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周忱的本职工作,总算是见到了曙光,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还重要的了。
但不管如何,李天的命令是他是不敢不听的。
连忙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给撵了出去。
等到大门管好之后,周忱像模像样的,刚准备跪下迎接圣旨。
杨素问却是急忙将他拦住了。
“大人,这次陛下来的不是旨意,而是以道密信,所以不用如此大礼。”
周忱尴尬的一笑,也就没有坚持。
杨素问将密信从怀中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密信的内容,杨素问已经翻译了出来,即便是他自己看到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
吃惊道,他连将这件事说过太子等人听,都不敢做,生怕消息泄露出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一开始,他也是不明白,李天到底是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和周忱,反而不打算告诉,朱瞻基等人呢。
经过这半天多的思考,他总是算是想明白了。
首先,这件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能晚一天被人知道,就必须要多拖上一天的。
其次就是,这件事暂时来看,是和马大忠的事情没有太多联系的,所及即便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对于手头上的任务来说,也是没有太多帮助的。
与其让他们自己人先乱起来,还不如干脆就隐瞒这他们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天偏偏给他们俩人透露出这个消息,仅是让他们想办法稳住刘辨等知情人而已。
周忱这次和刘辨等人的谈判,极其的重要,甚至有可能关系到,整个南京,乃至大明王朝是否还能继续的稳定下去。
所以,李天这才冒险,将这个算得上是顶级机密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为的就是让他们在谈判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不然到时候被刘辨等人给打个措手不及,其实不是要满盘皆输。
杨素问反正是已经震惊了小半天了。
他已经从这个震撼的信息中,暂时脱离了出来。
可是周忱此时才刚刚得知。
他一目十行,快速了阅览了一边密信。
然而等到他看到信中的关键信息之后,整个人没忍住的,惊呼出声,双手颤抖这对杨素问说道,
“杨……杨兄弟!本官这是没看错吧,陛下他……他竟然打算,取消南京的陪都,彻底的解散南京六部!”
杨素问微微点了点头,冷静的道,
“没错大人,陛下的确是这个意思!
我当时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以为是领会错了陛下的意思,甚至我还曾怀疑过,这根本就是别人假冒陛下写的密信。
但我仔细的辨认过后,发现,这的确是出自陛下之首,千真万确!”
得到杨素问的确认之后。
周忱整个人就好像脱力了一般,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好半天都没能直起身来。
“怎么会这样,陛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啊!”
杨素问轻轻摇了摇头道,
“直到现在,我也是没想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这件事几乎就已经成了定局。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从这件事中,为朝廷攫取更多的利益,将这场注定要席卷整个南京城的巨大的风波的影响降到最低。”
过了好半天,周忱总算是稍微恢复了一点。
他微微颤抖着双手,将密信前前后后,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在反复确认了这封信,不是伪造的之后。
周忱算是彻底的认命了。
他作为一个文官,而且是被名正言顺的被封为,南直隶巡抚的朝廷命官。
他原本是非常自豪,也是倍感压力的。
其实在当时他接手这个官职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这注定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
而起,即便自己使劲全身解数,也未必能彻底的将南直隶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没看到,那么厉害的马大忠,在南京守备的位置上,熬了七八年,也不过才将南京城的半数官员掌握在了手中,距离完全掌握南京城还差的老远呢!
这其中,倒也不是马大忠不给力,不想彻底的掌握住南京城。
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且不说,继续扩张,南京的诸多勋贵们,同不同意,即便他有能力压服所有勋贵,他也未必敢这么做。
同样道理,即便周忱不仅在权利,还是在职责范围上,都是远超马大忠的,可他依旧没有信心,彻底的掌握南京城。
他当时也不是很理解,李天是为什么要将他放在这个尴尬无比的位置上。
这不是等于将他放在火上烤吗。
即便自己能力再强,手腕再怎么凌厉,还能厉害过马大忠?还能做的比他刚好。
他用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得比他刚好,承担起比他还要重上几倍不止的责任呢。
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原来,李天在认命自己这个南直隶巡抚的职位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将南京的陪都地位取消了。
到了那个时候,南京变成一座不同的城市,勋贵们在这里再也没有特权,到那个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掌管整个南直隶。
“原来,陛下先前根本就没打算,让本官在这个决定发布之前,就取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的啊。
陛下这是在以本官为挡箭牌,在下一盘惊天大棋啊!”
杨素问见周忱像是癫狂了一般,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没办法,任凭谁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用来当枪使的棋子之后,心情估计都不会太好。
但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不是周忱该自怨自艾的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对周忱说道,
“大人,您也不能这么想。
陛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
南京城之所以会腐败腐朽到现如今这种地步,和勋贵们染指了整个南京城将近九成的产业,有这密不可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