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圣卓扶着她,“行了,别叫唤了,走了。”
上了车江圣卓大半个身子靠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乔乐曦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忽然想起来,“你不是喝酒了吗?不能开车。”
江圣卓坐直后直接打火启动,看都不看她,“我不能开,难道你这个残疾人开?”
“我怎么是残疾人了?我就是胳膊划破了而已!”
“那你上次还说我半身不遂呢!”
“你那就是半身不遂!”
“那你现在就是伤残人士!就你现在这模样,坐公交车别人都得给你让座!”
乔乐曦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击,突然安静下来,她知道江圣卓是故意引她和他斗嘴的,她每次不高兴就会闷着不说话,而江圣卓每次都无所不用其极的逼着她说话。
江圣卓晚上喝得那点酒经过刚才那一出早就散了,他轻踩油门,车子开得并不快,“怎么了,生气了?”
乔乐曦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哎,你说,就算是送了一样的礼物,孟莱也不该那么生气啊?她到底怎么了?”
江圣卓看她一眼,孟莱的心思他倒是清楚,不过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给她听。
乔乐曦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气急败坏的跳起来,瞪着江圣卓,活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随时会伸出爪子挠他。
“还有你!为什么我们俩买的礼物是一样的?”
对于这件事情,江圣卓实在给不出答案。
孟莱的生日礼物他确实是早让杜乔准备好了,可是临出门却变了主意。
杜乔推门进来想告诉江圣卓赵小姐已经到了在停车场等他,但是她一进来就看到江圣卓伸直双腿翘在办公桌上,懒懒地靠进座椅里,单手把玩着深蓝色的丝绒盒,一开一合间眼底暗波涌动。
她站在桌前一时摸不清顶头上司的心思,几天前他让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她按照惯例问了下性别和关系。
江圣卓丝毫没有不自在,极不正经的回答,“很多年前的女朋友。”
杜乔明显被噎了一下,江圣卓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就是一般女性朋友,最近刚回国。”
杜乔自认挑选这个礼物很慎重,不暧昧也不失礼,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满意?
“江总,如果您不满意,我再重新准备一份吧。”
江圣卓不答反问,“你说,一个女人每次看到另外一个女人就无端的炸毛,是因为什么?”
杜乔腹诽,您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主还不清楚吗,还问我?明显的吃醋啊!
但是这个答案杜乔自然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个原因嘛,有很多……”
“嗯,确实有很多,不一定是我想的那种。”江圣卓开始自说自话,说完后站起来把手里的盒子抛给杜乔,“喏,送你了。”
“对了,你刚才说赵小姐到了是吧?”
杜乔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傻傻的点头。
他开着车在路上看到一家商场便停车,女伴好奇。
江圣卓笑着解释,“忘了买礼物了。”
那个女伴虽长了一张世家名媛的脸,却也是红尘里的玩家,娇滴滴的戏嚯,“不是说是个女孩子吗?怎么江少临时去买礼物,有失您温柔体贴讨女人欢心的水准啊。”
江圣卓边推门下车边淡淡的笑,“是吗?”
随便进了家珠宝专柜,导购小姐笑着开始询问介绍,一开口边被江圣卓打断,“别说话,我赶时间。”
极快的扫了一眼,随手指了一款耳坠让她包起来。
当时导购小姐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假惺惺的夸他,“先生眼光真好,这款耳坠我们店里就只有两副,其中一副昨天刚卖出去,当时那位小姐一眼就看上了。”
江圣卓当时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奉承,现在看来,他口中的那位小姐极有可能是乔乐曦。
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巧。
当他看到乔乐曦推门进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生她的气,可是等他看到她送出的礼物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时,不自觉的笑出来,再看到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心哪里还硬的起来,无奈只有苦笑。
这算是缘分吗?
江圣卓看着前方半真不假的回答,“我们心有灵犀啊!”
乔乐曦虽然为他这句话心跳加速,脸上却及其嫌弃,顺便白了他一眼。
刚到家,乔乐曦就吵着要洗澡,江圣卓不许。
“我头发上一股烟味和酒味,你闻闻!臭死了!”
江圣卓看着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着发尾凑到鼻间,然后又皱着眉松手,对着他大叫。
江圣卓伸手挑起一撮长发,柔软顺滑,放在鼻间,痒痒的,连带着他的心都开始发痒。
是有股菸酒味,还有那股掩盖不住的香气。
乔乐曦本就为了夸张故意那么说,谁知江圣卓就真的凑上来缠着她的头发,低头轻轻地嗅,脸上还带着浅笑,或许是灯光的原因,眼角眉梢都是温情,连带着整个侧脸都柔和下来。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从当年那个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他们打打闹闹的情景似乎还是在昨天,今天他们就已长大成人。
她红了脸,急急抽回自己的头发。
“好了,我不洗了!”她有些恼。
江圣卓却让步了,“你的胳膊不能沾水,实在不舒服就洗洗头发吧!”
