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日后,蝠侠又出来作乱的消息传遍了玉京。
这一次,他没有锄强扶弱,而是专进女子的闺房。
“嘿,这蝠侠如此好的身手没用在正途,可惜了啊。”
“兄弟,三百多间闺房,多少姑娘啊,你不羡慕?”
“嘶。”
“倒是这个蝠侠,听说到了闺房只是寻人,也不作恶。要不是因为桃花坞钱掌柜的夫人与人私会被他发现,这事儿还不会被捅出来呢。”
“诶,你说这事我想起来了,我得回家看看我家那口子在不在家,这几日见她有些不太正常。”
“速去,无论发生什么,兄弟挺住啊,要坚强。”
……
“陆老弟,陆老弟在吗?”
陆生正在屋内修炼,就听门外有人在叫喊。
这声音一听就是安先明,他推门一看,果然。
只见他左手拎着只烧鸡,右手提溜着一坛酒,大爷似的斜靠在院门上,脸上还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嚯,先明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陆生开了门,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放榜的日子吧。”
“嘿嘿,”安先明满脸春风,“陆老弟,你猜怎么着。”
“莫不是高中了?”
“早上报喜的已经来过家里了,第六名亚魁,还行吧,没给咱桃花坞丢脸吧?”
“恭喜恭喜,现在不是安秀才,要叫安举人了。”陆生拱手祝贺。
“诶,自家兄弟,不说客套话,我带了些菜,喝点儿?”
“行啊,求之不得。”陆生将他让进屋,二人坐在院中,开始推杯换盏。
“本来考完第一科八股,哥们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当天晚上,在贡院中,我做了一个怪梦。”安先明饮下一杯,神秘道。
“哦?什么梦?”陆生颇有兴致道。
“哥们梦到一个红衣女鬼,与我梦中相会,说她在贡院中待了百年,那些状元们的文章都学会了,便教了我一些法门呢。”
“第二天,我就按她说的写了一篇策问,果然中了。”
陆生笑笑,“那你得谢谢这女鬼啊。”
“可不是咋的,本来想寻一下她魂归何处,但是我生生想不起来她姓甚名谁了,明明记得在梦中她告诉我了,奇怪。”安先明颇有些遗憾。
“对了,嫂子呢?”安先明转头问道。
陆生知道他问的是沈鸾,无奈摇头道:“什么嫂子,她已经走了。”
“倒是你,那寒烟姑娘你可还惦记?”陆生转移了话题。
“怎么不惦记,我最近听说她想赎身,便托人去打听了,谁知教坊司根本不放人,她定是等着我呢,我不会辜负她的。”
“……”陆生一阵无语。
“三日后,就是灯节了,到时候同去翠微楼?”
“好啊,届时你来喊我。”
……
内阁。
首辅何春芳正拿着一道下面送上来的八百里加急折子,面色发愁。
这件事的起因是,梅城起了一个新教,唤作巫神教。
这教也没什么圣子圣女,信徒教众却发展迅猛。起初,这巫神教倒也没做什么大事,最多建了几座淫祠,官府推了也就是了。
可是,近日却有人在南方打着巫神教的旗号,占了一座山头,召集了人马,要明目张胆的与官府对抗。
偏偏这股巫神教的信众都是卸甲的军士,短短月余,已经集结超过五万人之众,俨然成了气候。
“阁老,可有什么良策?”
一旁的次辅李正坤面色忧愁,看着何春芳。
“陛下这几日没闭关吧?”何春芳问道。
“昨日刚出关,此刻怕正在乾清宫呢。”李正坤问道,“直接去面圣吧?”
“兹事体大,定然要面见圣上,只是下面的人此刻呈上,只怕事态已远超想象啊。”
“这股巫神教势力,正坤老弟可知道来历?”
“听说,是当初玄甲军的余孽。”
“啊,玄甲军?”
……
灯节,又叫女儿节。
除了过年,便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
这一天,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会点起万盏花灯。
年轻的未婚女子们也能在这一天出门,携亲朋好友赏灯、猜灯谜、逛花市、放烟火。
还有一道人人都喜的节目,玉京城宣武门外的广场上,会点起一个硕大的花灯。
人人都可以往里面添加灯油,只要保证花灯三日不灭,便可求得下半年的平安喜乐。
今日,官吏们沐休,算是难得的清闲日子。
陆生与安先明、宋河、吴远相约翠微楼。
烟花柳巷之地,也热闹非凡,姑娘们都换上了最上等的衣服,化上最精致的妆容。
全都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领,吹拉弹唱,哄得客官开心了,赏钱便少不了。
因为这一天,客官们使钱都颇为大方。
这种时候,经常有富家子弟为一女子豪掷万两的传闻流出。
陆生几人前脚才走,阿青与小环后脚就出了门。
“小姐,好热闹啊。”小环在前面蹦蹦跳跳,到处都是瓜果零食摊,她看得眼花缭乱,兴奋不已。
“小环,今天你随便吃,我请客。”
“这可是你说的,”小环蹦到了摊前,“老板,这里什么东西最便宜啊?”
老板看着小环可爱,便挑了几样便宜的与她分说。
谁知刚说完,小环便指着这几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对,就是便宜的几个,都不要,其他的全部给我来一份。”
……
翠微楼今日节目不少,投壶、灯谜、酒令之类,胜者竟还有奖品。
恰花姐出来迎客,陆生便问了她。
“花姐,今日如此热闹,还设立彩头,你可是大出血了啊。”
“公子说笑了,我这小门小户哪能搞这一出大动静,这都是定远侯的公子出资的,我只是操办一下,大头都是他拿。”
“原来如此,”陆生点点头,“那我们今日来此,不叨扰吧?”
“哪能呢,小侯爷特地吩咐了,若是陆公子您来了,一定告诉他,他要与你喝杯酒。”
自上次事件后,陆公子在玉京城的文娱圈里,多少算是个人物。
这杨澈自那次与陆生攀上关系,便时常会派人送些东西来,陆生每次都是敬谢不敏,但杨澈却依旧不辍。
几人在花姐的招呼下进了雅间。
“还是跟着陆老弟混风光啊。”吴远坐下,不由感叹。
“谁说不是呢,”宋河也道:“自陆老弟来了绣衣衙门,我们沾了他不少光啊。”
调笑之间,一道白衣身影一闪,往最上层的雅间而去。
陆生眉头一皱,此人他认识。
正是打过交道的雁北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