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戈与沈青月因为他们只是拖油瓶,根本没有被祁霄重视的价值而扎心时,白伊也已经为沈楚二位夫人看过膝盖。
其中身为女将的沈夫人底子好,膝盖虽有些红肿却并不碍事。
在白伊替她涂药推拿时更是一声不吭,整个人坐得异常板正。
光凭这点在寒玉关待了十多年,丈夫也是一名将军的白伊便对她很有好感。
两人还三言两语的聊起战场,分析了几句水战与陆战的不同。
而相比沈夫人的轻松,楚三夫人便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这位贵妇人身娇体弱最是受不得痛,因为白伊稍微碰一下她红肿磨损的膝盖,她便叫得像白伊要杀了她。
对此白伊只得简单为她处理一番,然后向天禧告辞了。
而让人沉默的是前殿动静这么大,后殿中某公主的睡眠却未受到丝毫影响,以至于柳贤妃与两位夫人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贤妃娘娘,您要不先回景仁宫用个晚膳?晚些时候等咱们公主醒了,洒家再派人去景仁宫请您过来。”
笑眯眯的站在柳贤妃跟前,天禧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毫无问题。
毕竟他实在是太了解他们公主了,就这一觉下去,他们公主何时能醒还真不好说!
若是方贵妃与楚淑妃在这儿,他或许就直接让她们等着了,可偏偏柳贤妃与他们公主无冤无仇……
他天禧可不傻,知道这事儿传出去对自家公主名声不好,所以这不就来劝人了么?
“谢天禧公公关心,本宫在来前便在景仁宫用了不少点心,这会儿回去也无事,倒不如留在这儿陪两位夫人说说话,就当是替公主照顾照顾她们了。”
柳贤妃拨弄着腕上念珠,眉眼间皆是春风般和煦的笑意。
仿佛她只是坐在此处,便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不再去担忧前路漫漫。
沈楚二位夫人本还想推辞,柳贤妃却又笑道:
“二位夫人不必推辞,就当本宫是想在这儿陪着公主,只是顺带安抚你们便是。”
柳贤妃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天禧与沈夫人二人也不好再推脱。
毕竟有柳贤妃在此对他们双方都是好的,尤其是对沈楚二人。
就是天禧也觉得有柳贤妃自愿在此陪人,能让外面人少说些他们公主的闲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高兴不是。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偷懒的凤曦终于有了动静。
免去华丽的衣衫配饰,凤曦只让人帮她随意挽了个发髻插了支玉簪,便来到了柳贤妃三人的跟前。
盏盏宫灯摇曳,却不及佳人容姿半分。
这一刻就连一向看不惯京中女子的柔美做派,欣赏飒沓之风的沈夫人也不禁感慨,她那儿子当真是配不上的。
至少她儿子站在这等美人跟前,定是要被压得颜色尽失的。
倒是柳贤妃十分自然的对凤曦搭话道:
“前几日本宫便听云轩说公主遇了刺客,那刺客还因太子一脉与四皇子一脉压着不让封城,硬是给逃脱了。还好公主你没事,要不然皇上定是要伤心的。”
她到没说什么她会伤心担心的话,因为从凤曦之前对她的态度来看,根本就不打算与她亲近。
倒是提起皇上正好,说不得她们还能因此聊上两句。
然而她就听凤曦直接重点偏移道:
“谁说那刺客是因为他们不让封锁才没抓住的?明明是本宫让祁霄放跑的。”
柳贤妃:“?”
她觉得这位公主大概是脑子睡糊涂了,不说疯话改说胡话了。
那位“刺客”她可是知道的,以对方的身上和底蕴,有心想逃还需要被放?
再说了,堂堂护国公主有什么理由放走一个要害自己的人?
脑子有病么!
虽说心里有诸多不屑,但柳贤妃面上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凤曦,语气里满是对小辈的宠溺道:
“是公主想放的就好,若是被旁人阻碍难免心中有气,气大伤身更是伤着自己。不值,的确不值。”
“就是,本宫一向制裁别人娱乐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有气呢?哎哟,不错哦,看来你很懂嘛。”
柳贤妃:“……”
虽说凤曦是在夸她,可为什么她反而觉得有点堵心呢?
这边柳贤妃正想着,那边的凤曦却已对沈夫人二人开口道:
“好了,本宫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虽然不知道“表演”是什么意思,但闻言的沈夫人还是立刻起了身。
“公主金安,妾乃威武将军夫人尤娇,是三驸马沈戈与二小姐沈青月的生母。妾此来不为别的,只为求公主饶吾儿一命,为此妾愿意付出一切,听任公主您差遣!”
说到这里,尤娇直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凤曦面前。
但与之前那些跪下就一个劲儿磕响头的不同,尤娇跪的很安静,她只是把头贴在地上,静静地等着凤曦宣判。
这样的处理看似不够虔诚,却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至少没有被逼迫被驱使的感觉。
见尤娇已率先发力,一旁的楚三夫人也立刻跌跪在地,学着尤娇的样子趴伏道:
“妾乃御史大夫楚铭之妻王氏,此来亦是为了恳请公主饶我那不成器的夫君一命,让我等不至于家破人亡……”
她的应变能力显然不如久经沙场的尤娇,因此即便有尤娇这个例子在前,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忍不住皱眉。
但凤曦本就不是个重规矩重形式的人,所以尤娇与王氏听到的就是她直截了当的问话:
“所以你们能替本宫做什么?”
闻言的尤娇几乎是想也没想到:
“妾如今在沈家势单力薄,恐无法左右沈家的决定。但妾可以保证尤家会誓死追随公主,尤家麾下的两支水师亦会向您敬忠!”
凤曦点点头。
她就喜欢尤娇这种简单直接的人。
祁霄不是那么喜欢军队么?再送他个水师玩玩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凤曦正闭目想着,那见尤娇再次抢先的王氏却忽然膝行到她跟前,高声道:
“公主,妾是楚家三房的当家主母,妾能做楚家三房的主,我三房定誓死效忠……”
王氏的话还未说完,手却已摸下发间金钗,以钗尖向软榻上的凤曦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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