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袍子真的是后天被改造出来的，那左思林这是要作大死啊，要是被他掌控了中州，估计人人身上都要用法术融合一些物体，变得像魏潜心一样毫无自我意识。
到时候，他左思林就是中州至尊，掌控着所有修习者的精魂，没人会违背他的意愿。
有这样野心的人，还留他干什么！
天生我成牧之才，不就是为了让这样的变态从世界上消失吗？
再犹豫下去恐怕会有更多像魏潜心这样的改造人出现，到时候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就在成牧思绪万千的时候，川子上前一步，站在魏潜心面前，双掌间凝聚灵力，随时就要出手。
魏潜心紧握双拳，上半身忽然一震，身上的小黑点向外生出，居然是无数根闪着烁烁寒光的银针。
成牧看得眉头一皱，心想左思林真不是人，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魏潜心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背后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川子的双手在胸前并拢，转瞬间画出一只能够禁锢住对方的圆球，奋力一推。
魏潜心毫无惧色，迈开双腿直接迎上去，只听见“怦”的一声，禁锢球被他身上那些环绕着棕色辉光的钢针戳破。
他两手疾出，指节展动时发出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响，身形一动，眨眼间捏住川子的喉咙，轻轻一压，对方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成牧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奔行速度居然这么快，一个呼吸都没有结束，就已经拿住了人。
川子的法术一下下使出，打在魏潜心身上好似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作用。
眼看魏潜心的铜拳就要往川子身上招呼，成牧立即语形道：“铜拳化水！”
一道清水扑在川子身上，锁住他喉咙的手也消失不见，只有水流打湿衣衫。
魏潜心疑惑地抬起双手，发现铜手已然变成汩汩流出的清泉，他愣了一下，马上飞起一脚向成牧踢去。
成牧连忙闪身避过，催动灵力使出文以明志，钻进对方脑中后才发现，他的记忆早就残破不全，感受力和知觉也和常人不同，文以明志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看来只能先想办法困住他了。
不对，刚才我改变了他的双手，为什么没有吐血？
难道是因为他的双手已经不是人手，而是没有感受的物体？
成牧的目光往魏潜心的腿上一扫，发现他的双腿也泛着铜光。
“所有后天改造出来的部分全部化水！”
话音刚落，正要向他奔来的魏潜心突然身子一歪，下半身和钢针变成清澈的流水，支撑不住他仅剩的身体，让他扑倒在地。
成牧和川子走到魏潜心身边，震惊地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双腿双手，只有残破不全的上半身和脑袋还伏在地上想要挣扎起来。
“先用禁锢术把他困住。”
川子的法术应声而出，瞬间将魏潜心装进一只方形法术罩中。
“昏厥。”
成牧话音刚落，魏潜心便昏迷过去。
两人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具早已不成形的身体。
他的双腿在根部被斩断，手腕上也是如此，上半身被戳出了无数个小洞，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有实岭中，究竟还有多少像魏潜心这样的改造人？
成牧不敢想下去，示意川子探一探他的精魂。
川子凝神查探片刻，收回手道：“他的精魂散失了一半，所以记忆才会残缺不全。”
“把他送到我屋子里去。”
“你要修复他的精魂？”
“不止，精魂和身体，我都要修复。”
川子顿时拉住成牧，摇头道：“修复精魂的代价，你不是不知道，魏潜心已经不中用了，万一左思林派他来的目的就是耗损你的灵力……”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成牧挣脱手，严肃道：“魏潜心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缺损身体和精魂的酷刑，不应该由他来受。”
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川子大声喊道：“小牧，你不能再做心软之人！凡事要先为你自己考虑！”
成牧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我不是心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是能做到的，要是不去做，于心不安。
傅山长临走前要我守住中州，他说的不只是中州的疆土，还有七道的修习者们，魏潜心也是其中之一。”
川子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他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动他了。
眼前的成牧已经不是刚刚进入乾元谷时，那个只想藏锋，讨好所有人的荒野之人。
他经历过生死和失去，在中州大义面前，也不再是那个能躲就躲的少年。
这样的变化，是七道所有人之幸，却也是他个人之悲，将来他要承受的，又何止是损耗灵力这么简单？
川子默默叹了口气，提起法术罩跟着走进他的房中，成牧已经搬来矮凳坐好，就等修复魏潜心的身体和精魂。
川子撤下禁锢住魏潜心的法术罩，拍了拍成牧的肩膀：“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
“放心吧，就是修复一下，我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
成牧玩笑了一句，双手凝起灵力，口中念道：“修复魏潜心身体。”
灵力从他掌中倾泻而出，房间里金光大作，魏潜心残缺的身体顿时被不断涌出的灵力包裹，十几个呼吸过后，一具成年人的身体出现在地面上。
成牧喷出一口鲜血，他顾不得调息，立刻说道：“修复魏潜心精魂。”
又是一阵金光闪烁，灵力环绕住魏潜心全身流动不止，半盏茶过后，金光熄灭。
成牧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有理会满地的鲜红。
“精魂修复成功了吗？”川子问道。
“应该没问题吧？但是他为什么还没醒？”
就在这时，魏潜心的眼皮动了动，像大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
“成、成牧……川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艰难又茫然地环顾四周，望见那些不熟悉的摆设，眼神中的疑惑挥之不去。
“我不是在有实岭吗？这是什么地方？我……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