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将军啊,我不过是心里烦闷,喝点酒好睡觉罢了。来来来,侯将军若是不嫌弃,陪我一起喝一杯如何?”
说着,魏延站起身来把侯成拉着入了席。
“哦?魏兄何事烦恼?都到了需要喝酒解闷的地步了。”
“唉,还不就是因为朝廷最新颁布的那个军官升迁制度改革计划嘛。侯兄你也知道,我来得晚,资历浅,再加上功劳不够,到现在还是一个校尉。现在又有了军官升迁制度改革计划,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升到将军。”
魏延一口干了杯中酒,毫不掩饰地抱怨道。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虽然比你来得早,但是直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个校尉。说起来,我还不如你呢。”
侯成顺着魏延的话一起发泄,这些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就是。我来得晚还是个校尉就算了,侯兄早就加入了韩家,到现在也还是校尉,实在是有失公允。”
“唉,谁说不是呢。眼下这个军官升迁制度改革计划一出,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眼下韩家如日中天,整个大汉都是韩家说了算,也没有别的门路可走,慢慢熬呗。”
魏延又干了一杯酒,,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地瞄了侯成一眼。
只见侯成神色一喜,拿起酒壶凑过来给魏延把酒杯斟满,同时低声说了一句:
“要说别的门路,也不是没有。”
“什么?”
魏延一愣,顿时抬头看向了侯成。
“侯兄,你说什么?”
“魏兄,我是说,韩家虽然如日中天,但不是没有别的门路。”
“侯兄,现在军中的精锐可都是韩建轩的人马,韩建轩在军中那可是说一不二,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咱们又不是要去挑战韩建轩的地位。军中的主力精锐虽然都掌握在韩建轩手中,但是那些非主力的地方驻守部队,可就未必了。”
“为兄现在有一个门路,就是咱们先调到这些地方驻守部队去,升上将军的位子。至于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魏兄,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啊......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侯兄,这事可靠吗?你走的是谁的门路啊?”魏延故意做出一副心动的模样,趁机打探消息。
“魏兄放心,事情绝对可靠。虽然具体是走谁的门路为兄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有一点为兄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件事情有朝廷重臣操作,你完全可以放心。”
“原来如此。可是,这件事情要是被韩家知道了,那咱们可就完了。”魏延又做出一副既有些心动,又有些担心的样子。
“哈哈,魏兄,咱们又不是叛乱,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只是想要升迁而已,那一个兵卒不想做将军?这件事情即便被韩家知道了,也顶多训斥一番,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嗯,侯兄所言有理。那这件事情就算小弟一个,需要花费多少银钱,侯兄说个数吧。”
“不必如此,魏兄多虑了,咱们不用出一个铜钱。”
“什么?竟有这种好事?侯兄,你遇到的莫不是个骗子吧?”
“怎么可能是骗子?那可是堂堂的......不是,总之魏兄完全可以放一万个心。那些朝廷重臣说了,这次事情只为和咱们结一个善缘,不求回报。”
可惜,魏延心里暗叫一声,侯成差一点就说漏嘴了。
没办法,再等下一次机会吧,魏延继续和侯成周旋。
“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
“不求回报?”
“不求回报!”
“那好,这件事情算小弟一个,有劳侯兄费心了。等到小弟升做将军之日,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
正事谈完之后,两人好好喝了一顿酒。
魏延本想把侯成灌醉好趁机再问出点东西来,可惜侯成酒量极好,魏延自己都要趴下了,侯成还跟没事人一样。
送走了侯成之后,魏延强忍着醉意急忙感到司空府找韩罡。
“怎么醉成这样了?”
坐在客厅等候韩罡的时候,魏延已经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来人,把这家伙送去客房休息,然后给他做一碗醒酒汤。”
“是,公子。”
当魏延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一直守在魏延身边的亲卫,立刻禀报了韩罡。
不久,韩罡就赶到了魏延所在的客房。
此时,魏延正在喝着醒酒汤。看到韩罡进门,连忙放下汤起身行礼。
“属下失礼,还望公子恕罪。”
“好了,没事。说说吧,你为什么喝成这个样子跑来找我?”
“回公子的话,接到您的任务之后,最近属下一直在到处抱怨,发泄不瞒,可是一直没有任何人来联系属下。直到今天,属下故意在一家酒楼喝酒,没想到竟然鱼儿上钩了。”
“哦?这么快就有效果了?是谁去找的你?”
“这个人公子也认识,也是公子的部下侯成。”
“是他?嗯,倒也符合条件。他自从在兖州加入汉军之后,时间也不短了。可惜功劳不够,到现在还是校尉。耐不住寂寞跳出来,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侯成肯定不是主谋,他背后一定还有人,这个你查不来了吗?”
“公子英明,侯成背后的确有人。据他所说,还是朝廷重臣。不过侯成的口风很紧,属下问不出什么,所以属下就想把他灌醉好趁机打探消息。没想到侯成的酒量比属下还好,没能达到目的,实在是惭愧。”
“嗯,不错,文长你做得很好。既然鱼儿已经上钩,那就不用着急了。放长线钓大鱼,不要把鱼儿吓跑了。我们的目标不是侯成,而是他背后的那些所谓朝廷重臣。这一点,文长你要牢牢记住。”
“是,请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查出侯成背后的那些朝廷重臣。”
派人悄悄地送走魏延之后,韩罡又找到了老爸韩馥。
“父亲,咱们下的鱼饵,已经有人上钩了。”
“哦?说来听听。”韩馥也是刚回到府里,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振。
于是,韩罡就把魏延之前汇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朝廷重臣?罡儿你怎么看?”
