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会试风云(一)

第五十章会试风云(一)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上巳节将至,*光明媚。照说是踏青的好时节。叶明净却长驻深宫,看繁‘花’悄然绽开,四季‘交’替流转。

孙承和被太傅的魔鬼训练‘弄’怕了,趁着*光明媚,迫切的想去郊外散散心。他想到了去年去的桃‘花’坞一行,便撺掇着江涵:“……我们去看桃‘花’吧。”

江涵看了看左右,悄声道:“嘘——,你没发现最近有些不对劲吗?”

“怎么不对劲了?”孙承和打了个呵欠。‘春’天容易犯困啊。

江涵努努嘴,示意他看另一边的空桌子:“齐靖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了。”

孙承和朝那边望了望,道:“也许他是有事在忙呢?不是说接管了两个庄子和两个店铺吗?唉要我说,不来了更好。十五岁生辰一过,就可以离开上书房了。我还巴不得呢”

江涵恨不得把他脑子敲开,看看这人是怎么想的。十五岁离开上书房,公主现在才多大?十一岁。还有四年才能学满学业。他们都比公主年长,一个个都走了,还伴读个屁留公主一个人在这里吗?况且,他们的家里是为什么送他们来这里的?为的是和公主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拍拍屁股走人了?还有什么情谊?到时,真有那么一天,你拿什么资历去站在她的身边。真是个榆木脑袋

孙承和趴在桌子上叹气:“其实我觉得薛凝之也有些怪呢,好像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江涵对他的脑袋彻底失望。薛凝之是什么人?薛皇后的侄子。真当他和他们一样吗?齐靖是福寿公主的独子,和公主的关系最为牢靠。而他们两个的家族则是皇帝的臣子,关系非常简单。唯独薛凝之,说是和公主有亲却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名义上的嫡母。庆国公府没有庶子庶‘女’吗?和嫡母的关系真的就像表面上的那样和睦?

他们四个人,公主待薛凝之最为客气。你以为客气是好事?

孙承和见他默不作声,顿时觉得没了意思。跑过去问叶明净:“公主,我们去桃‘花’坞游玩好不好?”

叶明净正在抄写上一届三位进士及第者的大考文章,闻言抬头看了他两眼。斯条慢理的道:“‘春’闱后再去。”

孙承和叫道:“哎呀那时就人多了趁着现在大家都忙着会试,去的人少。咱们玩起来才痛快呀”

叶明净放下笔,笑了笑:“小和啊,听我的话。忍得一时痛快才可换来日后的无忧。你就再忍几天吧,最近没事就不要外出了。”

她话刚说完,在一旁练字的薛凝之笔下突然一顿。一个墨点就毁掉了用小楷书写了一半的《诗经、燕燕》。

孙承和问:“为什么要忍?我又不参加会试。”

叶明净提起笔又蘸了墨,继续抄写:“你不忍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去的,你自找其他人陪你吧。”

孙承和回望江涵,江涵赶紧低下头,做出一副“我很认真”的姿态。再看薛凝之,他铺开一张新纸,重新下笔默写。孙承和只得泄气,哼道:“你们不去就算,我难道还找不到人陪了吗?”

叶明净头也不抬的接话:“说到这个,我倒是建议你去靖海侯府,邀请萧曼。说起来,你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那里么。”

江涵“扑哧”一笑:“没错。小和,你实在不应该来找我们的。”

孙承和愤愤的甩了甩袖子:“就知道笑话我我好心请你们去玩,你们反倒挖苦我起来。”

见他生气了,叶明净怔了怔。想了想,放下笔正‘色’道:“小和,我没开玩笑。我问你,萧曼是不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孙承和脸一下子就红了,忸怩道:“这,这是自然。”

“那就是了。”叶明净苦心劝他:“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这种缘分,前世不知要修多少善缘才能修来呢。既成了夫妻,就该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而这些,都是需要感情基础的。你得学着和萧曼处出感情来,以后的路才能走的圆满。”

她一席话说完,觉得有些口渴,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后发现三个伴读都在愣愣的看着她。

“干,干什么?”她莫名。

孙承和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神‘色’怪异的道:“公主,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

江涵脑海翻滚,难道公主情窦初开了?

薛凝之看了她半天后,又看向齐靖留下的空桌子。

叶明净干笑两声:“这个,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呀。”

“书上?”孙承和怪叫,“还有书上说这些?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说说看,都是哪些书?”

