反倒是周乾明自己吃着吃着实在有点吃不下去, 但他从小被柳暮云教的教养很好,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快速结束了这顿惨绝人寰的早餐, 联想到这顿早餐之所以被搞成这个样子的原因,真可谓是“乐极生悲”啊。
柳暮云还在那边细嚼慢咽,周乾明则已经率先吃完了。
他快速地收拾完了自己的碗筷,随即就那么坐在餐桌的原位上打开了自己移动终端。
柳暮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周乾明见状没等他开口便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忘记跟您说了。昨天我下直播后您洗澡的时候, 有一个粉丝给我发来了一些消息,据说他一个朋友原先就是那个什么药剂项目的研究员,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离职了。他把他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但他的朋友休息的有点早,让我今天早上再打给他。”
柳暮云闻言不疑有他便了点头,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 至于昨天晚上为什么周乾明没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消息,那答案更是显而易见了。
想到这里柳暮云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吃起了自己还没吃完的早餐。
但可能是昨天晚上那一遭肌肤之亲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导致他现在对于这种小事虽然依旧会感到害羞, 但是耳根却已经不会再红了。
在柳暮云很好的掩盖下,周乾明并不知道他师尊方才脑海中在想什么。
见柳暮云没有异议后,周乾明将昨天那个粉丝给的联系方式输入进了搜索栏,他快速地按下了添加键,他原
本没抱希望,以为这只知情虫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添加他。
然而就在他刚点完添加键准备退出界面去看看自己社交平台下面的评论时,对方居然直接通过了他的申请,速度之快就好似专门在等着他添加一样。
周乾明见状心头又浮现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他非常有礼貌地寒暄道:“您好,我是周乾明。这么早叨扰您实在不好意思,但事出紧急,我不得不如此,还望您能够谅解。”随即他将昨天那个粉丝的id输入进了聊天栏,“是您的好友给了我您的联系方式,他说您这边有关于羽化计划的一些消息,故而我才联系了您。”
他这番态度要是搁修真界那绝对称不上客气,只能说还算有礼貌。
但对面的那只雌虫可能已经跟他的好友事先通过气了,亦或者他也时不时地喜欢关注一些时事,总而言之即便周乾明没有说,对面的那只虫依旧知道他其实是一只雄虫。
见周乾明居然称呼他一只雌虫为“您”,那只雌虫连忙回消息表示周雄子太过客气了,又说他其实已经收到了自己朋友的消息,大致了解了周雄子的来历,如果周乾明有需要,他非常愿意为之效劳。
周乾明见状以为事情好办了,但是奇怪的是,对方发完那么多消息后,没等周乾明说话,他便又发来了一条:“不过还是希望周雄子三思,能不接触那个项目的话尽量还是不要接触了。”
这话说的和昨天那个粉丝跟他说的简直如出一辙,周乾明疑惑道:“这其中有什么风险吗?”
