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低落的，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现在在一起的还是我们吧，顾佳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真是，半死不活干嘛呢，走，去喝酒”
我想了想，换了衣服任由她带我走，她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后海，我看着面前的胡桃里，至今有些恍惚，我看向她，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眼神不免有些闪躲“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顾佳挑眉，手指勾着车钥匙走了进去“不是喝酒吗，来啊”
看着她吊儿郎当的姿态，我有些想笑，哪里有半点律师该有的样子
她走两步回头，见我还呆愣在原地，又折回来拉着我往里走“哎呀，来都来了，快走”
我秉持来了也不一定会遇见的想法，跟在顾佳身后进去了，和两年前并无太大差异，只是陪在身边的人换了一批，想想还挺难受的
我们刚坐下，就听到驻唱歌手说“每日惯例啊，Y先生送给姜小姐的《富士山下》”
我只觉得当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两年前，他在台上唱，我在台下听，两年后，我在台下听，台上却不是他了，五雷轰顶般的震撼和波涛汹涌的情绪，我有些坐不住
驻唱歌手已经开始唱了，我抬眸看向顾佳，眼泪模糊了视线，顾佳有好几个顾佳“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易烊千玺会点歌送给我
她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表情略显嫌弃“真没劲”
她爱喝烈酒
顾佳自顾自给自己续杯，没看我“北京城谁还不知道，胡桃里那位痴情的Y先生，每晚九点五十七准时给他的姜小姐点《富士山下》”
过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已经一年多了”
也就是说，他回来过，回过芦苇荡，回过胡桃里，是和朋友一起吗，还是又只他自己
我满脑子的话想问，可顾佳又哪能知道呢
我觉得今天眼睛都快被我哭瞎了，我拍拍脸，深呼了一口气，仰头喝掉了顾佳刚给自己倒的酒，没别的意思，她的酒更烈
我感受到了顾佳的注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了句“真他妈让人心疼”
顾佳说过，我只有喝了酒才是我，不是冷漠果断，乖张狠戾的Reed，也不是寡淡清冷，无欲无求的姜笙，是有感情有血肉会哭会笑的姜姜
所以她更爱叫我姜姜
“他也许不在乎呢”
“我在乎啊”，说着眼泪便又开始掉“他那么好，一生得完完整整的，找个优秀可爱的姑娘，生个乖巧懂事的宝贝...”说来却又有些想笑“也不能太乖巧，易妈妈说他小时候太乖了，小孩子嘛，可以调皮一点”
我仿佛是在说我俩的孩子，但我确实是憧憬的，我自诩我这二十多年始终熠熠生辉，学业事业...还拥有过那么一段以后说起来人人都会羡慕的爱情，却败在了那天晚上，败在了歹徒的刀下
剥夺了我当母亲的权利，也剥夺了我再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我总得成全他拥有更好的人生，至少，他还能当父亲，会有个肉嘟嘟的粉团子抱着他叫爸爸
这是我给不了的
我看向顾佳，指着心脏“怎么办啊，好疼”
她叹了口气“你们就是太爱了，生怕给对方的不够，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彼此折磨的局面，何必呢姜姜”
我摇摇头，没再说话，那晚喝的很醉，前所未有的醉，可即便这样，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也没勇气拨出去
易烊千玺，我很想你，我没有一刻放弃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