叶明净绞尽脑汁,半天后道:“那个,坊间啊戏文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对了”她眼神一亮,“那个夫妻是几世才可修得的缘分,这是佛经里的话。”

“哪本佛经?”薛凝之追问。

叶明净神‘色’不变:“这个我就不记得了,看的书太杂了。不知道哪一天在书铺里偶然翻到的。原话是这样的,所谓缘,乃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所以,夫妻这个缘分,就更显得珍贵了。”

薛凝之脸‘色’微变,喃喃自语:“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江涵也低声‘淫’诵,末了叹道:“这样的句子,真是道尽人世沧桑。”

孙承和一脸喜‘色’:“太好了。原来我这是前世注定的呀到时候就这么和萧曼说。她一定不会再嫌我。”

孙承和自从那天离开上书房后,就接连告了几天假。想来是趁着*光,好好经营他的缘分去了。

上书房里就只剩下江涵和薛凝之。这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每天上午的读书时光,就显得有些沉闷。

三月初六,三年一度的会试正式开始。贡院的大‘门’在晨光微曦中缓缓打开。云聚京城的考生们,提着篮子排队走进考场。走进那扇可以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龙‘门’。

叶明净今天难得的没有作课业。而是找了一本《金刚经》开始抄写。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她静静的抄着,太阳渐渐升高,时间缓缓流逝。

贡院中,第一场的试题刚发完,满院只闻“沙沙”的阅卷声。突然,有一个考生大叫了一声后晕倒了。

接着又有好多考生失态。其中不乏有人大骂“骗子”更多人则痛哭流涕,形容疯癫。

主考官工部尚书刘潜连呼倒霉,忙的不可开‘交’,指挥差役维持秩序。

贡院外,左都御史吴淡晖带头,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一队兵卒气势汹汹的朝贡院赶了过来。

刘潜闻讯,赶到‘门’口。一位领头的指挥正在那里和守‘门’的差役隔着‘门’互相叫骂。

“怎么回事?”刘潜气恼的问。

一位同考官愤愤不平的道:“启禀大人。左都御史吴大人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叫‘门’,说是本次会试考题已被泄‘露’。他要进来抓捕犯人。”

刘潜闻声‘色’变。他想起了考场里突发的凌‘乱’,这才第一天啊

“大人”一位差役苦着脸叫道,“外面说,再不开‘门’,他们就要闯进来了。”

“胡闹”刘潜呵斥,“会试大典,贡院是何等神圣之地,岂容他这等放肆要抓犯人,行让他带了皇上的圣旨来,我就开‘门’。”

这时‘门’外有人叫道:“刘大人你我皆是进士出身,怎能见此为国选拔人才盛典被‘奸’佞贪赃者玷污,刘大人,吾已经命人去向皇上求旨了,圣旨即可就到,还望大人以大局为重。以防那罪犯销毁证据。开‘门’放我等进去。”

刘潜闻言不由迟疑起来。吴淡晖的话音里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联系上考场中的‘骚’‘乱’。看来的确有舞弊之事发生。若是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销毁了证据,将来到得皇上面前,他不免要背上失职的罪名。可真要放他进来,没有圣旨就‘私’开贡院大‘门’,这一顶罪状下来,他也是吃罪不起的。

刘潜左右为难间。心里将那泄‘露’考题的人恨了个透底。

‘门’外的兵卒开始用力撞‘门’,大‘门’遥遥‘玉’动。

刘潜咬牙,刚要说话,一只手拍上他的胳膊:“刘大人,请稍候。”

刘潜回头一看,来人是副主考林珂。

林珂沉着嗓子吩咐:“把‘门’给我堵死了”

刘潜一惊:“林大人,你……”

林珂温声道:“刘大人莫慌。考场里,我已经吩咐人警戒全场了。所有考生双手抱头,背墙而站。不会出‘乱’子的。”

刘潜惊疑的看向他:“那后面你又将如何?”

林珂嘴角勾出一个轻微的弧度:“等。”

刘潜也不是傻蛋,稍微一想就想通了这里的内幕,闭了闭眼:“罢了老夫不与你们争这热闹。只是林大人……”他冷声道,“你们为了皇嗣角逐,竞相谋算。可曾想过会牵连到这场内千余无辜考生,这些考生十年寒窗,为的就是今天。可是……却被你们生生给毁了。你还是读书人吗?”

林珂微微一笑:“刘大人,稍安勿躁。”

外面,吴淡晖见里面被堵上了,气的叫骂:“狡猾小儿,胆敢如此”转头对身边的男子道,“何指挥,劳驾了。还需你帮忙将这‘门’撞开。”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何飞得意的挑挑眉:“小事一桩。”然后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来”带着一群人就冲向了大‘门’。

何飞猛一运气,双手贴在‘门’上,声若洪钟:“开”

大‘门’立时摇晃两下,一群兵卒们越发用力。眼看着里面的人就要守不住了。

火光电石间,一个尖锐的嗓音叫道:“圣旨到”

一队御林军呼呼啦啦的跑过来,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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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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