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压根不把她这一点儿力量放在眼里,他冷冷地抓住她的手,她就用双腿踢他,石毅干脆将人压在怀里,连她的双腿都只能贴着他的腿。
「放、放开!」她气喘吁吁地说。
「不放!一辈子也不放!」
她眼儿一红,「什么一辈子,你这个负心汉,放手!」前一刻是他羞辱她,这一刻他又说不放开她,怎么会有男人如他这般的多变!
「不放,除非我死!」石毅的硬脾气丝毫不退让,在这个时候男人该柔声安抚,偏他一个大男人家石头硬邦邦的。
「石毅,你再不放开,我就死给你看!」林若水恨恨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顺着她的眨眼而流淌下来,流进了石毅的心中,宛若水滴石穿般,石毅这颗笨石头也被林若水给穿透了,偏偏这时林若水不是温婉绵延的柔水,袭向石毅的是滔滔怒涛。
「要死?」一听她以死相逼,他的怒火更旺了,伸指在她的身上点了好几个穴道。
林若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点了她的穴道,不仅身体不能动,连话也说不了,更可恶的是他还点了她的麻穴,她全身上下乃至舌头都一阵麻意。
「要死也得看你死不死得了!」他发狠道。
他到底想怎么样?林若水无助地留下了眼泪,像个废人似地倒在他的身边,他的手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发,「要闹也得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闹?她哪里是在闹了?他真是瞎了眼!
石毅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往厢房走去,他轻柔地将她的身子放在被褥上,「有伤就要吃药,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她的伤还不是他弄的?林若水委屈地掉着眼泪,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来,喝……」石毅停了下来,指腹抹去她的泪珠,「先喝药。」
怎么喝?哼,她才不要喝他的药,说不定其中还下了药!最毒男人心。
光是她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的想法,他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乖,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毒,你可是我的娘子。」
林若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要她喝,她怎么喝?被他点了穴,根本无法动。
石毅恍然大悟,「我忘记你不能动了。」
「不过……」他邪魅一笑,一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不用急。」
林若水清静如水的双眸盯着他,感到不解,他将药往自己嘴里灌,然后对她暧昧地眨眨眼,林若水顿时反应过来,她张着大眼,以眼神瞪视着他,不准,不准乱来!
他的脸俯了下来,薄唇越来越近,她想张口说话,偏说不出口,急得眼泪不断地掉,男人假装没看到,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吻住她的唇。
唔,他当真是不要脸!她的唇麻得没有一点感觉,他倒干脆使尽蛮力,将药汁灌进她的嘴里以后,仍不愿离去地在她的唇上一阵一阵地摩擦着。
石毅坚持地将整碗的药汁都以嘴对嘴地喂进她的嘴里,「这药真苦!」
林若水气极,苦就不用他「好心」地喂了!
石毅怱而狡诈地一笑,「来,我有一个法子帮你除去这难受的苦味。」
她不要!林若水苍白的脸色因为他不知羞的红了一片,而如今他说的法子,她更是心有余悸,这不是自己第一次与他这么的亲近,但却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情况之下如此亲密。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之上,她的脸一阵热烫,占有她柔唇的男人正恣意地吸吮着她的甜汁,尖尖却不刺人的牙齿一下一下地轻磨着她的唇。
即便是麻了,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噬心的磨人,他湿润的舌尖轻轻地采着她的唇,钻进她的嘴里一番闹腾,一旦抓住了她的舌,便死死地扯住,林若水不解这种舌与舌交缠的兴味,男人倒是玩得开心,不知哪里学来的花招全数使在她的身上。
吮吸、刺探,他样样精通,好似在她的嘴里耍着十八般武艺,她听着唾液交替的声音,以及男人不知为何发出的哼哼声,她的眼索性闭上,不想去看男人欺负她时的满足样,可闭上了眼睛,她却更能清晰地感觉他是如何地占据着她的嘴。
她的味道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道佳肴,甚至是皇宫里的御膳都要美味得多,他舍不得放开,嘴里的苦味早就没有了,可一股甜味从他们交缠的舌尖中分泌而出。
分外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之后,他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唇,眼睛里尽是偷腥的喜悦,想着她应该不敢再乱发脾气,于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不生气厂?愿意听我解释了吗?」石毅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呵道:「我……」石毅突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见她两眼红滙,嘴边泛着可疑的血迹,他大惊,扬声外门口喊道:「十五!快请大夫!」
安静的厢房中,一名大夫正为林若水上药,「记住这几日要小心些,莫再伤到舌头。」
老医者心里非常奇怪,却不敢问出口,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咬舌呢?身边的男人一个眼神,他便不敢多问了。
「有劳了,十五,送大夫离开。」
「是。」
石毅死死地盯着她,「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不惜咬舌自尽?」她到底是对他有多恨!
