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胡说什么呀?”小鸽子赶忙捂住了老妪的嘴巴。
“让她说!”
顾北笙拉开小鸽子,看着老妪道:“对,我就是夫人,我回来索命,你告诉我,我该向谁索命?”
“索命……”
突然,老妪神色一紧,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姑姑!”小鸽子赶忙替她顺着气。
过了一会儿,老妪止住了咳嗽,神色也清明起来,看了看面前的顾北笙,又看了看小鸽子。
“小鸽子,面前的可是大小姐?”
“是啊,姑姑,正是大小姐,你终于不说胡话了,你不知道,你病了多日,我没钱替你请大夫,是大小姐她救了你呢。”
“多谢大小姐。”老妪赶忙跪下磕头。
“快起来!”
顾北笙赶忙将她扶了起来:“老嬷嬷,不必客气,刚才你说夫人回来索命,可说的是我母亲?她为何会回来索命?”
“啊?”
老妪神色一紧,明显慌乱了下,低下头道:“大……大小姐,老奴想必是胡说的,没有的事。”
“嬷嬷,你好好想想,你刚才说的很清楚的,我母亲回来会向谁索命?”
“不不不……大小姐,一定是老奴胡言,夫人已经去了多年,怎么会回来呢?是老奴胡言。”
“是啊,大小姐,刚才我姑姑醒来神志不清,一定是乱说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是自己多想了吗?顾北笙皱着眉头。
“大小姐,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这锦被,您若不嫌弃,就拿回去吧。”小鸽子扶起老妪,想将她身下的锦被还回去。
“不用了,夜里凉,你们留着用吧。”
看着她的背影,小鸽子感叹地道:“大小姐真是个好人,不仅出手救了姑姑,还送了我们这么好的锦被。”
“是啊!”老嬷嬷摸着锦被,浑身不自在。
“王妃,您觉得刚才那老妪的话有问题?”
“对,她一醒来就对着我叫夫人,府里那位现在还被叫二夫人,能叫夫人的一定是我母亲,还说什么索命。
这么多年,在府里我从未听到有人说起过我母亲,我对她一无所知,本以为刚才那老妪知道些什么,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或许那老妪真的是神志不清胡言而已。”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青萝和黛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是啊,深宅大院里,多的是外人不知道的事,还有些事,处在其中的人也未必知道,比如王爷。
回到屋中,三人看着如豆般大小的灯,不由得苦笑,再看到床上薄嘶纸片的棉被,简直哭笑不得。
王妃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过下去的啊?
“王妃,要不我去找小鸽子,把被子拿回来吧。”黛汐惊的嘴角直抽抽。
“算了吧,要是拿回来,她们可就露宿寒风中了,咱们三个人挤一挤,凑合一晚,明天就走。”
额……
青萝和黛汐再次对视一眼,天啊,她们没听错吧?王妃的意思是她们三人睡在一张床上?
这……怎么可以?
“上来啊!”
顾北笙率先上床,睡到了最里面。
青萝和黛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身。
奴婢和主子睡一张床,想都不敢想啊。
“怎么还不上来?你俩不困啊?”顾北笙打了个哈欠道。
“王……王妃,我坐着守夜。”青萝实在是不敢和王妃一起睡,想到了守夜的借口,坐在了椅子上。
“我我也守夜。”
黛汐也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的床不睡坐冷板凳?”顾北笙坐起来看着两人。
“不用王妃,您睡吧,奴婢们就该守夜。”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不是说了是姐妹,只有一张床,你们坐一夜,明天还要赶路,身体怎么吃得消?睡吧。”
顾北笙将两人推上了床,她睡最里面,青萝在黛汐的推搡下睡到了中间,黛汐则睡在了最外边。
很快床上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黛汐~你睡了吗?”青萝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
跟王妃睡在一起,她怎么睡得着啊。
“起来。”
青萝轻轻拍了拍黛汐,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黛汐,王妃对咱们太好了。”青萝轻轻擦了擦眼泪,奴婢和主子同寝,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是啊,从来没有主子对咱们这么好过。”
“所以,咱们不能辜负了王妃,刚才那老妪所言,貌似与王妃母亲有关,咱们不如替王妃去问问。”
“好~”
清晨的太阳勤劳的紧,早早地爬上了窗,照亮昨夜的好梦。
“王妃~王妃~”
“嗯~别吵!”
顾北笙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叫,不由得皱着眉头,凶巴巴地道。
“王妃,快醒醒,小鸽子来了。”青萝再次叫道。
“小鸽子是谁啊?别吵我睡觉。”
“黛汐姐姐,王妃还要睡觉,我们可以等的,等王妃起来再说。”
“王妃,醒醒呀,小鸽子的姑姑也来了,有话要对你说。”黛汐趴在顾北笙的耳畔轻轻地道。
没时间了,王爷入宫道别后就来尚书府接人,很快就要走了。
“王妃,你路上再睡吧,要走一天呢。”
“你们烦死了。”顾北笙不情愿地起身,揉了揉眼睛。
“快,黛汐。”
黛汐赶忙捧着热毛巾给顾北笙擦了擦脸。
“王妃,你醒了?”
小鸽子笑眯眯地道。
“嗯~这么早来,可是你姑姑有事?”
“是,王妃,老奴有事要禀报。”
这时,小鸽子的姑姑走上前来,磕了一个头。
“哦?”
“老奴叫桂花,来府里已有三十年了,曾在夫人院里做些洒扫的差事。夫人生产当晚痛苦不已,由于人手不足,老奴临时做了送热水的活计。
夫人**了一夜,凌晨时分叫的声音才小些,稳婆和下人们趁机休息。
老奴在厨房烧水,恰巧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拿早已准备的参汤,离开时丢了腰间的荷包,老奴追出去时,正看到那丫鬟往参汤里下药。
被发现后,那丫鬟就威胁我,若是敢把事情说出去,就将我发卖出去。
后来老奴眼睁睁地看着下了药的参汤被送进了产房,却不敢说,没过多久,便传出夫人血崩了的消息。
大小姐出生时,老奴也看过,眼圈发黑,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可府里的大夫却说大小姐是因为生产太久,所以如此。
后来二夫人掌了家,没过几日,拿参汤的丫鬟投了井,后来又有几个下人死于非命,二夫人更是教导下人,不许提起夫人,尤其是大小姐面前,一旦发现便严惩不贷,老奴便更加害怕了,再不敢说出真相。
夫人待人极好,从不曾打骂下人,老奴也是受过夫人恩惠的,可老奴实在害怕,只能憋在心里,从那以后,老奴夜夜做梦,梦见夫人回来索命。
老奴已经时日无多,昨夜承蒙王妃救命,因此思来想去,便想说出真相,求王妃责罚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