“父亲,自从衣带诏事件之后,朝廷安稳了一段时间。看来现在有些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蠢蠢欲动了。”
“嗯,咱们韩家现在树大招风,总有人想做蚍蜉撼树的蠢事。这种风气不可涨,既然一个衣带诏还不够让这些人长记性,那就再来一次。”
“父亲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盯到底的。敢打军队的主意,这些人简直是在找死。不过他们这回也算学聪明了,没有正面和咱们硬碰硬。而是走了迂回路线,想先取得地方驻守部队的部分兵权,对方有聪明人啊。”
“罡儿,关于地方驻守部队,你现在能掌握多少?”
“除了像邺城、洛阳和长安这样的地方,用的都是咱们的心腹将领之外。其他只有部分重要州郡的郡治守军将领是咱们的人,而更多的地方守军将领则都是就地选拔的。说实话,这些人儿子也没有把握。”
“原来如此。看来情况比为父预想的还要严重,看来对方这回还真是发现咱们的软肋了。”
“父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韩家毕竟不是那些四世三公的大家族,手里可用的人选着实不多,现在能够把汉军的主力精锐掌握在手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那些地方驻守部队的将领,现在实在是力有不逮。这种情况,估计只有等到咱们的军校大量地提供各级军官之后,才有可能解决。”
“是啊,咱们韩家崛起得太快,底蕴不足,有点跟不上了。”韩馥也不禁感叹了一番,还好自己有一个妖孽儿子。
“父亲不必担忧,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这一次的事情,侯成身后的那些人,也给咱们提供了一条思路。咱们可以从麾下那些校尉级别的军官中挑选一批,然后升迁他们做将军去取代一些不适合的地方驻守部队的将领。”
“哦?妙啊!还是罡儿你的脑袋转得快,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你用他们的办法来扩张咱们的势力,估计会气得直接吐血。”
韩馥越想越觉得儿子的办法好,最后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韩罡想好了对策,但是并没有立刻执行。
他要等一等,看看还有谁没有经受住诱惑,跟了不该跟的人。
有了目标之后,校事官系统就被韩罡全面调动了起来,侯成被十二时辰全面监控。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甚至吃了什么东西,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被校事官查得清清楚楚。
很快,韩罡就得到了最新的成果。
除了侯成,已经确定牵扯进来的还有宋宪和魏续,全部都是之前吕布的部下,背叛吕布之后又跟着曹操加入了自己的麾下。
但是他们显然也没有被曹操当作心腹,否则当初曹操向韩罡要人组建西域都护府班底的时候,就不会不要他们几个。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说得就是他们。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被人收买,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不要惊动他们,继续监视,把宋宪和魏续也纳入监视范围之中。”
“诺!”
敌在明,我在暗。
韩罡有足够的耐心和对手慢慢玩。
无论是侯成,还是宋宪和魏续,韩罡都不认为他们会是什么关键角色。
不过,鉴于他们都是吕布原先的部下,这也让韩罡有了一丝担心。
吕布的其他部下,会不会也牵扯其中?
侯成、宋宪和魏续这三个家伙现在就是死了,韩罡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换成张辽、高顺和陈宫,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韩罡在心里暗暗权衡,张辽自从加入自己麾下之后,自己一直非常重视,屡次派他执行重要任务,取得了不少功劳。他现在已经贵为荡寇将军,都亭侯,那些所谓的朝廷重臣,应该拿不出可以打动张辽的筹码。
至于高顺,现在虽然比不上张辽,没有封侯,但是也早就已经被封为昭烈将军。而且以高顺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会轻易背叛的人。
以上两人,韩罡都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是,要说到最后一个陈宫,韩罡心里就有些没底了。
要说在吕布麾下的时候,陈宫那也是光芒四射。在前世里即便到了最后时刻,曹操都还希望陈宫能够回到他身边辅佐自己。
可见,陈宫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自从陈宫受吕布临终所托,为了照顾吕布的妻小而加入韩罡麾下之后,陈宫就仿佛成了一个隐形人。
他虽然跟随韩罡参加了各大战役,但是好像就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如果不提,就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
即便后来韩罡设立参谋部,把陈宫也放了进去,但是也一直是默默无闻。
这与陈宫在吕布麾下的表现,截然不同。
这一切,让韩罡不禁想起了前世里的徐庶。
有一个典故,叫做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
陈宫现在,好像就有点这样的味道。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韩罡有些好奇。
再加上侯成等人的事情,让一直被韩罡忽略的陈宫,又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陈宫也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以他的智谋,将会造成的危害,可就不是什么侯成之流所能相提并论了。
这一次,必须搞清楚陈宫有没有参与其中。
韩罡打定主意之后,决定亲自去找陈宫好好谈一谈。
如果确定陈宫参与,那么只好说声抱歉。即便会招致张辽和高顺的不满,也要消除这个隐患。
如果陈宫没有参与这件事情,那么至少也要搞清楚他在想什么?
老韩家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想白嫖,光拿俸禄不干活,韩罡可不答应。
这一天,韩罡带着亲卫来到了陈宫的府邸。
他就是要给陈宫来一个突然袭击,所以做出了一个不合礼数的举动。没有提前通知,就登门拜访。
“属下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陈宫匆匆忙忙地迎了出来,许是走得急了,衣衫都有些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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