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父已缩到人群中间，连身影都看不到。
听到丁秋楠的话后，遥遥答道：
“我是博士，不会骗人，说的话也从来都是真心话。”
众人听后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您说的话，那可真是够真心的，把真实想法都暴露了。
接着。
丁父周围的人纷纷远离，又让出一块空地。
丁秋楠再次看到他的父亲。
但这一次他畏畏缩缩，不敢对视。
丁秋楠明白，这事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原本按立场来说，她并没有帮做实验的义务。
法治社会，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什么。
尤其她现在十七岁，未成年。
要是弄她更是罪加一等，畜生行为。
再者说。
她质疑百善细胞是“永生细胞”。
那就该是支持百善细胞的人来做实验，证明百善细胞确实不怎么样。
毕竟会议的主题就是宣布培养出“永生”细胞。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而已，还是被丁父强行带过来的。
但也正是因为丁父说的那些话，让丁秋楠坚定了做实验的决定。
勇敢女孩？秋中楠木？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普通的疼爱女儿，普通的养育女儿长大。
普通的遮风挡雨，普通的树立人生榜样。
可惜丁父并不普通，也没有尽到父亲的基本责任。
他心里似乎也并没有把亲生女儿放在心里。
丁秋楠感到无奈和些许绝望，眼神顿时失去了高光，就跟动漫中被玩坏的纸片人差不多，只不过是3D真人版本的。
楚楚可怜，让人同情，也更让人痛恨把她伤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她闭上眼睛一秒，睁眼时眼神无比清澈。
“好，既然各位都不方便，那就由我来观察实验。”
“各位没有意见吧？”
其实。
连丁秋楠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不然也不会追问。
可惜当她扫视众人时，并没有人吭声。
现实就是这样。
事不关己的时候，那是叫得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高风亮节。
可真正摊上事儿的时候，没一个人能承担责任。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丁秋楠还是第一次感到离世界黑暗如此之近，近到快要被黑暗吞没，窒息到无法呼吸。
算了，毁灭吧，说不定做完实验，真的就按父亲说的那样熬过去。
然后世界光明了，自己也证明了百善细胞不过是院长和张百善联手整出的唬人把戏。
那也算不忘初心。
此时。
丁秋楠终于艰难地迈动双脚，就和动漫中做出重大决定的主角一样。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虎山没猛虎，自个变老虎。
本是打虎人，最后不当人……
呃，扯远了。
反正现在的丁秋楠心性在一瞬间成熟、蜕变了许多，也可以说即将黑化，马上就要变强了。
不过按动漫常见套路来讲，必然会有人不让她变强。
就当她放弃治疗，点燃酒精灯，正准备坐下给百善细胞做切片观察时。
远处却传来一个略微漏气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反对！”
“我不做实验了，都别挡路，让开！”
丁秋楠听后声音后娇躯顿时僵住。
同时内心世界又瞬间燃起一团小火苗。
虽然不大，但也算星星之火，阻止了黑暗的全面降临。
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也很特别……
没错，就是张百善，那个老寿星！
丁秋楠猛然回头确认，果然如此！
此刻张百善已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慈祥地说道：
“孩子，你不用做这个实验了，我提出反对意见。”
“这对你不公平。”
反对！不公平！
听到想听到的话，丁秋楠听后目光更加清澈了。
这感觉就像溺水时有人递救生衣。
就像被困火场时遇到高大健壮的消防员。
就像被歹徒劫持时遇上枪法奇准的狙击手一样。
虽然凶险，但可以在一瞬间安心下来。
获救了。
可是，丁秋楠却又疑惑。
这在她心灰意冷时施以援手的，为什么是张百善？是这个被自己屡次三番“侮辱”的老头？
“我不理解。”
“老同志，这个实验不是您提出来的吗？”
“现在有人去做，您为什么要反对。”
“我今天屡次对您不敬，而且直到现在都坚持怀疑百善细胞的真实性。”
“我……”
丁秋楠语速越来越快，显示着她内心不安和困惑，以及不愿承认的震撼。
“反对就是反对，没有为什么。”张百善的回答很干脆。
丁秋楠听到这强势的回答十分感动。
而且感动就是感动，同样没有为什么。
瞬间从心中涌出，瞬间淹没一切。
而此时。
张百善已经走到丁父面前，主动递出拐杖，并把拐杖抵到自己脑门上。。
“给你一个机会。”
“十秒之内，打晕我，不然你以后会后悔。”
“犹豫就会败北，打吧！”
丁父本能地接过拐杖，愣在原地。
这是干什么？
递拐杖让我打你？
这么奇怪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他犹豫，他焦虑，他恐惧，他不解。
整整十秒，度秒如年。
丁父坐立难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没有询问。
丁秋楠以及围观的人同样震惊。
老先生怕不是疯了吧？
十秒过去。
张百善夺回拐杖，讥讽道：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接着，又用拐杖戳着丁父的脑门儿。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那一会儿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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