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云从恒先的警惕性不足,而是这两天来,顾昭的表现太令他欣喜,而且顾昭手中的身份证明又货真价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阖履光会是假的。
于是他自告奋勇,要为顾昭担保,推荐顾昭参加这次选才考试。
顾昭表现出感激不尽的样子,连着敬了云从恒先三杯酒,又跟他讨论了一番书法。
在顾昭的有心恭维之下,云从恒先只觉得自己酒逢知己,喝得酣畅淋漓,很快就有些熏熏然。
下楼的时候,顾昭自己也有些摇摇晃晃,却还是执意地搀扶着云从恒先,醉意陶然地说道,“恒先君对我太好了,就仿佛我的兄长一般。我真高兴,能在这里遇到恒先君。太高兴了,真是太高兴了。”
云从恒先呵呵笑着,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板着脸阎王一般的做派?
真的很想有一个像履光君这样的弟弟啊。又乖巧,又聪明,又俊俏,又博学……
顾昭眼神迷离,扶着云从恒先上马车,嘴里嘟哝道,“兄长,兄长,我要是有一个恒先君这样的兄长就好了。”
坐在马车上,云从恒先努力睁开眼睛,盯着顾昭看了好大会儿,突然问道,“履光君,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弟?”
顾昭呆呆地坐在一边笑,“恒先君……”话音未落,她就一头栽到车厢上睡了过去。
云从恒先看着对面这人泛着红色的脸庞,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顾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揉着额头坐起身来,立刻有人走了进来,竟然是穿着一身白色军服的云从恒先。
“恒先君?”顾昭一脸震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哦不,我这是在哪里?”
一边说,顾昭还一边四处看着,完全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云从恒先显然已经醒了酒,身上的便服都已经换成了军装,如果不是他头顶的辫子的话,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儒雅斯文。
顾昭刚要在心里鄙视云从恒先的发型,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也是这个怪模样,整个人都僵硬了。
云从恒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是我的休息室,我看履光君你喝醉了,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把你带到了城卫军的官署,让你在我房间里休息一下。”
顾昭连忙站了起来,“给恒先君添麻烦了。”
云从恒先对她摆了摆手,嘴角的笑意放大,“啊,现在这么客气,不是之前喊着‘恒先君好像我的兄长’、‘我要是有一个恒先君这样的兄长就好了’的时候了。”
顾昭憋了一口气,让脸色渐渐变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一直清冷矜持的青年变得羞涩起来,云从恒先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更好了几分,“怎么,履光君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顾昭沉默不语。
就在云从恒先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顾昭才小声地说道,“没有忘记。”
云从恒先也保持沉默。
直到顾昭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才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休息室外就是云从恒先办公的房间,正有几个一脸杀气的东昊军官肃立着,等待着他们大队长的命令,却突然听见休息室内这响亮的笑声,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
“我怎么听着像是大队长在笑呢?”
“我听着也像。”
“可是……”几个东昊军官脸上都显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们跟着大队长好几年了,平时大队长脸上几乎连个微笑都没有,今天怎么会笑得这么大声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就在他们茫然不解的时候,就看见云从恒先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子青年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
“这是我的弟弟,阖履光!”云从恒先转过头来,脸上立刻就恢复了平时严肃阴沉的表情,“以后见到他,就像是见到我一样,明白吗?”
“是!”几个军官连忙站直了身体郑重行礼。
顾昭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消失,看起来十分开心,“兄长,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等你有空了,去我住的地方做客!”
云从恒先向她招了招手,“好,你先回去,晚上我拿酒去看你。”
刚才在休息室两人互认兄弟之后,顾昭就把她的住处告诉了云从恒先。
云从恒先让人把顾昭送出了城卫军官署,顾昭又专门跑去仲帅府看了看告示。
告示上列出了几个职位,文职武职都有,文职最高的是仲帅府主簿,武职最高的是百夫长。
“主簿啊,这可是个好位置。”边上的几个书生正在议论,“起草文书,清贵不说,还能经常见到仲帅,提拔的机会很多。”
顾昭看了说话那人一眼。
这人穿着北安书生服,长得也算是相貌堂堂,只是这话说得就有些……一个北安人,称仲客巍为仲帅,并且直言不讳想要接近仲客巍,获得提拔的机会,说他一句数典忘祖,毫不为过。
但是顾昭现在的人设是东昊才子,所以她看向此人的眼神就是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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