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在外面真的没有别的狗吗?”
“死鬼,狗跟我们物种不同,你没听说过吗,物种不同,不可以谈恋爱!”
“老婆,今天小素素开心吗,我怎么感觉她的话好少,她以前不是话很多吗?”
“呜呜呜!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素素被打了!”
“什么?被打了,谁打小素素了??”
女戒指突然崩溃大哭:“我忘记了,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之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毛豆问素素,是不是被人打了,脸都是肿的……呜呜呜我好没用!素素今天肯定被欺负了!”
男戒指赶忙出声安慰:“别哭别哭,都怪我,我没用,是我的错!”
女戒指:“才不是你,是你主人没用,不是你没用,他还不醒来,素素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男戒指:“……我主人也很可怜啊,他想动不能动。”
女戒指:“哼,你主人就是不行……”
男戒指:“不能说男人不行的!”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
季明崇:“……”
他终于看向阮素,努力地在她白净的脸上找被人打过的痕迹。
无果。
这五年里,他快穿过很多个世界,也见过不少人,阮素算得上是很漂亮的了,她皮肤极白,在床头灯的照射下,好似透明。
被人打过吗?
他不确定,但有一点,人会说谎,人的心也会说谎,可物品是不会说谎的。
女戒指应该也没说谎,她真的可能被人打过,会是谁呢?
季明崇如果能说话,一定会问她,或者从别的途径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他什么都问不了。
他只能将这件事默默记住,等自己情况好一点了再打听清楚。
阮素给他刷了牙,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她探出手从床头柜拿起一支男士洗面奶。
季明崇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阮素挤了一点洗面奶在手上,揉搓出泡沫后,又对上了季明崇的眼睛,她已经淡定了许多,“……最好还是用洗面奶洗一下脸,放心,泡沫不会进到眼睛里去的。”
她一开始也没想到要买洗面奶,去店里买男士面霜时,导购异常热情,将洗面奶跟面霜的功效吹得只有天上有,她不是不能抵抗安利的人,只是鬼使神差的,还是将洗面奶给买了下来。
季明崇又能说什么呢,他现在全身动弹不得,只能随便她怎么样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
如果他现在身体是正常健康的,那他一定会全身僵硬,只可惜……
阮素给他洗了那么多回的脸,手法是娴熟的。
季明崇脸上除了眼周一圈都是泡沫,阮素给他清洗干净后,他脸上便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清透心脾。
“现在给你擦面霜了。”
这一句话令两个人都想到了那一幕。
他刚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那时候,她也在给他擦面霜。
洗脸的时候,阮素的手跟季明崇的脸之间,还有泡沫,这会儿她的手完全就触碰到他的脸,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脸上“造次”,从记事起,除了他妈以外,好像没有第二个女性会与他这样亲近。
过去五年里,虽然他经历过很多个世界,但每一个世界里,他也没跟其他女性这样亲近,更别说发生感情了。
他突然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他得尽快恢复才行,起码也得生活能自理,不然这种事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
之前他退休的时候,时空局的上司就跟他说过,按照他的身体情况,本来他应该几年后才能醒来的,并且醒来后,也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健康。不过有了那五年的经历,退休后也有不少补偿,其中一个补偿便是恢复健康,但是这个是急不来的,他只会比最好的病例恢复快一点点,不可能今天醒来,过两天就能下床健步如飞。
他能这么快醒来,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了,不能太着急。
季明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阮素给他擦完霜后,又说道:“现在每天晚上还是要两个小时就给你翻身按摩一次……”
季明崇看向她。
“其实,”阮素舒了一口气,“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把我当护工吧。”
她倒也不是跟季明崇心灵相通,只是代入他的角度,她就能猜得到他对于她的这种照顾,应该是不太习惯的。
季明崇听了她这话,脑子里还来不及产生什么想法,就又一次听到了那对戒指在聊天。
女戒指:“素素,妈妈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明明是天使!狗男人不要太过分,我素素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要是真敢把素素当护工使唤,给爷爪巴!”
男戒指:“你不要这么暴躁嘛,我主人也没说什么啊……”
女戒指:“滚开,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你也是狗戒指!我好心疼素素啊,明明都是她在照顾狗男人,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好几次!!”