林若水没有说话地看向别处,眼里一片漠然。
「水儿,那日伤你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同胞姊姊石静流,她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石毅停住了,他知道她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说辞。
「水儿,我没有骗你,当真不是我,你认识我这么多日,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林若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有很多姊妹,可长得一模一样……她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水儿,你被诬陷的事情,表弟已经跟我说了。」他看着她不变的神情,心里一阵痛,「我没有戏弄你,我只在新婚之夜与你匆匆一见,所以我才在第一次见面时没有认出你……」
石毅一点一点地将所有的事情讲清楚,「我也相信你绝对没有与表弟做出……表弟不是那样的人,你更不是那样的人。」
他柔柔地看着她,「你的性子看似温柔,却硬得很,我没有想到我刚刚这么做会引得你咬舌,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林若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石毅离开床旁,握紧拳头,想点她的穴道,却又怕引起她的激动,可不点她穴道,他又不放心。
无奈之下,他离开了,但隐身在门边偷偷地看着她。
一滴泪从林若水的眼眶里掉了出来,他说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是否值得相信了。
林若水养了好几日的伤,半个月之后,她的伤才好得差不多,舌头的伤也早早就好了,可她依然不爱说话。
石毅也跟着消沉,不敢做太过刺激她的行为,言语之间也多了沉闷,但是石毅仍小心翼翼地侍候她,林若水一开始拒绝他的一切,起初他给她喂药,她死也不喝,他便坐在一边看着她,等着她,药凉了,他就换上热的,直到她要喝为止。
整整三天,林若水滴水不沾,他坐在她的身边亦不进食。
石毅实在受不了她惨澹和不见好转的脸色,他才故作冷漠地说,「你要是不想好,要一直赖在我身边,正合我意。」
一道杀人目光直直地射向他,石毅坦然地看着她。
过来半晌,她虚弱地说:「药给我!」
石毅大喜,立马将药端过去,她也不让他喂,一个人死撑地靠在床头,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你可以走了。」她冷然地对他下逐客令。
他黯然地转头离开,无所谓了,只要她肯喝药就好了,现在没有办法央求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石毅便以激将法逼得她喝药、吃饭,她不讲话,他也不多讲,十五更是闷得可以的人,所以三人之间都没有什么交谈。
直到初一也来了,这个安静的小院子一下子热络了起来,整个院子人声鼎沸,呃,其实只有初一一个人讲话啦。
「少爷,小的终于找到你了,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石毅连脸都没有转过来。
「啊!这位肯定是我家少爷的心上人,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吧?」林若水眼都没抬一下。
初一顿时傻眼,这是怎么了?他转头看十五,十五也不理他,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现在是谁不说话,谁最厉害吗?不行,这个比赛他肯定输,要他不说话,就是要他死!
「十五……」十五不理他。
「唉,莫非我找错人了?」初一摇摇头,不对,肯定是发生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院子的沉闷并没有随着初一的到来而结束,反而与初一没来之前一样。初一的聒噪在这里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林若水的伤势完全好了,石毅开始进入夜不能寝的状态,深怕她会离开自己。
林若水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她不会偷偷地走。
这天,林若水起得很早,特意去厨房帮十五做好早膳,十五的眼皮子掀了掀,又垂了下来,早膳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十五突然拿出水果、糕点、香烛放进篮子,又把篮子递给林若水。
林若水不明就里地接过,这些东西是……林若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少爷的厢房。」十五补充道。
听到跟石毅有关,她平淡地想将东西放下,可转念一想,她又拿起了篮子,看着十五忙碌的样子,她走出了厨房。
石毅的厢房便在她的另一边,近得很,林若水却从未进去过,她的活动范围只在自己的房内和小院子。
她走到石毅的房前,他的房门大开,她轻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门,她便走了进去,屋子内很阴暗,她左顾右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篮子,心中的疑惑就如一座大山般崛起,使得她想走却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毅?」看来他真的不在呢,他去哪里了?
林若水环顾一周,在一高柜上看见熟悉的事物,她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一步并作两步,眼睛不敢移离一步。
是真的,不是假的!真是爹爹的牌位,摆放在牌位前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可见摆牌位的人的用心,必是日日替换,「爹……」林若水将篮子放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牌位。
水眸盯着牌位好一会儿,螓首一低,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爹,女儿不孝。」她从篮子里拿出食物,一一替换旧的。
那日离开时走得匆忙,她本想回去却又回不去,心中思念着,别人却不知晓,「爹,是石毅带您来的吗?」
林若水将香烛点燃,「他这个人真的好难捉摸,一下把我当做宝贝般护着,一下子又把我当做是牛脚下的粪土百般的凌辱,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女儿无才无德,自知与他不般配,也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想下半辈子过得平平静静就好了。」
当年要不是父亲救了因为上山摔了脚的石夫人,老夫人也不会要自己媳妇肚中的那一胎指腹为婚,偏偏前几胎都是女儿身,那一胎竟是一对龙凤胎,可谓是天意,就算林若水家境一般,但老夫人深信天命,且她言出必行,婚事才定了下来。
「爹,女儿真的好后悔,若是女儿当时坚持不嫁,也许今天又将是另一番局面。」她要是嫁一个普通人,也许她的这一生就不会这么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