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柳拭眉不懂道派术法,其他人也不懂,只觉得天命各种玄乎。
一阵施法之后,躺在龙榻上的柳拭眉肉身猛地一震!
“媳妇儿!”距离最近的皇甫令尧立即紧张起来,道:“她的伤不会有问题吧?”
得来皇甫厉一个无语的目光:“你当我本王的手术有这么垃圾么?”
都已经躺了这么久了,要出月子了,要出问题也不会是伤口问题,而是担心肠道黏连!
不过,因为担心这个问题,他这阵子一直都有注意,大概率是不会……吧??
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柳拭眉感觉一阵强力朝自己的魂魄压制,好像自己是一个面团,被强行摊成了大饼!
好在,这个大饼紧紧地贴紧了饼模,一阵灵魂拉扯之下,她终于被一股强烈的沉坠感控制,猛地睁开了眼睛!
成了!
这个天命,果然是有点神通。
但,她转头一看,就见天命唇角又沁出了血丝。
她不禁心道:“得,果然是法力一世比一世薄弱!还想着我这边拥有这样神通的大仙,会对战事有利,从此后顺风顺水。要真这样强大的话,女儿交给他也没什么问题!但没想到,是有点本事,可对比他以前,现在就是个战五渣吧?”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在内心里把闺女的未来出卖得毫无愧疚感,她还没回过神来,皇甫令尧已经扑了过来,趴在床沿,关切地问:“媳妇儿媳妇儿!你是不是醒了?”
“嗯。”比起虚无缥缈的未来,当然是眼前更重要,柳拭眉定睛看着围在龙榻前的一票男人,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天命的脸上。
天命咽下了那口血,悄然擦去唇角的血丝,道:“贫道的任务完成了,陛下好生休养。告辞!”
知晓他肯定是要急着回去疗伤,柳拭眉没有多话,只道:“国师慢走。”
她的声音太低了,皇甫令尧一时半会儿没听到。
以为她竟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先去跟别的男人说话,他一阵失望,眸中带着几许幽怨,道:“媳妇儿,你为什么不理我?”
柳拭眉见他这熟悉的样子,不由唇角微微一勾,道:“我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你让我缓缓,好不好?”
“好好好!”忠犬系的夫君,怎么可能说不好?
她要是说“你给我打两巴掌”,他大概都会答应的!
皇甫令尧转头朝其他人看去,道:“看这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你们赶紧走吧!”
当然了,他是急着要独处,有好多、好多、好多话要单独跟她说!
慕将离都不想搭理他,走上前来,道:“拭眉,我先给你诊脉,看看情况。”
“好,哥哥。”柳拭眉说话的语气特别温软。
这几天她一直在四处飘荡,将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和紧张都看在眼里,只是有口不能言。
说起来,她总觉得自己亏欠至亲良多!
皇甫令尧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对!国师那玄术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神仙法术,人醒了就好了!赶紧看看!”
“国师是真有本事的。”柳拭眉伸出手腕,让慕将离给自己诊脉,对自家狗子软软地说了一句。
她离开躯壳有点久,刚刚回来,还有那么点不习惯,举手投足都有沉重感,让她有点使不上劲的感觉。
说来说去,人类的躯壳果然是笨重,还是当个阿飘舒服!
“哦。”皇甫令尧有点傻,他有太多的体己话想说了,脑子里是一团乱。
可闲杂人等太多,他只能等。
慕将离给柳拭眉诊脉结束后,说道:“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各方面都还算好。不过,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后面的话,是对皇甫令尧说道:“你一直守着,但凡有点不对劲之处,一定要叫我过来看看。”
“我知道。”皇甫令尧说着,给了他一个眼神。
旋即,不客气的眸光又朝皇甫厉扫过去。
这近一个月来,皇甫厉对这人的敌意,已经见惯不怪了。
他完全不当一回事,朝柳拭眉看去,道:“阿眉,你应当知道术后可能存在的一些后遗症,没有合适的仪器可以诊断,只能你自己多注意一些。若有什么不良影响,趁早想办法治疗。”
一个“阿眉”,让皇甫令尧和慕将离都朝他看过去。
他是故意的,这不是皇甫令尧给他脸色看么?他就这么故意膈应皇甫令尧来了!
皇甫令尧拧眉,想说他“放肆”,但见柳拭眉应道:“放心吧。”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阿闲。”
她倒不是为了膈应自家狗子的,而是认为:有些事确实也该给个靠谱的定论,就算不说破,但凭她家狗子和哥哥的才智,难不成还能想不到?
所以,既然皇甫厉喊了她“阿眉”,她也喊了“阿闲”。
皇甫令尧与慕将离对望一眼,两人眼神都讳莫如深,但两人都不说话。
皇甫厉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外头还有很多事。”
如同每一次,说走就走。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他这个人是真有这么干脆,还是骨子里其实存在着一些无情?
但不管怎么说,赶走一个,皇甫令尧是高兴的。
等他出去后,慕将离也道:“我再不走就遭人嫌了,有些人怕是恨不能把我大卸八块。所以拭眉,我先出去,不过人就在外头,有事叫我。”
“好的,哥哥。”柳拭眉点点头。
慕将离出去,还贴心地把其他人全都带走了。
寝殿内只留下柳拭眉与皇甫令尧二人。
皇甫令尧顾不上问其他问题,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媳妇儿,你为什么让他喊你阿眉?这是一个皇叔对侄媳妇该有的态度吗?”
就连慕将离这个亲哥、梁家那一大架子,也没人这么亲昵地喊她阿眉的!
他心里不服!
柳拭眉无奈一笑,看着他朝他伸手,道:“我都躺了这么久了,你难道不是应该先抱抱我吗?”
皇甫令尧一怔。
感觉刚刚泼出去的一坛子醋,全都洒在自己脸上了!
有这样的媳妇儿,他吃的哪门子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