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没注意到皇后眼底的悲凉,她此刻只想给自己的脑门来一巴掌。
朱寿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重好用的身份了。
真是笨死了,白白受了那么多的罪,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膝盖了!
“皇后既然那么喜欢规矩,就留在坤宁宫,多抄袭几遍宫规,好好温习一下。”
朱寿搁下话,拉着无羡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心已凉透的皇后,和一旁期期艾艾的尚寝女官。
“圣、圣上怎么能够这么对您啊?您才是皇后啊!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皇后眉眼一沉,冷冷开口,“她是方长公主,不得无礼!”
尚寝女官一脸的不服气,“奴婢就是为您鸣不平啊!她就是一个妖媚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四国使臣,得了方长公主之名,还将圣上迷得神魂颠倒,早晚祸乱下!”
宫令女官听着尚寝女官对无羡的各种编派,在一旁垂眸而跪,一句都没附和。
选秀时她见过无羡,那时候,她只是个父亲被夺爵的平民,没有任何倚靠,在被人诬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脱困。那一份聪慧与从容,便是常人比不上的。
可是,皇后输给她的,并非睿智而已。
今日遇到她,她身边连一个侍女都没有,显然是被人骗来的。
没有圣上的维护,对她最有利的作法,便是伏低做,从御花园到坤宁宫,她也是如此做的。直到皇后了圣上的不是,她才露出了锋芒。
她的心里,是真的装了圣上,才会在明知该沉默的时候,仍出言维护。
正如她质问皇后的:
不知您是圣上的皇后?
还是阁老的皇后?
可惜皇后入宫十年来,都未曾懂得这个道理,处处站在了圣上的对立面,如此一来,只能将圣上越推越远,如何又能抓住圣上的心呢?
……
出了坤宁宫,无羡狠狠捏了下朱寿的手心,不悦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踹那个女官啊!”
“怎么?怜香惜玉了?”还不是为了她出气,算他多管闲事咯?
无羡白了他一眼。
怜香惜玉也是分对象的,好不?
请不要侮辱她的眼光!
“我就是担心你扯动了伤口,崩了线,到时候还得重新缝合。”无端敦再受一次罪,“那么大幅度的动作,你让马哲来做就是了。”亲自踢一个宫女,简直就是给她长脸了。
朱寿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询问起此事的起因,“马哲带你在豹房逛,怎么跑后宫来了?”
后宫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最爱搓摩人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她要被怎么欺负呢!
无羡无奈道,“我是被人连骗带吓,拐来的。”
“怎么?”
无羡将她遇到的那个公公后的事,原原本本了一遍。
朱寿目露揶揄,“哦,原来是迷路了,才被人给拐走的啊!”
这事来,确实有些丢脸。
无羡梗着脖子,想要挽回几分面子,“那人在拂尘中混了蒙汗药,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他走这一趟。”
朱寿难得看到她吃瘪,光看着她嘟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
一声“是”出口,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无羡剜了他一眼,想起一件事来,“你一直没有龙子,是不是有人不希望你有子嗣啊?”
“怎么?”
“贤妃让我喝的茶,与皇后宫里点的香,混合在一起,正好合成一味毒药,能让女子不裕”
“那你有没有事?”朱寿看着她,眼神比上了战场还要紧张。
“放心吧,那茶我都吐了,没事的。只是下毒的人手段很高明,只有混合后才会产生毒素。若是分开查验,均是无害的,有些还对身体有利的补药,你平日里可要心些。若非我经营香料生意,怕有人做手脚,刻意研究过哪些香料会对健康不利,不然也会着了对方的道。” m..coma
“以后不管是谁找你,都不用理会。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就好,我给你顶着!”
无羡内心呵呵一笑,今她还真用过朱寿的名号,可惜人家不买账啊!
不过,也算是他有心了,霸道中带着温柔与体贴,瞬间感觉内心被填满了,生出一种暖暖的感觉。
“平日你若闷了,在豹房逛逛就好。宫里有的,豹房都樱宫里没的,豹房也樱”
无羡撇撇嘴,“你找工部的谁,设计的豹房啊?”
朱寿得意地挑了挑眉,“那人你一定猜不到!”
听他这口气,设计者肯定是她认识的。可是工部的人,她统共就认得白前一个,那家伙只擅长水利,可不懂得建筑啊!
心底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猜测,难道……
“豹房是你设计的?”
“除了我,还有谁能设计出如此巧妙的结构来?我可是从窗棂中得到的启发,廊腰缦回,盘盘囷囷,还在暗角处设计了很多机关和暗道呢!”
原来害她迷路的设计师,就在眼前啊!
无羡嘴角一抽,看着他一脸“快夸我”的得意样儿,拳头痒痒的,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是呀,真厉害!”无羡简直是咬牙切齿,设计的什么破迷宫,都把她给绕晕了,连右手法则都用上了,居然也没用,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回去将豹房的地方画下来,我要好好研究下。”
兴趣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迷路了,不然又被人着晾,不一定有这次那么幸运了。
对于无羡的要求,朱寿自然点头应诺。
文宜却不赞同,“圣上,豹房的布防关系您的安危,不可轻易将地图外露。”
无羡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招他惹他了,用得着没事就踩她两脚吗?
她也不是面团,让人随意搓扁揉圆。
眉眼之间漾得笑意,只是那双看着他的眸子寒意沉沉,“朱都督得极是,不知今日将我骗出豹房的人,是如何获悉豹房的布局的?又是如何撤走豹房的守卫的?我在豹房绕了那么久,竟连一个哨卫都没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