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缝在加油站和这个场景成为了一体……”
翟楠先是有些迷茫,然后看着覆盖满红色铁锈的陈旧加油站,以及随之蔓延到他们身上的诡异红光,心里居然真的产生了一种赞同的想法。
身体正在褪色,且快要变成和这里一样的锈红色。
自我意识和存在感也在降低。
就好像,马上便会变成那个能力者的背景板一样。
这种想法十分扭曲,但却没有任何违和感,而与此同时,翟楠小队的另外几人,也产生了类似的感觉。
他们被缝合进周围环境的时间最久,受到的影响也最强。
而同样是这个时候,代号为裁缝的能力者,穿着浑身是血的黑色西装,抬起瘦长的肩膀。
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不开枪啊!?”
他将顶在枪口的额头慢慢抬开,上面因为用力过度,显出了一个圆圆的红印:
“你不开枪,我也会杀死你的噢……”
他裂开鲜血淋漓的嘴角,“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老婆或者女儿……?”
“你这么刚烈,这么讲义气……”
“你家女眷的味道应该很不错吧?”
一连串疯狂而变态的笑容中,领队李二身体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好像纸张一样,皱缩起来,而作为被缝合在这个画面上,融为一体的李二,皮肤也被连带着揪起,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圈紧绷到极限的皮肤群……
以至于,他的眼睛就像是鱼或者鹿一样,被硬生生的拉到了脑袋两侧。
而嘴巴,也几乎蔓延到了耳根。
这让李二看起来畸形而诡异,就像是钻进了一层人皮做的被子里,只在被子中央隆起了一部分。
“嗤拉……”
像是布革破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二从头顶到肚皮中央的皮肤,被拉出了一条条鲜红的痕迹,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直接撕破,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来。
……
“等一下。”
翟楠硬挺着从嘴角挤出声音,“这位……裁缝,我就是那位分公司的皇帝能力者,之前我还骂过你。”
“如果你要杀人,无论怎么看,也得从我先来,对吗?”
被称为裁缝的黑西服能力者,原本正张开双臂享受着撕裂缝合物的快感,但这一切都被翟楠突然的插话破坏了。
他的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一种快要一哆嗦却突然被打断的气急败坏,“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话那么多?”
大步冲到翟楠面前,“被缝合在环境里的你,即便是皇帝能力者,现在身体也只是一具静物……你以为你救得了他吗?”
“变成静物的皇帝,在神面前,也不过是死物。”
“无论先后,都得死。”
“不过既然你主动向神祈求……那么作为慈悲的神,我自然会应允你的这点要求。”
“让我看看,你这副牙尖嘴利的皮囊里……”
“是不是话还这么多?”
黑西服能力者望着翟楠,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浸润着他满脸的鲜血,显得格外恐怖。
不过,紧接着,他就愣住了。
……
他忘了自己成为能力者多久了。
但他记得,被他缝合的人,或者怪物,就像是被蜘蛛网网住的苍蝇,只能无助的等待猎人赶来,将其一点点吃掉。
猎物,不就应该挣扎吗?
猎物,就应该对猎人满怀恐惧,不是吗?
可为什么……这个猎物露出了这种表情?
……
眼前的翟楠,用一种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的眼神,凝视着他。
那双眼睛很黑,似乎正在为什么而生气。
“神?”
翟楠脸颊两侧的皮肉疯狂的颤抖着,他好像想笑,但他的皮肤被缝在这里,让他没办法笑出来,但翟楠的这种笑容竟然是止不住一样,飞快的扩大,直接扯破两侧的脸皮,硬生生扯出一个空洞的,但又血淋淋的笑容。
“哈哈哈……”
“如果你敢称自己为神的话……”
代号为裁缝的黑西服能力者脸上闪过一丝阴影。
看到这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颤栗的情绪,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即便是同一畸变等级中,近乎无敌的皇帝,一旦被他缝合住,也绝对不可能再召唤出十二骑士。
裁缝的能力,虽然看起来只是将人皮缝在了周围环境上。
但实际上,却是将可以活动的生物,定义为处于当下环境中无法动弹的固定物品,即便能力还在,但物品,怎么可能使用能力呢?
“呼……”
黑西服能力者望着眼前这个血淋淋的笑容,强行压下自己心内的恐惧,“那就让我看看,等我把你皮扯下来之后,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可当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时,却再次看见,
翟楠就带着那个血淋淋的笑容,
轻轻扬起脖子。
他轻蔑的嘲讽:“对,就是从这里……撕开我!”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脸颊和嘴角流下,此时他疯狂的请求裁缝撕裂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刚刚杀完人的嗜血狂魔。
明明裁缝才是那个威胁别人的人,明明他才是给予翟楠这个请求的人。
可现在看上去,居然像是裁缝被威胁着。
他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下意识的恐惧。
静下心来,尽量保持着永不过时的优雅,他伸出瘦长的胳膊,像是一位穿着正装的指挥家,轻轻挥动手臂。
空气中,有无形的蜂鸣传来,随后,仿佛无数扭曲的丝线牵引着翟楠身侧,将他的衣服,连同皮肉,一起向两边撕扯开来。
只是,这时候,一旁的太岁突然发出了笑声
……
“你笑什么!你的同事马上就要被我杀死了!”
这个笑声让裁缝彻底失态,大声怒吼着。
然而,太岁依然没停住笑声,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被固定住的嘴里传出的是笑声,可疯狂转动的眼珠里,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恐惧。
“其实我也不想笑的。”
他强忍着笑,有些无奈,或者说畏惧的说道,“可是啊……”
“你非要从中间撕开我们楠仔……这具牙尖嘴利的皮囊。”
“你说要看看,没有了牙尖嘴利的皮,他还剩什么?”
“可你根本不知道,
你打开了什么……”
“现在,
你还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