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岳阳将自己化装成老翁,又将苏碧菡的食品箱拿过来,将昨日委托膳房做的三十个烧饼装在了食箱里。之后,他照了照铜镜里的自己,觉得看不出什么破绽,信心满满地拎起食箱,来到秦江月住所的门外。
这时,苏碧菡已经在等侯他们了。
苏碧菡见岳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憋不住笑,见他过来转过身去。岳阳见苏碧菡一身黄色的道袍,手持一个白色算命幡,算命幡上标有四个黑字:近海仙人。整个人站在那儿,非常亮眼,也憋不住笑了。
走到近前,他与苏碧菡打了招呼:“相士,今日可是吉日?”
“吉——日——。”苏碧菡故意拉长声,好像她就是街头鬼迷眼道,妖言惑众的阴阳先生。只听她口中说道,“不算不知道,一算好命到。”
这可是诱人的吆喝术语,不知苏碧菡是怎么选来的。岳阳正在惊愣之时,苏碧菡又说:“老先生,占卦算命,指点迷津,有缘人分文不取……”
“来一卦吧!”岳阳憋住笑,严肃地说,“算错了分文不给,算好了还可以赏点儿。测个生辰八字!”
“生辰!”
“563年四月初一。”
“四月初一?”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听到岳阳说出的生日时辰,苏碧菡先是一愣,后又惊诧。按民间传统说法,初一的生日是个大生日,初一出生的人不是大福即大贵,一般都很好,可是岳阳却是一个例外。令她惊诧的是:岳阳的出生日正好是她堂弟苏运都的生日!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苏碧菡心潮澎湃,难道这个总是喊着无父无母的岳阳,这个长得极像自己的岳阳就是自己的堂弟苏运都吗?如果是,他是怎么逃出来?在那个血雨腥风的早上,他怎么躲过飞舞在头顶的刀光剑影?
“岳阳,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苏焕?”苏碧菡在泪眼婆挲中询问岳阳。
“啊……”岳阳一惊,难道元英从我的生日中发现了什么?从自身安全角度岳阳马上作出反应,“我的父亲不是苏焕。”
“不是吗?”苏碧菡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岳阳,“你是不是不敢承认?如果你真的是苏焕的儿子,我不会举报你。我这个义哥会为你保守秘密,还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谢元大哥!”岳阳非常坚定地说,“感谢你对我的爱护,只是我不是苏焕的儿子。”
岳阳态度坚决地否认了他是苏焕的儿子,苏碧菡无法再问下去,她只能将疑团藏在心中。
苏碧菡拭了拭眼角的泪,很放松很有气度地说:“其实,你是不是苏焕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是拜把子兄弟,我们的情谊高过亲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生死之交。”
“元大哥说得对,我是不是苏焕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八拜之交。”说这话时岳阳的眼角红了,眼中含有泪水。他曾经觉得这个威名赫赫的元将军很像他的堂姐,无论从她的长相还是他的声音都像极了他的堂姐苏碧菡。可是,特殊的身份特殊的环境不允许他随便问。
这时,侯长海走过来了,他着蓝色宽袍腰系黑色博带,头系蓝色纶巾,一副名士派头。
“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苏碧菡见侯海海一改往日的邋遢随意,端庄整洁得像一个儒生,很是激动,“我们风里雨里的,蓬头垢面的,很不爽。”
“这次我爽一把,我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儒。”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装束,都很开心地笑了。
这一次,他们三个人每人骑着一匹上等好马轻装上阵,只有岳阳的马背上挂着两个食品箱,悠晃着。
“我算了一下,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没有集市。这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个好机会。苏碧菡一边走,一边向侯长海与岳阳分析他们此行的优势,“全村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都会在家。”
“我的烧饼一定有人要。”岳阳沾沾自喜。
“风水先生也会有人请,只是我这个大活人没人要。”侯长海直接抢过话去,笑道,“我不愁没人要,我只愁找不到我要找的人。”
“你冒充名士骗人的?”岳阳打趣道,“那你可得加小心,别让人给你绑了。”
“谁敢绑?我是大名鼎鼎的名士,邢道荣。”
“邢道荣?”岳阳轻摇了一下头,“不认识。”
“不认识吧?有人认识。”
“谁认识?”岳阳好奇地问。
“龙门村的庄主龙云兴的儿子龙俊。”
“啊……”岳阳大惊,侯长海为何知晓偏僻的龙门村里一个庄主的名字?不但知道庄主的名字还知道他儿子的名字?“龙俊为何认识你?”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只要告诉你我曾在杜府当过差,你就明白了。”
“杜府?”岳阳在大脑中快速地搜寻记忆,他慢慢地想起侯长海曾是杜予的保镖总管,“你在杜府了解很多?”
“宫庭里的人际关系多少听到一些。”
“龙俊是做什么的?”
“后夏史的编撰。”
“编史书?”
“是的!后夏史的编撰都是吴阶找来的人,龙俊是其中的一个,我说的邢道荣也是其中的一个。他们俩因在宫中编史书有了很深的友情。”
“如果你是邢道荣,龙俊没有痴钝的话会不会识出破绽?”
“不会的,龙俊于半年前病逝。”
“你在这时拜访他的老父?”
“是这个意思。”
听了侯长海与岳阳的对话,苏碧菡知侯长海穿着工整的儒士服是何意。通过龙云兴了解吕斌。也许龙云兴是龙门村最大的庄主,如果是这样,吕斌在龙云兴处当保镖的可能就极大。不能否认,这是寻找吕进的最隹方法,但是,最隹的方法往往隐藏着最大的风险。万一龙云兴曾经见过邢道荣,发现眼前的邢道荣不是昔日那个邢道荣怎么办?很有可能将侯长海乱棍打死。想到此,苏碧菡提出了警告:“想法很好,但有一定的风险。不知你有没有预料风险的大小?”
“龙云兴没有见过我,只知有其人。”
“啊,那就好办了。我觉得侯兄不会这么鲁莽办事嘛!”
听完侯长海的这一解释,苏碧菡马上释怀了,此前他担心侯长海会惹来麻烦。
“侯兄足智多谋,不会落败的。”岳阳看到侯长海儒雅的服饰很是感叹,“侯兄本应站在大殿之右,口出良策,唯才是举,以德治国,励精图治……可老天爷偏偏让侯兄游走江湖。侯兄是不是让近海仙人占上一卦,看自己何时能做官?”
“侯兄是卯时出生的吗?”苏碧菡马上问道。
“是。”
“祝贺你!”苏碧菡笑吟吟地说,“今生一定有官做。”
“真的吗?”
“确凿无疑。”
“太好了!我提前请酒,今天晚上便请。”
“侯兄高升的酒我得喝!”岳阳笑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龙门村的村口。
只见龙门村房屋密布,面积宽广,街面平坦。街是街巷是巷非常整齐。
“房子这么多?”苏碧菡激动地问。
“富人多。”侯长海答道,“龙门村的人头脑活络,生意人很多,所以村人比较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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