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时也没觉得有些什么,可是她的手先是按了我的肩膀,而后又向我的胸前抹过来。
我一声惊呼,不由得皱了眉头:“医官姐姐,你这却是做什么?”
白芷不答,将手在我胸前比量了几下,微微了头。
又用手向我的腰上摸了过去。
本是想躲的,可是看着她的表情也很严肃。又想着莫大人就在外面,万一大呼叫的叫人听到了反而不妥,便忍了气由着这白芷向腰里摸了几下。又在我的腹部仔细按了按,转而又绕到身后,用手在我的胯骨间比量了几下。
仔仔细细地将我全身摸了一遍,她这才满意地道:“请夫人穿上衣服吧。”
那两名宫女又帮我把衣服穿好。
白芷又道:“请夫人入座。”
我听话地坐到案几前面。
白芷将手一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的手被一名宫女拉起来放到案几上的腕枕上。
白芷闭了眼睛,专心地把了脉。这才满意地一笑,轻声道:“夫人的身体是极好的。只是略瘦弱一些,平时要多喝一些生姜红枣羊肉汤补益气血,生冷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我还是头称是。
不一时,莫庸大人走了进来,白芷向他耳语几句。
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白芷这才施礼退去。
我盯了莫大人的脸,感觉他有话要。
果然,莫大人干咳一声坐到我对面来。
“给莫大人看茶。”我一边吩咐下人们准备茶,一仔细观察莫大人脸上的表情。
只见莫大人抿了抿嘴角,垂着眼睛微微一笑道:“夫人入宫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曾想过为大王生下一个孩子吗?”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白芷会来给我检查身体,不由得心里格登一下,面红耳赤地不出话来。
莫庸以为我是因为害羞才不答话,嘴角一动又轻声道:“陛下心里是极为爱着夫人你的,所以私下里也时常为夫人操心。宫里有不少人在觊觎夫人您的位份。夫人是聪明人,其中种种,老奴自不必。虽然夫人进宫受封多有仓促,但若是夫人为大王生下一儿半女,便是对社稷有功,那么夫人的位份便也可以无虞了。”
我咬了嘴唇不话,怪不得他让我偿命。原来是这么个偿命法啊?
莫庸看我还不话,不由得有尴尬,又轻叹一声道:“大王了,今天晚上他就会过来。请夫人早做准备,晚上尽心侍奉为好。”
我还在呆着脸想事情。
莫庸又干咳了一声,我这才如梦初醒,赶快向着莫庸行了一礼道:“多谢莫大人指。臣妾,必当尽力侍奉大王!”
莫庸眼看我是听懂了,将眉毛一挑,一双眼睛向下一垂淡然一笑,冲着我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起身告辞。
莫庸前脚刚出了门,我立马叫张蒿去把白芷叫了回来。我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她了。
白芷去而复返,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把门关好,一把拉了白芷的手:“姐姐,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夫人请讲。”白芷道。
“女人一般多久能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这么嘛……”白芷沉吟了一下道“一般当月月信过了十几日还未到,再加上之后胃口不适,反酸呕吐的话。一般就会认为自己是怀孕了吧?”
“那么要确诊就是有了身孕呢?需要多久?”我又追问道。
“这个就久了。”白芷笑了“若是要从脉相上真正看出来,就要到胎儿三个月成形以后。要是真正从腹部摸得出来的话,最快也要等两个月以后了。”
我低头沉吟半晌。又心地问道:“我听宫里的雪伊美人有孕了,请问是哪位医官为她诊脉的?”
“是微臣的徒弟子宣代为诊的脉。”白芷微笑“我听闻那雪伊美人,刚停了一个月的月信,而且脉象微弱,胃口也不太好。我徒儿子宣去诊过脉,来象是有孕的征兆,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孕。还要再等一两个月之后才能确定吧。”
“当真?”我眼前一亮“也就是现在雪伊妹妹未必真的有孕?”
