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内的格局有点奇怪。
本是主人的首领很自然地同下属就坐于左侧沙发处。
而身为客人的弗兰尼斯则是双手交握坐在主座上,一时半会让人摸不清位次。
“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来点红茶。”
“另外两位客人呢?”
“她们和我一样。”
“好的,莱特,为客人烧壶红茶,把握好火候。”
名为莱特的壮汉起身道了声“是”,接着就忙不迭跑到后厨处准备起来。
“先生,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弗莱明,是剑斧帮的首领。敢问您今天上门拜访,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地下组织的首领,弗莱明表现出了相当高的礼仪素养。
不仅如此,为了不引起弗兰尼斯的反感,他还适当地表现出了些许距离感。
虽然从一开始便放低了自已的姿态,但总体上仍是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你们剑斧帮的领导城都这么会来事吗?”
“先生,作为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学会察言观色是很重要的。莱特在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将您带到我的面前,想必在他看来我们根本没有拒绝您的资格,那么我当然要准备相应的礼遇。”
“相较之下你们的下属可没有这种眼力了。”
弗莱明沉默了下来,他似乎猜到剑斧帮是如何同这位来路不明的先生产生交集的了。
他刚起身打算有所表示,但又被弗兰尼斯挥手按了回去。
“当然,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该有的赔偿之前那个叫做莱特的家伙都表示过了。我今天不过闲来无事拜访一番,同时想多同你了解一下你们对头的事。”
“您是说十字兄弟会吗?”
“不错。不过大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推入正题,我这人还是很有耐心的。”
对于弗兰尼斯的话,男子愣愣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芙洛拉则是眯起眼盯着弗兰尼斯,似乎对他的话很有异议。
“据我所知,你们剑斧帮同十字兄弟会算是仇敌,这梁子是怎么结下的?”
“首领,先生,您们要的红茶泡好了。”
名为莱特的壮汉推开了后厨的门。
但看了看低头沉思的弗莱明以及双手支撑头部的弗兰尼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弗莱明以手示意后,这才遵照指令为在场众人呈上茶水。
“那个,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我们接下来的话题谈不上什么隐秘,倒不如说你应该帮得上忙。”
看着喧宾夺主的弗兰尼斯,无论是弗莱明还是莱特都并未表现出不悦,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安排。
“先生,你知道十字兄弟会的由来吗?”
“之前有个家伙跟我提到过,说是贫民区里的家伙为了抱团取暖成立的组织。”
“没错,一开始确实是如此。作为由流浪者、贫困户以及逃难的外地人组成的群体,贫民区也就是后街巷里的居民们可以说连人权都没有,毕竟只有缴纳税款的才被承认是合法公民,然而对于那里的人来说光是维持最基础的生存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对于弗莱明所说的话,弗兰尼斯毫无触动,倒不如说这些对他而言完全是再基本不过的常识了。
不过他还是瞥眼看了看另一边的芙洛拉。
纵使这几天的见闻已经让她逐步见识到这些她曾经无法接触的王国黑暗面,但听到类似的讲述仍会因激动颤抖起来。
“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亦或是争取到一些生为人应有的权力,在一批人的号召下,后街巷的部分人们聚集在了一起。这便是十字兄弟会的由来。
一开始,他们的初衷以及行动方针确实是有利于后街巷的人们的,包括且不限于团结力量同黑心工厂谈判提高工人待遇,集中物资发放利好不具备工作能力的同胞,抵御来自外部地下势力的欺压。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然后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的影响,兄弟会内部发生了腐败,对吗?”
“差不多,有的人接受不了自已付出心血换来的果实被瓜分,有的人单纯为了浑水摸鱼捞好处,总而言之内部渐渐发生分歧。
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裹挟着大义的名号,对后街巷的居民进行变本加厉的迫害。最终,那件事情发生了。”
故事似乎来到了高潮,弗兰尼斯可以清楚感觉到弗莱明的正不断克制自已快要爆发的情绪。
但一旁的莱特显然就没有这种自控力了。
“那群混蛋不仅瞒着我们,将兄弟会出卖给了托帕那个畜生,甚至还放手背刺了身为同伴的大家,最终在首领的带领下我们离开了兄弟会,成立的剑斧帮 势要将那群家伙碎尸万段!”
“莱特!”
弗莱明突然的暴喝让陷入癫狂的莱特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不由起身朝着在座的众人鞠躬致歉,随即回归座位不再言语。
“先生,我为我手下的失态再次向您表达歉意。总而言之,剑斧帮其实就是因理念不合从兄弟会中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
为了同已经彻底腐朽的兄弟会对抗,更为了完成同伴们的遗志,我们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地发展路线。
一方面我们通过和当地贵族进行有限度的合作来换取支持,另一方面便是通过努力和积攒起来的钱款不断对外围的贫民区进行改造,让其真正成为被罗曼尼承认的一部分,同时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们加入我们的事业。
实际上,现在最外围的居民区就曾是后街巷辐射的范围,我们的努力并非没有作用。”
“但貌似作用也不是很大。”
弗兰尼斯边喝着手边的茶边吐槽道。
听到他的调侃,弗莱明不由苦笑了起来。
“先生,您应该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一帆风顺的。兄弟会或者说托帕子爵不会放任我们的行动,我们才刚取得小小的进展,便遭遇到了他们的阻挠。
他们通过不断骚扰边境的居民区以及袭击我们的据点,渐渐地,我们也开始难以支撑。为了维持组织的运转,我们一方面协助当地贵族以换取更多支持,另一方面则是拓展业务,像是收取保护费,开放贷款,提供保镖服务来增加收入。就这样,我们同兄弟会僵持了起来。”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先生请问。”
“你知道那些在你们帮助下脱离贫民身份之人,对于后街巷以及那里居住的人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