男戒指:“……这个这个……”
季明崇:“……”
阮素之前对着昏睡的季明崇话很多,现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还好季明崇很快地就闭上了眼睛,这屋子里的尴尬才稍稍散去了一些,阮素坐在一旁的折叠床上,给朋友发了一条消息,询问眼动仪的事,朋友说,明天就能给她送来,还说操作很简单,小孩子学几次就会用。这让阮素放心了一些。
现在阮素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醒来好几次给季明崇翻身。
半夜,阮素迷迷糊糊的醒来,也没有想起季明崇苏醒这个事,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给他翻了个身。
病床也不大,不过季明崇不胖,还有些消瘦,阮素就更纤细了,从自己的被窝钻出来,习惯性地躺在季明崇旁边,她给他翻身侧着躺着,正好两人就靠得很近,阮素探出手去给他按摩胳膊。
季明崇刚才就醒了。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只见给他按摩胳膊的人,还闭着眼睛,给人一种还在睡梦中的错觉,而她做的这一切,似乎都是习惯本能。
如果阮素这会儿睁开眼睛,就会再一次跟季明崇来个四目相对。
可阮素累极了也困极了。
以前读高三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本领,天还没亮就起床,在宿舍的洗手池那里闭着眼睛就可以刷牙洗脸……
她没有睡着,也没有完全苏醒,大概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过,她始终记得两个小时就要给季明崇翻身按摩,所以现在即便手机闹钟不振动,她也会醒来,然后她的意识在休息,她的身体自发的就去做完这一系列的事。
意识是很奇怪的。
这一刻的阮素还以为是在季家,不是在医院。
她跟季明崇也都是躺在一张床上,所以当她给季明崇翻身按摩之后,并没有下床回到折叠床上去,而是继续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怎么有点挤?
这两天她比平常还要辛苦得多,白天要去上班,晚上也睡不了整觉,尤其是昨天晚上她几乎都没怎么睡。
她太困了也太累了,并没有想那么多,继续沉沉入睡。
……
躺在她旁边的季明崇双目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这让他还怎么睡得着?
虽然从他妈还有女戒指的话里可以推测出,他跟阮素已经躺在一张床上好几个月了,可那时,他是没有意识的,也是昏迷的……现在他有意识,他苏醒了,身旁躺着个女人,他实在习惯不了,也忽视不了。
第23章
阮素有相对而言很规律的作息,她所在的体检中心基本上早上七点半就要上班。
早上六点,手机闹钟还没响,她就醒了,总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睛一看,便发现自己紧紧地靠着季明崇,等意识彻底回笼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医院,难怪她觉得不舒服,这个病床太小了。
她有些尴尬。
其实现在她再跟季明崇睡一张床就很不合适了,都怪她,可能晚上以为是在家里,一时半会儿还没将习惯改过来。
还好现在季明崇没醒来,她以最快的速度溜下床。
季明崇也是很晚才睡着的,身体太过疲倦,以致于当阮素醒来时,他也没被吵醒。
阮素梳洗一番后,站在病床前陷入了为难中。
以前季明崇还没苏醒,她不管多早给他刷牙洗脸都可以,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这么早——对,现在还不到六点半,外面天都没亮,她给他刷牙洗脸,一定会吵醒他,这样合适吗?
正在阮素犯难的时候,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她回过头一看,是穿着白大褂的盛远。
盛远也是刚从家里来到医院,见阮素拿着生理盐水还有毛巾,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犹豫纠结。
再看向病床上还没醒过来的季明崇,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主动伸出手,说道:“给我吧,我听伯母说,你在体检中心上班,那现在时间应该有点赶了吧?”
阮素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盛远,她撇过头,见季明崇还没醒来,刻意压低了声音,将一些注意事项说给盛远听。
盛远一阵恍惚。
阮素脸上白净,可能是刚醒来没多久的缘故,她的声音没白天那样温软,反而带了些沙哑,这种声音传到他的耳膜,令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盛远对声音很敏感,他平常休息的时候,也喜欢去收集一些他认为好听的声音。
“盛医生?”阮素喊了他一声。
“恩,我知道了。”盛远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进门桌子上的一个纸袋子,温声道:“刚买了两份早餐,你拿着吃吧,都是医院食堂的。”
阮素也不扭捏,点头道了一声谢。
她知道,盛远跟季明崇是多年的好友,这个人更是仗义,这几年都是他为了季明崇的情况东奔西走,甚至还去了国外。季母也很喜欢他。虽然她跟他只是接触了几天,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盛医生是个很好的人。
她还要去上班,也不好一直在病房呆着,将事情交给盛远后,这就拿起大衣跟包离开了医院。
季母心里惦记着儿子,天没亮也就醒了,照顾着毛豆吃了早餐,又送他上了幼儿园的校车后,这就往回走了,碰到了胡护工,胡护工昨天只见到了阮素,这看到季母这有精气神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愣,“您今天的气色真好,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季母稍稍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声音也平淡了许多,“我家里还能有什么喜事,不过是毛豆刚才说了几句贴心话。”
关于季明崇苏醒过来这件事,季母跟阮素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尤其是阮蔓,季母也看不上阮蔓,可正是因为阮蔓不聪明,那就更需要提防了,谁都知道,一个没有脑子的蠢人比一个有脑子的坏人要麻烦得多,没有脑子就不会顾忌那么多,更何况,阮蔓是又蠢又坏,一般正常人都预料不到她会做什么事的。
胡护工现在明显是阮蔓安在季家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