“话也不能这么。”白芷又笑了“如今据雪伊美人一吃便吐,胃口也差得很,神色又很倦怠,同时脉象微弱。如此看来,十有**象是有了身孕吧。夫人……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我打了个哈哈“我只是想知道刚怀孕是什么样子的,免得到时侯自己会不知所措。”
“夫人放心。”白芷在我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声道“我已经替夫人看过了,夫人的体质比那雪伊美人更容易怀上孩子。”
“此话怎讲?”我有奇怪。
“雪伊美人自幼习舞,为了保持身段纤细苗条,时常故意节食,这样的身段本是不好生养的。倒是夫人您这样腰细臀大的却是最好生养的体质了。”白芷笑了。
什么话嘛,我怎么就臀大了?人家的臀也不是很大的好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想想马上要给那个人生孩子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我们两个明明是哥们儿好不好?
是夜,清和宫。
华灯初上,寝殿里早已燃起了暖香红烛,而榻上的枕衾铺盖也焕然一新,全是喜庆香艳的大红色。枕下还放了一个装满了莲子和桂花的锦囊。
香汤沐浴之后,一身艳红的轻绸睡袍,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齐胸襦裙。这般香艳的打扮我还是第一次试穿,不觉美艳,反倒觉得有滑稽。
低着头跪在寝殿中间。榻上的香衾上绣着一对阴阳合欢鱼。看着那对鱼怎么感觉心里怪怪的?那是对什么鱼啊?怎么长得跟鲇鱼似的,要是红烧了,再配碗米饭……
唉,这都什么时侯了?怎么又在想着吃的东西?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指不定一会儿我自己就先要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一转眼,那个人已经洗浴完毕,从浴阁里轻轻地走了进来。
我又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白袜子,软棉布的袜腰,荨麻的底。还有他那件漂亮的丝绸睡袍下面镶着精美绣饰的边。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我已经闻到了他衣服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很特别的味儿,象是阳光晒干了露水又混了草叶的清香,又象是清檀和着沉香,与他耳边发际的味道混为一处,很温暖,很熟悉……
“陛下。”抬头仰望他,他的个子看上去更高了。
他微微一笑,似乎觉得我这个样子挺有趣:“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成这样。”
我低下头就红了脸。
他轻轻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他的手掌又宽又大,掌心厚厚的,他平日里喜爱读书,却也喜欢舞弄刀剑,掌心被磨起了茧。他的手真好看,手指长长的,掌心又暖又厚,突然想起那一晚在承庆殿,他也是这样把手伸到那个长发美人面前。
如今,我就要和那个美人一样了吗?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或者,只是成为替他生孩子的工具?
心下突然一阵悲戚。
我看着他的手掌,却没有勇气把手伸出去。
“怎么了?”他问。
我舔了舔嘴唇,实在想不出自己应该怎么。
他抚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看:“不愿意?”
我已经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满,愈加不敢答话了。
他冷冷地一笑,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声道:“寡人知道你不愿意,其实寡人也不愿意。可是谁叫你这个蠢货给寡人乱出主意的?啊?”
他的语气突然这样凶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快答道:“臣妾并没有不愿意,臣妾只是……只是……”
“少废话!脱衣服,自己脱!快……”他不耐烦地打断我,转身往榻上一坐,冷冰冰地看着我。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你好歹给人家时间彼此适应一下气氛啊。怎么话跟a片导演似的,进门就让脱,一前戏都没有!
明明憋屈得直想哭,可还是忍着眼泪把外面那件袍子脱了。可是身上这一件实在是不能再脱了,脱了这件里面可就什么也没有了啊,就这么光溜溜地被他看光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别人怀孕了,凭什么我**?
“接着脱!”他把眉毛一挑,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
香炉里的暖香飘散出暧昧的甜腥味,旁边的红烛突然一声清脆的暴栗,烛心倏地一闪,结出一个好看的灯花来。屋子里开始变热。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冷。
偷偷去看他,可他还是面无表情,这种事儿不是应该两个人你情我愿的,然后很温馨,很浪漫,很香艳,又有刺激之后两个人才……
怎么现在这场面看上去那么奇怪啊?我在脱,他在看,还板着脸看,神啊!就算是约炮也不能这么严肃吧?
我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景下就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可是眼前这个人依然在虎视着我,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