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外,秋风渐起。
如今已经到了初秋,傍晚时分也有了些许凉意。
孙名举立在一旁,将云湖关于顾家的事情说出,见到原本面色平静的陆沉突然神色微冷,不由得止住话语。
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杀意,胡灵也站起身,视线看向陆沉,沉声问道:“怎么,你与那顾家有恩怨?”
对于这个濯洲有名的修仙家族,她自然也在青丘山听过。
只是想不到陆沉一个炼气期弟子居然和他们看起来有过节。
孙氏兄妹也同样神情一愣,满脸疑惑。
陆沉看了一眼几人,平静说道:“顾衍若是出自云湖,那我与顾家,就有生死大仇。”
胡灵转过头,朝着孙名举问道:“顾衍是谁?”
后者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笑意,说道:“问剑宗年轻一辈第一人,十八岁筑基的妖孽,金属性单灵根修士,十大真传弟子之首,他就是朝天峰首座从云湖顾家带上山的。”
“这家伙,很厉害。”胡灵喃喃说道。
十七岁就筑基,这等逆天的修炼速度,就是她们妖族中也从未遇到过。
更何况,还是问剑宗真传弟子之首,其威势,权利,几乎等同于某个长老。
三人齐齐看向陆沉,脸上有布满担忧。
与这样一位妖孽结仇,恐怕任何人都不愿意,甚至很多时候都会选择逃离这里。
即使胡灵这样已经是三阶后期,战力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大妖,也不愿意招惹。
只因为这样的人必然是顾家,甚至问剑宗最看重的人,其背后的筑基后期修士无数,甚至连金丹期修士都可能隐藏在背后做他的护道之人。
如此天资的修士,问剑宗怎么可能让他早早陨落。
以筑基期二百四十岁的寿元,只要不出意外,百岁左右,他就可以凝练金丹,在二百四十岁左右,就可能冲击元婴。
而整个濯洲,传闻元婴期修士才三人。
“陆剑仙,你知道你的敌人有多强吗?”胡灵轻声问道。
陆沉神情淡然,微微点头。
“大道因果之下,我躲不开,否则此生无法更进一步。”
胡灵和孙氏兄妹沉默。
但很快,前者便抬起头,杀气腾腾说道:“既然如此,不要说一个筑基期修士,就算是金丹大修,只要阻了你我的大道,照杀不误。”
孙氏兄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想法。
孙秋燕率先说道:“陆先生,无论你做什么,我与我哥都誓死相随。”
看着几人神情,陆沉笑了笑,说道:“无需太过在意,问剑宗内,即使是顾衍这样的真传弟子,也不敢随意对同门动手,况且我未必会输。”
听见这话,胡灵与他最熟,以那件灵宝的逆天威能,陆沉的修炼速度并不慢,完全可以追赶上那个顾衍。
孙名举则脸色凝重,沉声说道:“话虽如此,可若是云湖顾家知道陆先生和顾衍之间的仇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陆沉想了想,问道:“如今的云湖顾家,实力如何?”
孙名举说道:“自那位顾家先祖在云湖立下修仙家族后,已经传了有九代,正房偏房有数千人,不过大多都是炼气期,至于筑基期修士也才六人,其中如今的家主顾承业已经是筑基后期修为,他们顾家不但有大片的灵田,在云阳仙城还经营着数家店铺。”
“前些天,借灵石给舍妹的那个顾爷,就是顾家的一名管事,专门做这种阴事。”
“想来那位问剑宗的真传修炼速度如此快,除了宗门的资源外,顾家也不遗余力的支持,如此才会用各种手段的收敛灵石。”
陆沉静静听完,神情淡然。
那个姓顾的如此行径,死不足惜,就算是顾家知道此事,也只敢暗中报复。
按照如今的情况,只要不正面和他们起冲突,就不会有大的危险。
毕竟自己太过弱小,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炼气四层修士。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拍卖会开起,然后利用这一点,将顾家在云阳仙城的产业一步一步蚕食,也算是让顾衍受一些损失。
想到这里,陆沉说道:“顾家这样的修仙大族,不会去在意一个放贷的偏房弟子,名举,明日你便去剑阁,将开办店铺的事情办妥。”
“我和秋燕妹妹去找店铺!”胡灵抢先说道。
陆沉微微点头。
第二日。
陆沉离开山村,信步踏入云阳仙城。
城内依旧热闹非凡,那条拥挤街道上的修士行色匆匆,无论是炼气期还是筑基期修士,都满脸疲惫。
为了一块灵石,一粒丹药,那些修仙者也如同凡人一样讨价还价,各个脸红耳赤。
恍惚间,仿佛这是一个集市。
传说中的修仙界,仙人气质出尘,不是云游仙山,便是入海神游,飘逸自由。
若是有凡人到此见到这个情景,恐怕会大感失望。
望着眼前一幕,陆沉心生感慨。
长生大道慢慢,想要真正的超脱,恐怕只有大道终点的那群人才能做到。
沿着街道往仙城中央,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暗红色殿宇前。
血魔宗。
三个猩红大字极为妖异。
这是血魔宗在云阳仙城开的商铺,先前陆沉曾经来过这里,那柄‘赤银’飞剑和已经自爆的中品法器‘青玉尺’就是在这里买的。
今日之所以到此,就是为了拍卖会而来。
踏入店铺,陆沉一眼就看见那一裘红裙的女子。
血魔宗执事,柳琴。
那女子此时正在与一名修士说话,见到陆沉后,便快步走了过来。
“沈道友!今日怎么有空来此。”柳琴满脸笑意,对于这个出手阔绰的清秀男子,她印象极深。
陆沉微微点头,淡淡说道:“倒是有事找柳执事商谈。”
柳琴嫣然一笑,说道:“沈道友找我,定然是大事,请到内室说话。”
两人从新来到上次的那件静室,等到柳琴煮好灵茶后,陆沉便开门见山说道:“不知上次沈某赠予你的那枚令牌,柳执事可曾记得。”
后者微微点头,说道:“当然在,怎么,沈道友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这枚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