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营看我们两个人笑得莫名其妙,耷拉着一对小迷缝眼不明所以地问道:“依,廉将军你们两个笑什么呢?”
“笑今天晚上的月亮圆呢!”我生怕廉方把刚才的话说给他听,赶快抢在前面开口。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廉方转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向着东营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点心痛。心痛他,也心痛整个廉氏家族的人。
唐玖要来的前几天,我就用大毛巾捂了鼻子在厨房里忙活,反正不能露面,还是多干活的好。
锅碗瓢盆要清点。人手一份儿,好象还真缺点,以前都是分拨吃饭的,这一拨吃完了,下一拨再吃。
这阅兵当天,不会是所有人一起吃吧?啊哟,那碗还真不够!筷子没事儿,山上有的是树,现削也没多少,关键是这个碗……
对了,锅!锅够吗?一个蒸饭,一个煮汤,万一临时还要加个菜呢?还好……那个有豁口的锅我没扔,拿去装水了,现在拿来好好洗洗再找个铁匠补一下也能用……
门帘一闪,身着甲胄的廉义走了进来,看见我忙活就笑了。
“玉儿,这些活太累了,你让别人来做就好。”
我拿起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冲他一笑道:“没事,不累。过几日要阅兵,这些家伙都得先清点一下,再洗出来,东西这么多,得提前弄,免得到时侯丢三拉四的……”
廉义抿嘴一笑,低头不语。
我看出他有话要说,便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问道:“大哥,怎么了?你有心事?”
廉义抬头看了我一眼,皱了眉头轻声道:“这次唐玖来,总是让我感觉到不妥,这次大王赐封,爷爷还是不去的好。”
“可这是爷爷的梦想,他怎么会放弃呢?”说起这个事儿,我也是一样地头痛。
“我想知道唐玖真实的用意,但是……”廉义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要不然我去问他?”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小声对他说。
廉义抬头看着我道:“玉儿,你打算怎么问呢?”
“直接问?直接用我的身份压他?要不然呢?”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并不靠谱。
廉义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淡淡地一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要,恐怕要委屈你冒险一下了!”
“不行!!”营帐内,廉方瞪着牛眼猛拍桌子大声吼道:“我是不会让玉儿去冒险的!”
“谈不上冒险,演场戏而已啊……”我耐心地向他解释道。
“反正就是不行!大哥,你怎么会给她出这样的主意?”廉方瞪着眼睛看向大哥,额头上青筋直蹦。
廉义低着头不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继续向着这头疯牛解释“大哥思虑周全,我不会有事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廉方这牛脾气又上来了,梗着脖子就是不同意。
“你和玉儿一起去吧。”廉义突然抬起头来对廉方说:“你来保护她的安全。”
“那怎么行?”我嚷道“廉方整天在宫里转悠,那个唐玖认识他的。”
廉义抿了抿嘴角,看着廉方道:“那就让他乔装打扮一下。方儿扮作马夫,一路上不可说话。全听玉儿一个人的安排,只是你这身量高大,太过招摇,进去一定要低头缩肩,认真藏好面目,你乔装得越象,玉儿才最安全。这一次,可就全靠她了……”
三天以后,方城北面六十里唐玖的行帐前面。
我从一辆轻巧华丽的马车上迈步下来,将一块从宫里带出来的玉好递给行帐前的从人:“请转告唐大人,有故人求见。”
不一时,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贵人快步跑了出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认真打量了一番,大声问道:“难道阁下真的是……”
我抬眼看了看他,便先笑了,高声答道:“唐大人,好久不见,故人求见,难道唐大人这是不欢迎吗?”
那唐玖一拍额头,一边朗声大笑,一边大步迎了过来,连声说道:“是是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故人请入帐内闲话。”
我随着那唐玖进了营帐,却见那唐玖退了左右,突然“扑通”一下跪到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唐玖给长公主请安。”
看他这么热情,一下子我还真是不适应,赶紧弯腰扶了他起来,连声说道:“这里哪还有什么长公主呢,只是一位故人罢了,唐大人这般行礼,可不折煞了小女子?”
唐玖抬起头来,眼眶里微微含泪,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地说道:“公主这是说哪里话?那一年大王寿宴,公主可是救过小人一命的啊?”
“是吗?”我眨着眼睛,可是什么也想不来。
“当日大王寿宴,小人失手打碎了王后最心爱的琉璃盏,大王正欲治罪。却是公主那句:‘玉盏碎碎平安,大王洪福齐天。’救下了小人一命啊!”
唐玖说到此处深为动情,“小人早年听说,公主在送亲途中重病早逝,后来……”
“啊哟,唐大人,这等小事,您何足挂至今!那一日小女子我本是随口一句戏言便使大人免受责难,由此可见唐大人本就是有福之人,自有天佑。”我赶快从地上扶起唐玖,又自轻声说道“小女子昨夜梦到一片紫色祥云自北方而来,今天一早求人问卜,得知有故国贵人远道而来,便一早在此等侯,不想正是迎了贵人您的车驾,这可不就是缘份吗?”
听我如此百般奉承,那唐玖很是受用,将那脸上的泪痕拭去,展颜一笑,躬身引我入席,双方分宾主坐定。
“唐大人是大王身边一等一的贵人,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却也无以相待,特备了些美酒薄礼,廖为贵人洗尘吧。”我将手一拍,一身马夫装扮的廉方带着三五个下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将各色礼物一一奉上。
廉方这回真是听话得很,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黄粉,又粘了满脸的胡须,戴着个旧毡帽挡着多半边脸,缩头缩脑只管搬送礼物,连头也不抬。
唐玖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我送给他的一对白玉花瓶,咂着嘴唇连说道:“这等美器岂能算是薄礼,长公主,您也实在是太客气了!”
我一看他的脸色便知道这些礼物很入他的眼,于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对着身后从人轻轻击掌道:“还不快点把上好的酒菜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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