“不是风险,而是危险。”对面飞快地回答道,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令他记忆深刻的事情,“我离职的时候,由于自愿参与项目的实验体不够,一些实验员不得不被迫成为了替补的实验体。”
这也就解释了这位知情者为什么逃也似地从那里离职了,但周乾明对这个消息没有什么感觉。
这只雌虫似乎想要通过这件事来吓他,让他知难而退,然而这只虫不知道的是,就元苌弘那般作态,他能拿十年挚友和亲儿
子做实验体,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周乾明面上还是要装出一些惊恐来:“实验体?什么实验体,我雌父没跟我提过啊。”
柳暮云面不改色地吃完了最后一口,端起碗朝厨房走去,临站起来前瞟了一眼周乾明和对面的虫的对话,只见上面写着:
“羽化项目一开始的研究方向是雌虫进化,据说当时的元总设想的目标是通过生理进化实现雌虫对雄虫的摆脱,终极目标似乎是希望雌虫能够脱离雄虫而进行单体繁育。”
当他发出来这段的时候,无论是一直在跟他聊天的周乾明还是随意瞟见这段话的柳暮云都为之一愣,他们俩不管是谁都着实没想到元苌弘原来的目的居然这么雄伟。
柳暮云见状转身走到厨房,把手里的碗放下后转而快速走了出来,似乎对这段对话升起了兴趣。
周乾明见状把移动终端的屏幕朝他侧了侧,随即出乎对面虫的预料他回复道:“那不是挺好的,我雌父当年的目标很伟岸啊。”
莫说雄虫了,便是大部分雌虫恐怕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然而周乾明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对这种做法大加赞赏,搞得对面的虫震惊不已,一时也忘了自己友人跟自己说的话,愣了片刻继续打道:
“一开始的研究方向虽然没有得到公司上层的一致认可,但至少是可以执行的,而且当时的羽化项目还不叫‘羽化’,但后来有一天,元总的性情突然发生了转变,随即他立刻叫停了我们的项目。
等到项目再次恢复时,项目组的名称便被改为了羽化,我也是在那时被剥夺了一些权力,故而我一直到离开也不知道改了名之后的羽化项目具体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我只知道原来的项目中虽然也有临床试验,但是并没有几个实验体出现生命危险,即便有最后也被医疗船救了回来。
但是当计划的名称和研究方向一起发生改变之后,项目内便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实验体死亡事件。一时间弄的大家心神不宁,然而更为诡异的是,有一个和我一样被剥夺了一些权力的
同事,有一次下班在实验室多呆了一会儿,公司突然间停电了。他摸黑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摸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屋子,然后他看见,元总在跟早就死去的清然先生说话。”
“可以啊,”周乾明开口跟他师尊赞叹道,“这虫不去写小说屈才了啊。”
柳暮云没接他的话,接过他的移动终端给对面发到:“然后呢?”
两人的阅读速度都不慢,故而柳暮云回的速度相当之快,理论上来说雄虫的胆子都比雌虫小,对面的虫没想到这么一件诡异到雌虫都能被吓傻的事件落在对面的雄虫眼里居然只换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然后呢”,那雌虫心下更为惊讶,斟酌了片刻继续道:
“然后我那个同事被吓得有些恍惚,但好在元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再后来,过了大概几个月吧,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元总的性格怎么说呢,好像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然后他就又把项目给停了。
当时很多研究员,包括我,都被组内的氛围搞得终日惶惶,故而我们一拍即合,就借着这个机会离职了。
但我离职后时不时地也在关注着项目组的相关消息,然而过去了十几年,元总一点想要再次开启项目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项目不会再被开启的时候,两年前,我一个仍旧在组内任职的前同事突然给我发来了一个消息,说元总又把项目给开启了,并且还跟我发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消息,看得我毛骨悚然。然而当我再联系他想要了解一些具体细节的时候,他却再也没有跟我回过消息。
直到上个月,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两人背对着厨房研究着这段文字,厨房内洗碗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滴”的响声,听起来格外的应景。
周乾明非常配合地搓了搓自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然而无论他再怎么装模作样,两人还是害怕不起来。
“很明显了,”周乾明开口道,“死的实验体太多,导致压根没虫再愿意给他当实验体,所以他只能从研究员里开
始挑了。”
柳暮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但随即他问出了另外一个疑点:“那只死去的研究员给他的消息又是什么?”
“问呗,”周乾明接过移动终端,打下了这一串疑问,“不过我猜啊,估计是他用亲儿子做实验的事被发现了。”
柳暮云直觉告诉自己应该不是这样的,故而他摇了摇头:“我觉得并非如此。”
“您不信我?”周乾明看着对面头像上显示的“正在输入中”,随口跟他师尊道,“那您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柳暮云侧眸看了看他,知道他不怀好意,故而没有一口应下来:“赌注是什么?”
周乾明见他有兴趣,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凑到柳暮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他那句话还没说完,柳暮云便红了脸,他忍无可忍地拽着周乾明的领子想把他推开,然而周乾明推开后不依不饶地笑着说完了后半句:“......昨天我都给您那么做了,礼尚往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周乾明到底说了什么
说起来昨天晚上一点改文可累死我了
不愧是jj,作者有话说也审,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