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氏夫妇和尤夫人如此热情，成牧赶紧拱手推辞：“多谢好意！灵茶我收下了，药材真的不需要啊！”
尤夫人满脸遗憾：“等过几日我让小雪带点年节礼登门拜谢。”
王夫人闻言赶紧推了王随一把：“让随儿跟小雪一起去，你们本来就是一个小队的，快过年了，一起热闹热闹！”
两位夫人立即达成友好共识，把成牧安排得明明白白。
原来这个世界也讲究在过年前后走亲访友。
成牧只好笑道：“不如这样吧，我回去看看那天有空，给大家下个帖子，一起到我家大吃一顿，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了！”两位夫人挽着手笑得心花怒放。
察觉成牧要走，王夫人赶紧推儿子送送他。
两人走了一会，成牧忍不住好奇道：“令堂和尤夫人的关系不错啊，她们从小就认识？”
王随摇摇头：“倒也不是，好像是去年才认识的。尤夫人那时想找一味灵药，去了乾元谷里好几家铺子都寻不见，到了我家铺子里，娘费了些心思才帮她找到。
尤夫人有过敏之症，每月都要用这味药配合其他灵药涂脸，一来二去，她们就熟悉了不少。
对了，尤夫人还把珍藏的一个配茶方子告诉我娘，听她说南山阁里的文士们每日都要喝这灵茶醒神，为了保持口感新鲜，尤夫人天天都送新配好的茶过去。
不过，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们俩关系不错，是在教院认识了尤姑娘之后才知道的。”
成牧点点头，心想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告别王随，他一边回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哪天请他们过来吃饭比较合适。
当然，最重要的是吃什么。
这回跟上次喝小吊梨汤不一样，不能总拿一道甜品走天下，显得我成牧这三十年的异界美食都白吃了。
必须来点硬菜。
回到小院中，川子站在架子旁观察传音虫的情况，成牧仔细听了听，发现比起早上出门前已经安静了许多。
他走到川子身边，见那些虫子的嘴皮子虽然上下翻飞，但隔音罩显然非常给力，只见说话动作，半点不闻其声。
“总算清净了，”想起早上的经历，成牧还是有些瑟瑟发抖，“虫子这么多，你准备怎么办？一直养着？”
川子叹了口气：“只能先这样了，好在它们吃得不多。”
“吃得多也没事，《异界见闻录》还在赚钱，等过完年我再写一部《异界上下五千年》。丹枫把金石送来没有？”
“都在你房间里。”
成牧摆摆手：“下次你先替我收着，你不是会那个什么……对，法术箱，都放进去，堆在外面太占地方了，而且财不外露嘛，等我要花钱的时候找你要。”
两人边说边进了屋子，关上房门，成牧低声道：“我今天去查江炜的案子，结果发现张迹也在查他。”
“张家报馆的张迹？”
“就是他，你认识？”
“他之前是跟着顾凌云做事的，经常借着自己身在境补司之便，跑到幻境中学习如何传讯，后来修出万万里传讯术，一年前才离开南山阁，自己开了一间报馆。”
还以为他的报馆已经开了很久，原来才做了一年，也是，他说过想打出名声，显然事业才刚刚起步。
“他拿到的消息比镇安司多，他说……”
啊，差点把自己在查白雾的事说漏了。
成牧顿时改口道：“他说要是我需要什么消息，都可以去找他，不过要我用南山阁里的大新闻去换。”
川子的嘴角微微一扬：“他原本就是这个性子，绝不会做亏本之事，如今做了生意人，更加抠门了。”
“他为人如何？”
“元圣尊从前很赏识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成牧放心不少，觉得自己今天的判断没有出错。
“我今天还听说……谁在外面！”
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成牧的话音未落，便看见原本坐在矮凳上的川子已然从窗口翻出。
院子里灵力辉光登时闪动不绝，等成牧奔到外面时，那头特立独行的浮耳兽正缩在棕色法术罩下瑟瑟发抖。
成牧困惑了，心想这头浮耳兽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在栏圈里待不住，出来散散步也可以理解，毕竟曾经还逃跑过不是。
不至于到把它关起来的地步啊。
“估计是乱跑出来了，把它放回栏圈里吧。”
“不对，它不是浮耳兽。”
川子立即单手捏诀，一道张狂恣肆的火焰在罩中窜起，烧得那头浮耳兽左躲右藏。
几个呼吸过后，一个长着犄角，浑身披毛的熟悉身影显现出来。
怎么又是一只幻形兽？！
成牧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这回来的还是原来害过自己的那只。
没道理啊，小院一直被川子施法罩着，它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一直也没发现啊。
不过这些可以以后慢慢查，现在的重点是，有了这只幻形兽就有了向农道兴师问罪的证据，毛羡那边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罪兽！何时混进来的！说！”
见幻形兽咬紧牙关就是不答，川子怒不可遏，指尖一动，罩子里的火焰顿时钻进它的鼻孔。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两只手用力抓着胸口，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似乎是想把身体撕开，抓出千百道在心中燃烧的火焰。
原来这就是烈火焚心。
成牧不忍再看下去，微微侧过身，但他心中明白，对付这样嘴硬的灵兽，不使出点非常手段，它是不可能如实交代的。
“饶、饶命，我说……我说……”
川子收起法术，幻形兽痛得伏倒在地，缓了许久正要开口，成牧却抢先道：
“你说话前记得想清楚，如果要说什么贪玩、好奇之类的话，我看还是不必了，你在我院中活着，借的是浮耳兽的壳子，那么，我也可以让你像浮耳兽一样死。”
幻形兽浑身一抖，听出了他言语间的深意。
若是自己不说实话，他就会把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抹杀，至死都只会是一头普普通通的浮耳兽。
还有什么比彻底地消失，比做不了自己更让它胆战心惊？
自己来到这里做暗桩，是为了家族荣耀，也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如果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万一冰神迁怒幻形兽一族……
它不敢想下去，定了定神，低头道：“是冰神派我来的。”
终于说实话了。
成牧双眸一凛：“谁是冰神？”
“我、我不能说，他手中拿捏着我一家老小……”
“白雾是谁，总可以说吧。”
幻形兽点点头：“我只知道他叫风神，长得颇似西漠异人，但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西漠异人？
一个回忆突然在成牧心中浮现。
当初在王昌龄幻境中救我的，也是一个长得跟西漠异人很像的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