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沈怡举着棒槌捶打顾知鸢换洗下来的衣服。
一只鸭子慢悠悠地靠近沈怡,盯着沈怡洗衣服。
一个石子打在水面上,水被溅了沈怡一脸。
“姐姐!”
齐观昭站在树上,从上到下看着沈怡,高挽墨发,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
“齐公子。”
这玩意干什么到底?
没完没了。
沈怡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齐观昭跳下树,小跑到沈怡身边,蹲下来和他平视。
齐观昭眼睛亮亮,莫名有点想二哈。
沈怡扫视了眼四周,离他远了点,问:“小公子,有事吗?”
齐观昭手捏起石头,站起身,朝河中心丢过去,“没事,无聊的,闲的没事干无聊地转转,这不刚好就遇到姐姐了嘛。”
沈怡扭头翻了个白眼,她信个鬼。
这是围猎场的反方向,过来就要半个时辰,腿脚真好。
“那小公子在这好好玩玩吧。”
把衣服甩了甩放进盆里,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齐观昭踉跄几下,挡在沈怡面前,“别走嘛!陪我聊聊天呗!”
我跟你能聊什么?
沈怡忍住翻白眼的冲突,好声好气地说:“小公子,我还有事,不能陪你聊天了,让我走吧。”
齐观昭皱着眉,竟然开始撒娇。
“别嘛!别嘛!好姐姐,你就陪陪我呗~”
沈怡浑身起鸡皮疙瘩,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两秒的嫌弃。
多大人了还撒娇!
顾知鸢都没这么腻歪!
齐观昭好像被这后退两步给伤到了,他撒娇他哥从来都没有后退过,都是上敢地哄他的!
“你嫌弃我!”
齐观昭夸张的捂住胸口,白面小生一般的脸写满的震惊。
“啊?”沈怡感觉自己脑袋都懵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公子,你这是闹哪样呀?”
齐观昭脸上表情一塔,变成了失落,“我无聊。”
“围猎还能无聊?”她听村里看热闹的人说,老有意思了,有时候还能得到赏赐呢。
齐观昭把手一瘫,说:“开始还有意思,慢慢就没什么意思了。”他哥又不陪他,无聊死了。
“你跟个孩子一样。”
沈怡对这种感到有点不适,这男孩太自来熟了。
太热情了。
沈怡说:“真不行,你还是回去吧,听话。”不想跟他做太多的纠缠,就打算走了。
“嗖”的一声,一柄箭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扎进齐观昭的胳膊。
笑容瞬间收起,沈怡拉过还没感受到疼痛的齐观昭就跑,衣服都不要了。
无数的箭从暗处射来,跟下雨一样。
根本跑不了,太快了,一秒还没缓过来,根本就躲不开。
沈怡拉着他躲在一个树洞下,胳膊上的血瞬间蔓延,齐观昭脸色惨白。
但捂着嘴不出声,身子颤颤巍巍的。
沈怡躲过贴身的箭。
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呀!
这咋洗个衣服,还洗出凶杀了!
就服了!
肯定是这人引来的,好端端地乱跑什么?侍卫也不带一个,就敢独自一个人乱跑!简直就是添乱!
箭雨停了,沈怡抱紧胳膊,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就传来踩断树枝的声音,人还不少。
沙沙的声音越靠越近,沈怡看了眼已经接近昏迷的齐观昭。
手抓住他的头发,齐观昭抬起眼皮看她,沈怡模糊的影子慢慢聚焦。
“齐小少爷,马上就好。”
手上使劲,头磕在树枝上,齐观昭顺势就晕了。
蒙面的人靠近树洞,手上白花花的大刀很是刺眼。
举起刀朝着树洞就捅,想象中的惨叫声没出现。
领头的人一把掀开遮挡视线的草丛,除了一滩血,那还有什么人。
“坏了,没成,通知主人!”
空间里,沈怡喝了口灵泉的水,齐观昭躺在地上,隔壁上的血不断地流。
她不敢拔箭,她看人科普都是拔箭就是飙血。
沈怡给他喂了空间里的水,齐观昭咳嗽了两下,还是没喝下去。
这可难办了,难不成让他死着,然后用来堆肥料。
不行不行,那样粮食不能吃了,膈应人。
……
齐观澈不知道为什么?
左眼皮一个劲地跳,心脏闷闷的,连眼前的舞蹈都没心思欣赏了。
“奇文。”
身旁的侍卫拱手弯腰,“主子。”
“齐观昭呢?”
“齐二爷中午围猎过后,就说出去透气。”
“现在人呢?”齐观澈皱着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奇文还没回话,一个人跌跌撞撞就跑了进来,撞散了跳舞的舞姬。
冲进来的人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惊恐,“世子世子,齐二爷中箭!”
齐观澈酒杯一摔,推开奇文就往外面走,“人呢?!”
帐篷里全身大夫来来往往,沈怡胳膊脸上都是血,感觉有点喘不上劲。
齐观昭年纪不大,还挺重,把他扛回围猎场,费了不少劲。
累死她了!
“世子到!”
尖锐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屋子里除了大夫,都站在原地下跪。
沈怡慢了半拍,齐观澈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
俊美的脸没有影响他此刻散发的凶性,像是丛林的猎豹,随手撕碎猎物的身体。
沈怡跪了下去。
齐观澈走到床边,床上的齐观昭以往活泼的面容此刻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
一旁单膝跪着的侍卫,说:“回世子,公子在外受到了刺客。”
齐观澈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向他,问:“怎么会遭遇刺客,你们人呢?”
慢条斯理的声音,现在像个催命符敲打着他的心脏,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必死无疑。
“公子为了解闷,说要出去走走,在路上把我们甩开了。”
齐观澈摸着虎口,冷笑了下,吩咐道:“今天跟着他的,全部仗杀。”
地上的人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面上着急的说:“世子饶命!是齐公子要散心,不让我们跟上的,我们愿意将功补过,追查凶手,世子!”
外面进来身穿铁甲的人,把他拉了出去。
齐观澈重新把视线放回到齐观昭身上,“他要有甩开你的本事,那他就不会被刺客所伤,你们不少奴仆,是守护他安全的侍卫,不论什么原因,你们都该死!”
沈怡跪在地上,听着那个人被拖了出去,外面传来惨叫声和棍棒落下来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一会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