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黄炳灿扶着垛口感慨的时候,城门前来了一队长长的骆驼队伍,进了城门之后,一队骆驼队就站在了吊桥上不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吵吵嚷嚷的堵在了城门口,黄炳灿就不由皱眉,探出半个身子往城下看去。
这个骆驼队足足有百匹骆驼,上面都搭着空空的麻袋,而押运这群骆驼的人却足足有三百,黄炳灿就一皱眉,心中就打了一个突,感觉这队骆驼队似乎很是古怪。
按照正常的情形,北面来的骆驼基本全是满载货物的,因为现在北方草原上各种皮毛中草药,还有他们出产的芒硝,硫磺,都是中原内陆急需的货物,在中原抢手的很,贩运一次,最少是一半的利润,既然是一个骆驼队,绝对不能放过这赚钱的买卖,即便是他们不做生意,只要出租骆驼,也有许多商贾抢不到手,而不能这样白白的空跑。
正在疑惑的时候,城门洞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而这时候一个小兵急匆匆从马道上跑上来,左右张望了一眼,就看到了主将黄炳灿,立刻跑过来单腿跪地参见。
“下面是怎么个状况,现在正是出入城的高峰,怎么将城门堵上啦?”
黄炳灿不耐烦的问道。
这个小兵连忙回答:“大人您也看到了,从口外来了一百峰骆驼,结果进城接受我们兄弟盘查的时候,却说着口外的话我们谁也听不懂,我们让他找一个通译过来,结果还是不干,就在这城门洞里和我们胡搅蛮缠。”
黄品灿就突然警惕起来:“他们说的是什么地方的话?”
这个小兵就努力的想一下:“听口音像是东面的,但又不是蒙古语也不是满族话。”
黄炳灿就再次皱了一下眉,来自东面,不知道是什么民族,这大老远千里迢迢的,放空着骆驼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这里一定有古怪。
然后就下意思的往北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黄炳灿猛的一惊,因为就在北方的地平线上,似乎有蒸腾的烟尘浮动,黄炳灿的头皮就一麻,哪些烟尘虽然及轻,但以身经百战的黄炳灿经验判断,那绝对不是早晨的晨雾,那是骑兵掀起的烟尘,而且规模绝对不在少数,有这样最大规模的战马,只能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边军兄弟迁徙,可按照规矩,边军兄弟路过遵化,一个十人队,必须事先有兵部行文过来,然而自己并没有接到兵部的行文,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敌袭。再联想起这古怪的骆驼队,黄炳川立刻知道不好,猛地探出头,对着城下自己的兄弟大吼道:“敌袭,关城门。”
但是,黄炳灿的命令已经晚了,就在刚刚,城门里负责盘查的把总,准备将这群不明来历的骆驼队赶出城门的时候,那个领头的胡商似乎听明白了这个把总的话,突然对着身边的同伴大吼一声,然后就从自己皮袍子下面抽出了一把尖刀,猛的刺入了他前面一个明军的肚子。
事发突然,这把总抽出腰刀,间不容发的挡住刺向自己来的一把短刀,然后顺手砍了回去,一面挥刀猛砍,一面失声大吼:“敲锣报警。”
这突然的发难,让城门洞里的明军突然一愣,但平时的训练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所有在城门里的士兵立刻结阵,堵住了城门洞,对那些蜂拥而来的敌人展开了阻击。城门洞里立刻喊杀声一片。
站在城门边上的一个专门负责报警的士兵,立刻将铜锣敲响,刺耳的铜锣声,迅速的传到不远的军营里。
重修之后的遵化城堵死了两个城门,只留下南北两个,每个门洞不远都驻扎着五千明军,分别由两个游击将军负责,
接到警讯的军营,立刻传来紧急的战鼓声,只用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一队队明军士兵开出营门冲向城门。
这样的反应速度,让站在城墙上的黄炳灿略微感到安心,看来平时艰苦的训练是有着明显效果的。
放下这些想法,对着身边的亲兵大吼:“拉起吊桥,用滚木将堵在城门前的敌人消灭。”身边的亲兵立刻配合城上的守军,一部分人扑到吊桥的辘轳前疯狂的摇动,然而这时候那吊桥上已经堵满了骆驼,每一匹骆驼那可都是上千斤的大家伙,就在那吊桥之上,足足有20匹之多,也就是两万多斤,在加上吊桥本身的重量,怎么能凭着十几个人的力气就摇动起来,带动吊桥的粗大的铁锁被双方的力量绷得紧紧的,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而这时候,就在吊桥上的敌人,也纷纷抽出短刀,疯狂的扑向吊桥的铁索,拼命的砍砸着,想要斩断吊索,每一下都带起无数火星。而这时候一个敌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烟火,直接点燃,就听砰的一声,一道黑色的烟火冲天而起,在高高的湛蓝的天空炸成一片魔鬼一样的黑烟,随着这黑烟的炸开,远处原本淡淡的烟尘突然变浓,接着地面开始颤抖,隆隆的马蹄声就好像闷雷一般在天边传来。
“弓箭手立刻将吊桥上的骆驼和敌人全部射杀。”黄炳灿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这时候他完全表现出一个为将者临危不乱的气质。在突发事件面前,这样的沉稳干练的气质尤为重要,原本还惊慌失措的士兵,这时候看到自己的将军沉稳不慌,军心也就安定下来,立刻按照黄炳灿的军令有条不紊的执行。
一排弓箭手随着命令立刻扑向城头,对着吊桥上的敌人进行覆盖射击。但这些弓箭不是吕汉强的长弓,只是明军配备的正常弓箭,对皮糙肉厚的骆驼杀伤效果极其有限,尤其那些骆驼山上还覆盖着厚厚的麻袋,更起到了阻挡的作用,即便是那些敌人,一个个也身穿着厚重的皮袄,这时候他们纷纷将皮袄覆盖到头上,阻挡城上射下来的箭矢,即便是有中箭的,也坚决咬牙坚持,依旧拼命的砍着吊索,虽然他们手中的刀对粗大的铁锁几乎无能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