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不小心,昨晚他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因为梦里那个较为稚嫩的他喊出的那声桑桑。
他不知道这声桑桑究竟是他心底的声音,还是说之前的他真的是这样喊桑禾的。
而在这之后,这个称呼便在他心里重复了成百上千次,所以刚才才会这么顺口地脱口而出。
刚刚虽然解释的很平静,可他此刻的心情却极其的忐忑不安。
一边担忧桑禾会不答应,一边又担忧桑禾会不会觉得他不矜持。
上来就叫人家这么亲昵的称呼,会不会惹得她反感。
桑禾目光一寸寸在他脸颊上扫过,尽管他装得很冷静,可时不时闪烁的眸光却暴露了他心底的情绪变化。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爱这种东西,就算你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这句话用到这里也同样可以,现在楼应辞的眼里,满满当当地写着:快说愿意!快说愿意!
桑禾有些想笑,又想逗他,于是故意说道:“我要是不愿意...”
她拉长了尾音,随即便看见楼应辞眸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很明显的变化,浑身的气息都颓了下去,像只遭受了打击的小狗狗一样,身后的尾巴都垂了下去。
桑禾眼底笑意彻底漾开,随手将水杯放下,一下子便扑进了楼应辞的怀里,踮脚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紧接着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阿辞哥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楼应辞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瞬天堂一瞬地狱了,他的心情随着她每一句话而大肆起伏波动,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两人安静地相拥,桑禾上午虽然没学到什么东西,可着实也累得不行,此刻脑海紧绷的弦一松,睡意就涌了上来。
她靠在楼应辞的怀里,全身心地放松下来,眼眸轻合,昏昏欲睡。
“桑桑...”
楼应辞忽然喊她。
桑禾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嗯?”
楼应辞思忖了一会,才犹豫道:“我可以教你修炼。”
桑禾身形一顿,直起身子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其实她一直都避讳着这个话题,之前小朋友们身份暴露之后,她便隐隐有了猜测,而自从知道峋生是妖怪并且楼应辞还是他老板之后,她这个猜测几乎就已经被坐实了。
只不过他没主动说,她也就没问。
而现在,她也依旧没打算问。
她直接答应下来:“好啊。”
楼应辞一怔,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你...不问些其他的吗?”
桑禾眨了眨眸子,倒也真问了个问题:“能速成吗?”
楼应辞直接愣住了,眸里情绪有些复杂。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桑禾盘问的打算了,也想好了,只要她问,他便会如实作答。
可她却什么也没有问...
见他不答,桑禾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又问了一遍:“能速成吗?最好十天左右就能学成的那种。”
她最多只能接受十天,这期间顺便修整一下,定个简单的计划,十天之后,无论学成什么样子,她一定要前往妖界去看看。
楼应辞回过神,低笑一声,动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欲速则不达,特别是修炼这种事,不过十天之内,我保证让你入门,有个扎实的基础。”
桑禾略微有些遗憾:“好吧。”
“十天之内入门,已经很厉害了。”楼应辞轻声说。
要知道其余的妖怪从小修炼,想要入门,时间至少也得以年打底。
听他这么一说,桑禾忍不住问:“入门之后,就能吊打别人吗?”
她抬着头,眸光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
楼应辞心里一软,动作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见她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才放心地揉了一揉。
“你不用动手的,你想打谁,告诉我,我来动手。”他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平静到似乎只是在说今天中午该吃什么。
桑禾微微动容,直视着他:“如果,是我做错事了呢?”
你也愿意不由分说地站在我身前吗?
楼应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对上她的目光,态度认真了很多,一字一顿道:“在我这里,没有对错之分,只分桑桑和其他人。”
也就是说,他会无条件的,一直站在她这一边。
桑禾眸光微动,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她有很大的感触。
虽然看起来三观不怎么对对,可谁又不想拥有这种无理由的偏袒呢?
无论你前路灿烂还是颓败,都有人一直陪伴着你,为你撑腰,让你永远都充满底气,这种感觉何其珍贵稀少。
或许是此刻的氛围真的太好了,两人视线交错缠绵,楼应辞第一次主动地弯下腰,将唇瓣轻轻覆在她的唇角之处。
温柔而又克制,慢慢移动到她的唇瓣之上,轻磨慢吮。
桑禾心脏狂跳,在楼应辞倾身过来时,整个人便僵得一动不敢动。
她抓着楼应辞的衣摆,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紧张不安到睫羽都在颤动,她甚至都不敢睁眼,怕大脑眩晕的程度更甚。
之前主动权都在她那,更多时候她怀着逗弄的心思,却都没有像这种时候,由情而发,自然而然全身心投入的亲吻。
她也是这一次才知道,原来仅仅只是亲吻,便能让人拥有这般刺激入骨的感受。
楼应辞一直没放开她,桑禾沉溺其中,紧张到忘了呼吸,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咦!羞羞!”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的惊呼,桑禾才恍然回神,连忙推开了楼应辞,慌里慌张地扭头,看见白雪正被黑寻捂着嘴往房间里拖。
察觉到她的视线,黑寻匆匆瞥了一眼,小脸上满是不小心撞见别人办事的涩然尴尬。
而白雪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很是不明白黑寻为什么要拖自己,最后还是抵不过黑寻的力气,被他连拉带拽地拖回了房间。
小朋友们走后,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桑禾也尴尬得不行,站在原地眼神乱瞟,就是不敢去看楼应辞,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楼应辞现在也如同她一样,神色窘迫,脸色发红。
明明之前亲过无数次,可眼下两人却像是刚接触到情事的纯情少年少女一样,表现得无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