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院的一应事物都在向着设想中的方向发展着。
李天对周镇和杨荣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次提出的几条建议,也不过是让天工院的发展更快的提上轨道罢了。
虽然,他才当了一个来月的皇帝,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时刻都有一种紧迫,好似在逼着他迈开大步,向前走似得。
若是仅凭他们两人自悟,说不定要多久才能,制定出工匠的等级划分这样的完整的制度呢。
这些完善的制度,可是经过了后世几百年检验的经验,作用之大,不言而喻。
不管是周镇还是杨荣,都是对李天这种远见卓识所感到震撼。
只是他们身为臣子,并不敢当着李天的面太过失态罢了,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大呼小叫的呢。
时间就在这简单的讨论悄悄溜走,一转眼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好了,具体的事宜,还需要你们仔细参详制定,朕就不再多说了,坐了这么久,朕也有些乏了,你们若还有事,就先去忙吧!”
席地而坐,和人一口气说这么久的话,李天也是第一次。
起身之时,感觉脚都有些麻了。
晃悠了了两下,险些没站稳。
一旁的王福,连忙上前搀扶。
“陛下小心!”
李天苦笑一声,心里暗自嘀咕,“他么的,今后绝不坐地上这么久了,实在是太凉了!”
一边揉着退,一边在王福的搀扶下,向着前院走去。
杨荣和周镇也连忙起身,
“恭送陛下!”
天工院千头万绪,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将李天送上轿子之后,就转回了前院的办公区。
在一间看上去有些简陋的厢房之内。
杨荣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淡淡的说到,“周侍郎还真简朴啊,这就是你的书房!”
周镇不知杨荣此话是有什么深意,有些疑惑的道,“阁老见笑了,天工院初建,下官还未来得及置办装饰。”
杨荣却似笑非笑的道,“嗯,简单朴素点也好,免得让人说闲话。”
周镇此时如何还不知道,杨荣这是意有所指。
一拱手道,
“还请阁老明示!”
见他还算上道,杨荣也就不卖关子了,语重心长的盯着他的双眼道,
“不用老夫多说,你也应该知道,这天工院今后必定会成为我大明风云汇聚之地。”
“淡淡水泥一项,日后可能就会日进斗金。”
“但这钱,名义上是属于天工院的,可也是陛下的,这点你可明白!”
周镇一时之间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皱眉道,“阁老此话怎讲。”
杨荣见他还不明白,摇头苦笑道,“性格如此憨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侍郎这个位置上的?”
“若是小打小闹,一年赚个十万八万两的也就算了,没人会盯着咱们不放。”
“当刚刚经过你和陛下的一番说项,老夫才知道,这水泥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利益隐藏其中。”
“你应该也知道,现在朝廷是哪那都缺钱,若是让其他的衙门知道,天工院竟然如此的赚钱,今后咱们的门槛还不给他们踏破喽。”
周镇不管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三品侍郎,户部衙门每天都被人给围的水泄不通的事,他也是清清楚楚的。
听见杨荣这么一说,一想到今后自己的门口也会是如此情况。
他的脸色不由的一白,连忙拱手道,
“还请阁老示下,下官该怎么做才好。”
杨荣笑道,“此时水泥才刚刚显露头角,到那个程度,还有段时间,倒也不急于一时。”
“老夫此时对你说这些,不过是让你明白,朝廷之内,凡是涉及到大量银钱的地方,都是是非最多的地方。各种明枪暗箭,你就是日防夜防也不免有疏漏的一天啊.....”
“这才刚刚倒下去一个户部侍郎,老夫可不想,咱们天工院也出什么问题。”
周镇听他提起郭文玉的事,心中一震。
他知道虽然不多,可是为官多年,就算是一些只言片语,他也是能分析出个大概的。
“多谢阁老提醒,下官必定会万分的小心谨慎。”
杨荣摆了摆手道,“你也不比如此紧张,天工院毕竟是陛下,一手提点建立起来了,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只要错不在你我,想来,陛下也不会过分追究的。”
“只是,朝堂之上,见不得咱们好的人,大有人在,怕就怕有人眼红心热,暗中捣鬼。”
杨荣的话看似啰嗦,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作为李天亲自提拔起来的一个新兴部门,各方势力关注的目光从它刚刚立项,到现在落成,就从未断过。
想要看李天或者天工院出丑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天工院一没根基,二没经验,是非常有可能被人抓住什么把柄的。
万一出了什么了不得疏漏,丢的可不是他杨荣和周镇两个人的脸面,而是连带李天也会大大丢脸,他的变法革新可能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杨荣作为阁臣,每天要忙的事情非常的多,他虽名义上是天工院的院长,一把手,实际上真正干事管事的都是周镇。
周镇才四十来岁,正处在一个官员各种状态最巅峰的阶段之中,但周镇之前一直都在工部任职。
而众所周知的是,工部的官员干的向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权利也并不大,周镇又是一个十分能干事,不怎么善于钻营的人。
勾心斗角之类的事,他参与的也极少。
杨荣也是怕周镇的个性,玩不过那些老油条,这才在他刚刚发迹、还未真的显露头角的时候,提点他几句。
周镇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杨荣的意思,感激的一拜到底。
“下官谢过阁老提点,下官今后定会万分的小心谨慎,绝不让阁老和陛下失望。”
见他终于开窍了,杨荣也是欣慰不已。
抚须微笑道,“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老夫虽然忝为天工院院长,其实真正主事的人一直都是你,老夫长时间不在此地,今后天工院的重担可能都要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