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转头对巫道小哥毕白羽说道:“毕公子懂医术吗?”
“这个,略知一二。”
“你来看看她的喉头,是不是因为过敏引起的肿胀?”
毕白羽一边走上前一边困惑道:“过敏是何意?”
“过敏就是……就是误食了那些跟自身体质不融洽的食物。”成牧解释道。
“是不是所服灵药和体内灵力相冲,无法融合?”
成牧连连点头:“对对对,本质上就是这个意思。”
毕白羽捏开女尸的嘴,对着光仔细观察了片刻:“她的喉头的确比一般人要肿胀,只是我不通异界中人的医术,成圣尊方才所说的误食了‘过敏’之物,也须得知道此人对何物过敏才可判断。”
哎,这的确有些道理。
成牧低头细想片刻,很快部署道:“这样,我们分两路,杨姑娘,你是农道的修习者,虽然修习的是灵植,但做菜多少也是见过的。
你跟武道潘公子一起去老王爷家打听一下彭氏夫妇有没有不吃的食物。完事后到彭家跟我们汇合。”
两人没有迟疑,听命而去。
“剩下的人跟我去彭家。”
成牧大手一挥,五人跟着他出了府衙,按照文卷上所记的地址,一路向城北走去,直到快要出城时,才寻到彭家。
他们敲了敲院门,却发现无人应答。一名正要出门的大婶见他们一行人狐疑不决地站在门口,赶紧走过来道:“老爷们是要找彭黎吧?”
成牧一听觉得有戏,立即拱手道:“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挎着竹篮的大婶摆摆手:“算不上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彭黎他太伤心了,已经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啦。”
“多谢指点。”
大婶走后,成牧推开院门,领着众人入内,口中说道:“大家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粉末、药丸、绳索、被吃过的食物残渣等等。”
众人找了一圈,发现屋里屋外一切如常,甚至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
“圣尊,快来看看这个!”
屋里突然传来文道小哥周昀的声音。
发现异常了?
成牧立即入内,顾不得细看房间里的陈设,奔到周昀身边,接下他递过来的一本手写的曲谱。
“这里面写着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翻看起来,只见册子上全是“宫商角徵羽”,在空白处还有不少批注和演奏时必须注意的要点。
看着没有什么异常啊……
周昀略带兴奋地指着一处批注说道:“圣尊你看,彭夫人在这里说此篇曲谱是丈夫耗费一年时间,为自己精心编制的,他们夫妇两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好家伙,这是来查案还是来做阅读理解?
看着对方满怀期待的脸,成牧无奈地合上曲谱,本着鼓励为主的教育心态说道:“知道了,你能看出这一点也算是刚才没在这屋里白找一场。”
得了夸奖的周昀迈着激动的步伐出了门,走到院中发现大家都是垂头丧气,露出一无所获的颓然样,心中更加欢喜。
众人不死心地又搜查了一圈,一直在各个房间里胡乱穿梭,并没有半点找东西意思的樊敬忽然在一架寻常的柜子前停下了。
他眉头微皱地盯着那本摆在柜子上放的本子,封面上画着一个复杂怪异的符号。他伸手翻开本子,里面所记的符号更加让人看不懂,但似乎又遵循着某种特定的编写方式。
樊敬站在柜子前,沉默不语地翻看许久,突然“啊”了一声。
走进屋子的成牧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连忙奔过来,却见他完好无损,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册子,还有那一堆正常人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什么?”
“原来还可以这样进行计算。”樊敬喃喃自语道。
计算?
难道这是一本账簿?
成牧仔细辨认了一会,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但既然樊敬都这么说了,想来应该就是本账簿。
“个十百千。”
樊敬的手指在书页上飞速地点了四下,成牧这才明白,原来不同的符号代表着不同的银钱计量单位。
果然在数学中,就算计数方式不同,计算的本质还是相通的。
樊家这位小公子不简单啊,应该是个天才儿童,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的那种,怪不得对现实生活有点融不进去。
这账簿用如此奇怪的方式记录收支,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成牧赶紧问道:“这是账簿吧?上面的收支都正常吗?”
樊敬往下翻了几页,终于露出成牧认识的字迹,上面写着“今日购得云暮瑶琴一把”,紧跟着的是一串符号。
“收支平衡,记录清楚。”他道。
哎,还以为上面会有什么重要线索,原来这么正常啊。
就在这时,成牧听见院中有人喊道:“成圣尊,我们回来了!”
两人出门一看,原来是去老王爷府打听消息的农道杨溪云和武道潘陌。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杨溪云叹了口气,摇头道:“王爷府的仆役们说,从未听说他们夫妇二人有什么不吃之物。在王府的吃食也一切如常,厨下安排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从不挑剔。”
成牧皱了皱眉。
这就难办了,女尸分明是喉头肿胀,救助不及时窒息而死,难道说她的过敏原不是食物,而是其他东西?又或者,她的喉头肿胀并不是过敏引起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毕竟我在穿越前不是医生啊……
潘陌说道:“我们还听说这对夫妇感情很好,和王府的人相处也十分融洽。他们得知彭夫人无故去世,还挺难过的……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瞬间移动到院墙外,从那里揪出一个衙役装扮的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行踪诡异,偷看我等查案!”
潘陌大吼一声,拎着他回到院内大力一推,那人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各位老爷,我错了我错了!”
他跪在地上不停拱手作揖,口中哀叹连连。
成牧盯着他问道:“谁派你来的,老实说出来,免得受罪。”
“是是是,我说我说!是那彭黎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