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知道刘院监到底是立下了什么大功才得到如此赏赐的,但我知道,这种赏赐,在天工院来说,可不是特例,
据说,天工院的一大半以上的官员和工匠,这半年不到的时间内,都得到过或多或少的赏赐。”
“不是吧,连工匠们也有赏赐?”
“可不是吗,我当时从一个烧制琉璃的工匠口中探听道,他们那一组十来个工匠,前段时间因为烧制出了不少的好东西,陛下赏了他们每个人几百上千两银子。”
“你们可能不知道,天工院外面,这段时间突然冒出了不少的商家,据说都是为天工院的人服务的。”
“他们也都是知道了天工院的人有钱,才跑到那边做生意的。”
其他两人,这会听得是眼红心热啊。
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
这句话说的虽然不是全对,但对绝大多数官员来说,还是准确的。
他们这帮人,有哪个不希望弄个腰缠万贯呢。
可惜,他们绞尽脑汁,和朝廷中的各种检查机构斗智斗勇,一年下来也不过是弄个几十上百两还是不能见人的那种浮财。
和人家天工院一比,自己这点辛苦钱,弄得还真是让人心酸啊。
人家那可是光明正大赚到的钱,而自己呢,即便有钱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花。
相比之下,自己一个四品官到头来混的反倒不如一个连品级都没有匠人。
这个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当官的反倒成了最苦逼的一群人。
两人的感叹,让那个官员是苦笑不已。
“两位兄台也不用艳羡,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够了,何苦去羡慕他人呢。”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说到,
“仁兄你有所不知,别看我已经是个四品京官,每年的俸禄也不过堪堪养活家中的十几口子而已。
近日来,我想要纳一房小妾,是左凑右凑的也凑不够给她赎身的钱。
我这个京官当得,现在反倒不如区区一介工匠,说出去也是有够丢人的啦!”
二人听到他的话,也都是一脸的苦笑,
“这世道的确是变了,这还只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年,要是再这么下去,再过过几年,恐怕天下愿意当官的人就不多了,一个个还不都跑去当工匠了。”
“是呀,与其在朝廷中每日勾心斗角战战兢兢的活着,反倒不如去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匠人!
赚的几乎一样多,却没有咱们这么多的烦恼,真是比不了啊!”
一通闲聊,把几个人的好心情,都给弄没了。
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来之后,他们吃在嘴里,也感觉没有往日香甜了。
这几个人家伙,只是大明上千京官的一个缩影而已。
现如今的种种变化,对于那些一心想要为朝廷效力的人来说,倒也没什么,反到十分愿意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可对于那些,当官就为了揽财的人来说,这种巨大的落差,反倒是让他们受不了了。
有些心思比较复杂的人,则开始为自己谋划。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算是总结出一个规律来。
李天这半年多来兴建的各种衙门,几乎很少有不赚钱的,区别只是赚的多和赚的少而已。
就拿已经成为京城最耀眼明星之一的京报司来说。
原本杜忠只是名不见经传、多年来没什么建树的京官,但自大成了京报司的头把手之后,官位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他现如今在京城商圈中的地位,可谓是数一数二的。
无论走到哪里,那可都是上宾一样的待遇。
原因无他,仅是因为他此时手中掌握着京报的广告栏位。
现如今的京报可比不从前了,随着看报习惯的养成,京报已经有了一大批忠实的读者。
这些人几乎涵盖了京城的三教九流,各个阶层。
此时的一段广告投放的效果,那可是比从前要翻了很多倍。
京城中到处都流传着,哪家店因为在京报上投了广告,从此变得顾客盈门的消息。
这也使得,京报的广告位变得一位难求。
有很多商户为了争取到一个宣传的机会,不惜血本的来讨好杜忠。
而杜忠也放开了,不再像从前那般见人就躲。
反而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种状况。
每天大鱼大肉,酒池肉林乐呵的不得了。
他不知道的是,京城中此时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因为羡慕他这种生活都红了眼睛。
有事没事的就找借口,弹劾他一下。
这杜忠开始的时候,还知道节制一下,可后来见李天也没怎么把对他的弹劾当回事,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广告位对李天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他能保证京报其他的内容不出问题,保持住此时的状态,他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
所以,他即便是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状态中,依然会抽出大量的时间,对京报的内容进行审核,务必保证,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这也是,他坚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事的主要原因。
除了京报司,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黄准的户改局了。
这个部门虽然是最早成立的,可却是目前,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
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个部门是一个阁老在主持,其次就是它已经成了大明朝堂上的财神爷,比户部的职位更加的抢手。
甚至有的人为了给自己的子侄们谋求一个户改局的职位,不惜老脸的上门求黄准,而黄准也是借坡下驴,好好的巩固了一下在朝中的人脉关系。
此时朝堂中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新的衙门。
虽然相比六部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衙门,而且官员的职位也不是多高,可是福利却是一个比一个好。
这让朝中很多官员都开始人心浮动,上蹿下跳的想要混进新衙门中去,有的人为了跳槽甚至不惜故意出错降职。
新衙门的人员充足,自然是李天乐意看到的,可是故意犯错,让自己降职的事,倒是让李天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