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丰美的菜肴一个一个端上来了,各个色香味俱全。一个大圆桌摆得满满的。侯长海定睛看时,全部都是上等隹肴,贵重无比。
开宴了,龙老爷子客客气气地给侯长海倒酒十分殷勤往侯长海的碗中夹菜。
“多吃点!大侄儿到这儿来可就到家了,你一定要多动筷子。”
“谢大伯!”
陪酒的亲戚中有一个叫龙云路的人,此人是龙云兴的堂弟,这个人秀才出身,很懂笔墨,满嘴之乎者也。此时龙云路正好在堂哥的家中,还有一位是龙云兴的小舅子,名叫薜义,此人是卖肉的屠夫,他今日是来给姐夫家送肉的。“
四个人喝得挺尽兴,从古老的太极谈到后夏史书的编撰,从呼延况谈到齐野,从宫中谈到坊间,内容十分广泛且涉列繁多。
酒过数巡,侯长海提起吕进:“吕进本是杀富济贫的江湖好汉,不意间走错了一步棋结局可悲呀!”
“是啊!”龙云兴马上接过话头,“这个人可是害了自己,害了家小。”
“‘君子取财有道’,不义之财怎么也敢去取?”侯长海叹道,“这不是飞蛾扑火?”
“说的就是,”提到吕进龙云兴还很激动,“怎么事先不打听好?见是军饷马上就应收手,怎么糊涂了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财产被罚没,成为刑部追缉的在逃犯,可惜呀!可惜!”侯长海很感叹,替吕进可惜。
“如今生活很是艰难,”龙云兴叹道,“他儿子穷困潦倒,他夫人百病缠身,惨啊!”
“如今,吕帮主的儿子何处高就?”
“在老夫处暂且当差。”
“做护卫?”
“是的!”
“还好,幸在大伯手下做点儿差事,大伯慈善为怀,算是对吕进的一点安慰。”
“我对他另眼相待,从未拿他当在逃犯的儿子。我可怜吕进如此悲凉的下场。”龙云兴叹然道,“人到如此地步,多难啊!”
“大伯义重如山,善人也。”
“那吕斌还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时,在一旁很久没说话的龙云路接过话去,“孺子不可教也!”
“啊,”侯长海很惊叹,“吕帮主之子不是雄才大略之人?”
“怎么会?”龙云路叹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吕进入狱后,吕斌混入江湖与一些不三不四之人往来,沾上不良恶习,酗酒、打仗。”
“唉,可惜啦!”侯长海十分感叹,“若吕进不犯罪,其子也不会落此境地!”
“是可惜呀!我与吕帮主素有交往,孰知其儿竟烂泥扶不上墙,懒散之辈。”
“吕帮主若知此,定痛惜万分!”侯长海特意将话题引到吕进身上,想从龙云兴的口中探出吕进的蛛丝马迹。
“吕帮主也是无奈,恨铁不成钢。”龙云兴随侯长海的话头没有防备地继续说下去,“他自身难保,怎么救他的儿子?”
“是啊,他怎么能公然与他的儿子在一起?”侯长海附和道,“实在是不可呀!”
“也就是我,每月资助他生活费用,若靠他的儿子,早就晒干白菜了!”
“吕帮主得益于你的资助?”
“啊……”
至此,侯长海知道,是龙云兴在资助吕进,那么吕进一定离他的住所不远,凭龙云兴的阅历与老道,他是不会让吕进藏在他的府上的。
“不知吕帮主是否还在背井离乡?”
“没有!”龙云兴顺嘴说出吕进此时的境况,这和他的酒兴大发有关,激动之余,人往往说出平时不能说的话。
“还好!”侯长海叹道,“五十多岁的人了,岂能再背井离乡?”
“嗨,得过且过。”
又喝了几杯酒后,侯长海站起身告辞。
“大侄儿来一回也是不易的,邢郎怎么说走就走?在老夫处住几天再走。”
“不可!不可!”侯长海连连摇头,“有要事要做,不敢耽搁太久。此后,侄儿会时常来看大伯的。”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挽留了,”龙云兴见侯长海执意要走,不再挽留,“只是希望大侄儿常来。”
“好的!好的!”侯长海双手作揖,表示自己的诚意,“不多久,我就会来看大伯的。”
酒宴上,侯长海说话很讲究,话说得也有尺度,深得龙老爷子的赏睐。他对侯长海的离去确实有些不舍,这与他失去儿子有关。爱屋及乌,他见到侯长海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常来!”龙云兴也抱拳施礼,表示对侯长海的欢迎和好感。
侯长海被龙家的侍仆送出府去,然后,沿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在村口,侯长海见到了岳阳与苏碧菡,三个人没说什么,拉开距离后走出了村子。
走了大约一里路,岳阳憋不住问:“侯兄,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一定是大有收获。”
“不能说大有收获,只能说是小有收获。”
“谦虚?”岳阳笑问,“看你喜眉笑眼的,哪像小有收获?”
“哈哈哈……”没想到岳阳的这句话逗得侯长海开怀大笑,也许他是真的高兴,喜形于色,也许是觉得岳阳火眼金睛将他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很感叹。
“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岳阳欣喜地望着侯长海道,“这叫什么?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你不是也有收获吗?”苏碧菡笑着问岳阳,“还说谁呀?”
“我那还叫收获,不过是知道吕斌在何处罢了。一会儿,你听侯兄的,他的收获能给你吓一跳。”
“那我们可得将耳朵堵上,别把我们吓坏了。”
“是啊,一定很震惊。”
“我本是不想说的,说出来怕你们笑话,听你们这一咋呼,我就更不说了。我就等着元将军爆猛料。”
“我哪来的猛料啊?你都知道我今天没有遇到什么贵人。”
“不对吧?我在龙府呆那么长时间,你能闲着吗?”
“去了三家,没什么收获。”苏碧菡淡淡地说,“那三个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吕进是谁。”
“不知道吕进,知道吕斌也行啊?”
“吕斌也不知道。”
“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侯长海好像不太相信,“我总觉得你在深藏什么。”
“那是你疑神疑鬼,事实并非如此。”
苏碧菡态度很坚决,将话说得很死,好像她根本就没什么发现。
“我有收获,”侯长海见苏碧菡坚决否认她有收获,凛然地说,“我知道吕进的下落。”
“你知道?”苏碧菡与岳阳异口同声地问。
“知道啊!”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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