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和韩遂的营门大开,两个赤膊的武将带着一小队人马,直奔韩罡大营而去。
因为距离遥远,李傕和贾诩只能看个大概。但这一幕足以让两人震惊。怎么?这是要上演赤膊上阵吗?而且,这带的人也未免太少了吧?
然后,就看到这一行人在韩罡大营门前停下。过了一会,营门大开,韩罡带着众将把这两个赤膊的武将接了进去。整个过程,十分平和,没有交战。
“文和,这是怎么回事?”李傕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贾诩已经琢磨出一点味道了。
“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马腾和韩遂想向韩建轩求和了。”贾诩捋着胡须,胸有成竹地说道。
“什么?文和,你没有骗我吧?”李傕一阵惊喜,如果真能讲和,那他的长安之围立刻就可以解除了。
“十之八九。那两个赤膊的武将很可能就是马腾和韩遂,他俩是想效仿古人负荆请罪的把戏。”
“哈哈,这两个粗坯,竟然还会效仿古人,真是笑死人了。”李傕一阵畅快的大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看到李傕如此高兴,贾诩心里一阵无语,这个家伙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马腾和韩遂向韩罡低头之后,两军罢战。韩罡亲自来到长安城下,李傕看到来的真是韩罡,心里一颗石头彻底落了下来。立刻打开城门,迎接韩罡入城。
韩罡这是第二次进入长安城,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的身份、地位、实力和心情都已大不相同。
马腾和韩遂及其部将,随着韩罡麾下众将也一同走进了长安城。
尤其是马超、马岱这些小将,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雄伟的大汉都城长安。这长安城虽然远远不及全盛时期,但也不是偏僻荒凉的西凉能比。一时之间东张西望,见着什么都觉得新鲜,不由看花了眼。
城内,李傕和贾诩早早地等在那里。
虽然按照官阶来说,现在长安城没有人比李傕更高。但形势比人强,如果没有韩罡来援,恐怕自己的小命都难保,所以李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见过大司马。”
看到李傕站在门口迎接自己,韩罡立刻翻身下马,快走几步行礼。
“建轩太客气了。”李傕一把扶起韩罡,接着说道:“这次如果没有建轩领兵来援,老夫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该行礼的是老夫才对。”
说罢,李傕当真向韩罡躬身行礼。
众目睽睽之下,韩罡哪能占这个便宜,连忙扶住李傕。两人一番推让,才算作罢。
当看到韩罡身后的马腾和韩遂时,李傕冷哼一声:“托二位将军的福,老夫的人头还在。”
昨天还在打生打死,今天就要一同喝酒。这么快的身份转换马腾一时还不适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韩遂反应快,马上把话接了过来。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司马与我二人同为西凉出身,想必会有很多话题可聊。有韩司空坐镇朝廷,今后大家可以做个好邻居嘛。”
“最好如此。”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有韩罡在场,大家即便不对付,也都忍了下来。
有韩罡和他的部下居中调和,这顿酒宴还算是相安无事的进行了下去。
深夜,送走韩罡和马腾、韩遂等人,李傕带着几分酒意,正要回屋休息,却看到贾诩留了下来。
“文和,天色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
“大司马,有件事急需解决,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哦?什么事?”贾诩是他们西凉的老人,平常都是称呼他将军,现在用上了“大司马”这个正式的官职,肯定有要事。
李傕带着贾诩来到了书房,屏退左右。
“文和,现在可以说了吧?”
“将军,现在对于您来说是个关键的时刻。选择对了,荣华富贵、安度晚年;选择错了,很可能身死族灭。”
“文和,你不是在说笑吧?什么事情这么严重?马腾和韩遂不是已经归顺朝廷了吗?”
贾诩邹了皱眉头,李傕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将军,如果这回没有韩建轩救援,您能守住长安城吗?”
“恐怕不能。”李傕缓缓摇头,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那您觉得韩建轩不远千里赶到长安,仅仅只是为了救您?”
“呃......恐怕不是。”李傕现在有点回过味来。
“那您觉得,韩建轩出力救下的长安,他还会愿意交给您吗?”
“呃......恐怕不愿。”此时的李傕,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几分酒意,也被吓得完全褪去了。
“那您是打算主动把长安城交给韩建轩,还是等他来抢?”
“呃......”
“如果韩建轩动手抢,您觉得您能打得赢吗?”
“呃......”
“如果韩建轩动手抢,您觉得马腾和韩遂会帮谁?”
“呃......”
贾诩火力全开,第一次展现出了他“毒士”的绝世风采,一句接一句诛心的提问,刀刀见骨。
此时的李傕,汗如雨下,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半晌,李傕一把抓住贾诩的手,急促地说道:“文和先生,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一定要救救我。”
贾诩轻轻地拍了拍李傕的手,安抚道:“将军莫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韩建轩刚进城,他也正在观察将军接下来的举动。依我之见,韩建轩也不想和将军翻脸。只要将军愿意交出长安,我想,韩建轩是愿意给出不错的条件的。”
“那就好,那就好!”
李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当年从西凉跟随董卓出来打拼的兄弟,已经所剩无几。这些年,高官厚禄、位极人臣的滋味他也都享受过了。随着年纪的慢慢变老,现在,他只想着过过太平日子,得个善终就好。
“文和,如果我将长安城交给韩建轩,他能保证让我安度余生吗?”
“将军,韩建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您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可有出尔反尔的行为。”
“这倒是没听说过。”
“那就好,据我观察,韩建轩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说到做到。比如曹孟德和刘玄德,自从投降韩家之后,不也平安无事吗?”
随着贾诩的不断引导,李傕渐渐走向了韩罡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一刻,韩罡多年以前布下的暗子“贾诩”,终于发挥出了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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