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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饭碗专业户吕汉强堵住雁门关,这让雁门守备很不安,总有一种被狐狸盯上的感觉,时刻后脖颈子发麻。
“难道是我的那些事情败露啦?他专门跑我这里坏事来啦?”副将就心虚的小声试探的问道。副将这个人就是一沮丧综合征,什么事情总爱往坏处想。这还没入洞房呢,那里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戴绿帽子的可怕后果了。
守备王维国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心中不太托底,但嘴硬的道:“那些事情出了风声又怎么啦,我们守备雁门,每年都要和蒙古鞑子干上几场,可是,从天启七年魏忠贤倒台以后,就当初皇上登基给我们一点可怜的犒赏,自打那以后,我们是半个子都没看到过,大家要吃要喝,还要杀敌报国,我们不收点过路口外的商贾们孝敬,他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就算是他吕老虎来了,我也敢跟他打擂台。”话是这么说,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副将连连点头,但还是心虚的道:“不过我可知道,这次吕汉强赈灾,从南方鼓捣出大批的粮食,为平抑粮价,不惜赔钱外卖,结果你看看,最近一个月,山西老客可是从我们这往外运的大都是粮食啊,结果山陕粮食价格没落下来,倒是便宜了那帮粮商,这是不是吕老虎狗急跳墙,要拿我们开刀?”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后脖子冷飕飕的。
被这个沮丧派这么一嘀咕,守备也皱眉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压的更低:“我也知道这粮食是国朝禁运的东西,但每次山西老客给的足啊,再说了,不依靠他们给的,我拿啥给兄弟们买米下锅啊。”
副将将声音压的更低,探出脑袋嘀咕:“虽然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放在别人那,那就是几个小钱打发了,睁眼闭眼的,但搁在吕老虎这可就不一定啊,这家伙不但砸人饭碗,还要人命啊。别是他又看上我们两个的位置,给他孤臣党里的那些武将寻找机会吧。”这越说,越感觉心虚,越说越感觉可怕,脸都开始变白了。
“不能,他一个地方官,管不到我们边军,即便他要管,那也得上报朝廷,然后在转回三边总督杨鹤那,杨鹤这位大人,呵呵,呵呵。
”王维国对这个三边总督的能力表示了呵呵。
正在刚刚松了口气,那副将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不对啊,就在前些时日,袁崇焕袁蛮子,可是以三品文官,杀了不归他统属的一品大将毛文龙,而且还是先斩后奏,结果怎么样?杀了不也就杀啦?而他吕汉强可是钦差啊,还是三个钦差,又是深得圣上恩宠的文臣,真要是找个毛病杀了我们,我们哭诉都没地方哭诉去啊。”
这一段话,彻底的打掉了还在嘴硬的王维国的侥幸挣扎,不由哀叹一声,是啊,就连开衙建府的八大总兵,被称为帅,而且独撑江东,战功赫赫的毛帅,文人都说杀就杀,而且不但没被追究,连责问一句都没有,那自己在吕汉强的面前,被杀了,连个替自己说话的人都绝对不会有,虽然自己做些边关手脚,但自己还不是为了这雁门七千兄弟生计吗?但那时候,是没有一个人会体谅自己的苦衷的,说不定那些文人还会拍手叫好,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呢。
文臣无能而嚣张,武将心寒而畏死,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两个人越说越心惊,越说越沮丧,不由得便自怨自艾起来。
坐在一旁的中军官,不得不咳嗽一声,在这样说下去,这两个将军说不定就上后面上吊抹脖子去了,于是,忙将跑题的话头拽回来,“二位将军,这次吕老虎来我们这里,可不是为了剿匪,似乎也不是为了两位将军,他的借口是督查北方皇家驿递商行运作的,”
“噢,是吗?”被中军从沮丧里拽了回来,这时候两个人才想起来,今天的话头是什么。
王维国坐直了身子,提起点精神,“这也对,他吕老虎还是一个督查山陕商行钦差的差事,这个倒是说的过去。”这样一说,也感觉吕汉强不是针对自己来的了,于是,心情就好了点。
“不过,他督查雁门商行,为什么带着世子的的几百骑兵呢?这也不合乎逻辑啊,我看这里还是有文章。”这副将天生就是一个沮丧派,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这时候就再次给守备泼了一盆大大的冷水。
“对啊,这是为什么捏?”
中军横了一眼这个天生沮丧派的副将,接口道:“世子出来历练,原本就说要来边地的,只是吕汉强是个怕死鬼,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动了他,跟着跑平陆去了,这时候想来平陆事情完结,他得按照当初朝廷允许他带兵出来历练的任务,这才跑来咱们这里。”然后看看还在疑惑,还在沮丧的二位将军,耐心的分析道:“而且世子刚刚发出布告,要招募了三千骑兵补足亲兵数目,在平陆能练出什么?要想训练骑兵,还就是这北地才成,这时候,估摸这怕死鬼吕汉强就跟着过来了。”
王维国这时候想想,中军的解释似乎也有道理。但还是谨慎的道:“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然后问这个中军官道:“你没问问,世子什么时候滚蛋?”
“世子刚来,便行文给我们守备衙门了,行文上说,要在我们雁门一地招募训练一个月,一个月后便回京。”王维国这个守备和那个副将都是武人,武人是最忌讳识文断字的,因此二人都是文盲,大字不认识一个,公文处理都依靠这个文人中军,这时候才知道小胖子世子一个月后就走,当时彻底的放下心来,“现在是九月中,一个月就是十月中,还不算晚,小胖子世子一走,吕汉强就得跟着滚蛋,这事情就算完结了,到时候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沮丧派这时候也不沮丧了,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欢喜之色。
“只是这一个月我们可要小心,不能让那个吕老虎抓了我们把柄。”王维国还是谨慎的道“中军官,你一会就通知一声那些运粮运铁器盐巴的山西老客,最近不要从雁门过了,等吕老虎走了再说。”
与各地商贾勾连的事情,都是这个中军官在做,王维国和他的手下只管收钱放行,现在的状况是千万不能给吕汉强以任何把柄,因此大家就损失些收入紧紧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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