乔乐曦皱眉,也只能这样了。
乔乐曦进去换了家居服出来,进了浴室,坐在浴缸边沿,拿着花洒费劲的冲着头发。
江圣卓脱了外套进来,边卷衣袖边问,“要不要我帮忙啊?”
乔乐曦因为左手不习惯,弄得满脸都是水,最后只能关上热水,模糊不清的回答,“废话!”
江圣卓环视着浴室,把椅子搬过来放在浴缸旁边坐下,接过乔乐曦手里的花洒,“你,去浴缸里坐着。”
乔乐曦乖乖地坐进浴缸,江圣卓从后面扶着乔乐曦往后仰倒,头伸到浴缸外沿,他又拿了块浴巾叠成厚厚的小枕头垫在她的脖子下。
她的长发缠绕着他修长的十指,细腻的泡沫,顺滑的手感,淡淡的香气,江圣卓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温柔下来,边洗边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乔乐曦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还不忘夸奖江圣卓。
“江蝴蝶,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原来你不止长得好看,手艺也好,被你伺候的女人真是幸福啊!”
江圣卓皱眉,极不情愿的开口,“这么多年真是难得听到你夸我一句,结果还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经意间抬头,视线就顺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看了进去。
因为她躺着他坐着,他的视野特别好,几乎是春光一览无余。
他忽然觉得有些热,强迫着自己调转视线,手下不知不觉用了力。
乔乐曦仍不自知,窃笑着,“是好话啊是好话!真的!哎哟,你轻点……”
江圣卓吓了一跳,慢慢抚上去,后脑勺有个肿起来的包,他的脸色忽然冷了,“刚才撞的?你怎么不说呢!疼不疼?”
乔乐曦正躺着舒服着呢,也没听出他的异常,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嘆息,“不碰就不疼,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哎,你快接着按啊!”
江圣卓嘆了口气又按摩了几分钟,便沖了泡沫,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最后两个人转到沙发上,江圣卓拿着吹分机给她吹干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里混杂着江圣卓不怎么高兴的声音。
“你整天笑嘻嘻的横冲直撞,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坦克,心思比谁都多,怎么好像最近老是出状况呢?不是发脾气就是反应迟钝,总不在状态,到底怎么了?”
乔乐曦小声的嘀咕,“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顾忌你!谁知道你和她会不会再续前缘!”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江圣卓没听清,关了吹风机问,“你说什么?”
乔乐曦摇摇头,一脸沮丧,“没什么,继续吹吧。”
嗡嗡声再次响起,乔乐曦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永远记得江圣卓和孟莱分手的那个夜晚,寒风彻骨,她的心都是被吹疼了。
她不知道江圣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弄不清他的态度,就算今晚他对孟莱并不那么热情甚至还有些反感,但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对几年前的分手耿耿于怀从而故意冷落孟莱?他是不是还心系孟莱?因为爱所以怀恨。
乔乐曦不排除她自己对孟莱还有一丝感情。毕竟她们一起走过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她们情同姐妹,她是用心付出了感情的,孟莱又有什么错呢?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心态不端正,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忍心和孟莱撕破脸。
但是江圣卓确是影响她的很大一部分因素。
因为顾忌,所以摇摆不定,因为顾忌,所以隐忍,因为顾忌,所以状况不断。
她发誓,如果今天是白津津算计她,她肯定毫不犹豫的一脚踢飞她,但是有了孟莱,她却忽然犹豫了。
江圣卓从乔乐曦家里出来,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殆尽了,面无表情的进电梯开车回家,心里却开始盘算。
☆、江蝴蝶生气了
当天晚上江圣卓就回了江宅,在客厅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深秋时节的夜晚,寒意已浓,江圣谦从车内走出来,外套叠得工工整整放在手臂上,微凉的风肆意吹过,吹散了几分倦意,秘书过来替他关上车门。
江圣谦交代了几句才转身往家走。
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身上盖了件衣服,江圣卓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人,立刻笑了,“大哥!”
江圣谦笑着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调皮捣蛋,一转眼都那么大了。
开了一天的会,他一出声嗓子有些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我听警卫员说你等了我一晚上了。”
江圣卓坐起来,身上还搭着他的衣服,拿起桌上的水递给他,“大哥,先喝点水吧。你那个精力旺盛的儿子拉着我玩了一晚上,我都累趴下了。”
江圣谦接过来喝了口,想到那张白白胖胖的的小脸,沉稳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和骄傲。
江圣卓看在眼里,江家的长子长孙不是那么好当的,江圣谦从小就被长辈寄予了厚望,被当成兄弟们的榜样,一言一行都不能有差错,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换作是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是江圣谦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情愿,少年老成,从学校出来就稳扎稳打,几年时间俨然成为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身居要位后更是越发沉着睿智,纵观同龄人,无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