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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公主

事后复盘,司马炽专门捋过羊献容的经历。日后与这人同居一宫,少不了应对。

且经过争位之事,如何对待羊献容,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其是惠帝司马衷第二任皇后。出自泰山羊氏,门第赫赫。

门中已出过羊徽瑜,这一个晋景帝司马师皇后。

赵王伦杀了贾南风,掌权后,由其心腹孙秀,总揽朝政。

羊献容,即孙秀择选而立的新后。

孙秀,出自琅琊孙氏,世奉五斗米道。其非大族,起家寒微。靠谄媚司马伦上位。

不过,孙秀立羊献容,除了拉拢泰山羊氏外,更关键的原因是,其跟羊献容母族有关系。

羊献容母族乃乐安孙氏,族中世代名宦。外祖父孙旂,历任兖州刺史、平南将军等重职,子侄皆有重名。

司马伦初封琅琊王,孙秀得宠后,与孙氏子侄交好。又因同姓且同州,合为一族相称。

这么一算,孙秀即是新的外戚。

所以,在永康元年(300年)十一月,羊献容被立为后。

这不是幸运,反而是灾难的开始!

很快,赵王伦倒台。齐王司马冏掌权,诛杀了赵王一系。被牵扯到的孙旂一门,也被夷三族。

又很快,司马乂掌权。司马颖和司马颙以清君侧,诛羊玄之、皇甫商为名出兵。

羊玄之忧惧而死。羊玄之,即羊献容之父。

至此,羊献容这位皇后之尊的母族、父族,皆被清除。

随后,其也迎来了第一次被废,被幽居在洛阳西北角的金镛城内。

紧接着,司马越、司马颖、司马颙三王大乱战。

羊献容再经三废三立。待到御驾从长安归洛阳,才四立复位。

这才不过数月,“无能丈夫”又没了。

如今,羊献容只不过入宫六年,就已尝遍人生苦痛。

家族破败,自己命如浮尘。

如果以一个外人视角来看,无疑是悲惨的。

但这不是他放下戒心的理由。

其情可悯,其事可诛!

司马炽也对羊献容胆敢动念立司马覃的行为,进行过揣测。

其中缘由,到底出于什么?

后续还会不会暴雷?

都是司马炽应该要警惕的!

首先,羊献容与司马覃的关系更加亲近。

惠帝在长安的两年,其被幽于洛阳。

只有同样命运的废太子司马覃与其情同母子,相依为命。

两人时而被乱军拥立,时而又相继被废。

再次,这种争位背后,应该不只是一个深宫皇后的胆大妄为。

有没有泰山羊氏和汝南周氏的诱使?

亦或者,其他势力呢?

事件背后,其中缘由,应该是复杂的。

没有更多的证据,司马炽只能臆测,无法进一步确认。

好在现在已成功登位,皇位之争尘埃落地。暂时也不必担心废立。

哪怕司马越掌权,其兴废立之事都难,其他人更不用说。

至于如何对待羊献容。

司马炽内心已不再等闲视之。

这个女人,经过那么多磨难,还敢动念争位,远不是历史印象中的柔弱可怜形象。

被其背后一击,差点刚穿过来就报废,令司马炽心有余悸。

也让他长了一個记性:不能用刻板单薄的历史印象,去简单定义一个历史人物。

现在,其等不再是历史。都鲜活存在着,且组成他司马炽王朝的一部分。

再愤恨计较,杀也是不可能杀掉的。

其毕竟是前一任皇后。地位摆在那。

至少现在,司马炽自身危机之下,没必要动这种节外生枝的念头。

也许这就是,现在羊献容敢于当面讥讽,不屑他的底气。也或者只是她破罐子破摔,没啥可在乎的了。

能与其联手吗?放下仇恨,联合对付司马越。

也很难。

矛盾既已产生,人心叵测之下,弥合是艰难的。

司马炽压抑住心中的情绪,面不改色,朝梁皇后道,“外面冷,我们进去罢。”

说着,却瞥见羊献容背后突然冒出个小脑袋。

小脑袋的主人,是个小女孩,面容可爱怜人。这时,正怯怯地用着大眼睛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又慌忙躲到羊献容背后,抓住她的衣角。

司马炽微微一愣,也认出是谁。

他笑了笑,走向前,伸过手。

小女孩躲避不及,被他按住脑袋,然后就不敢再挣扎。低下头,小脚布鞋碾着青石板。

“陛下……”

却是羊献容突然惊慌。

她抓住他的胳膊。刚才的不屑、较劲,顿时变成慌乱、哀求。

司马炽转过头,平静地扫她一眼。

然后,又看向小女孩。他摸着小脑袋,语气温和道,“清河也来了呀?”

“二十五叔,好久都没见到小清河了。最近乖不乖呀?有没有惹母亲生气?”

女孩也不答。只低头不语,小鞋子不停碾着脚下青砖。小身子一个劲地朝羊献容背后拱,但小脑袋被摸着,却不敢移动头。

“清彦,叔父问话呢,怎么不回答?”

羊献容忙拽住她的小胳膊,不让她乱动,口中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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