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擒也先

“你们这是...给朕打了个野味?”

临时设置的皇帝行在中,朱祁镇看了看面前不停蛄蛹的麻袋,扭头对井源道;“烤了便是,送到朕这来做什么。”

“陛下!”井源抱拳声音洪亮道“此乃瓦剌太师,也先!”

“也先?”

朱祁镇一愣,旋即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拄着脑袋,一手隔空点了点麻袋,“解开。”

“遵命!”

井源立马上前,在两名侍卫的帮助下,拎着麻袋角,将被捆成年猪的也先倒了出来。

看着那白花花的屁股,朱祁镇有些发懵,旋即对井源招了招手。

“陛下有何吩咐?”井源躬身问道。

“乃公不好男风!”朱祁镇一脚将井源踢了个趔趄,怒骂道“这么送来给朕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朕把他许给你啊!”

“陛下息怒!”井源连忙单膝跪地,先在心底把手下骂了个遍,接着沉声道“微臣抓到他时,他正穿着成国公的盔甲。

微臣心中气不过,才命人将他扒干净。

污了陛下的眼睛,还望陛下恕罪!”

听到这话,朱祁镇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缓缓做了个手势。

井源立马会意,跑出帐外吩咐了句,不久便有一人拿来一大块破布,在井源的示意下盖在了也先身上。

“行了。”朱祁镇这才觉得舒服了点,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淡淡道“松开他。”

片刻后,也先颤抖的站在军帐中,用布挡着要害,不停干呕着,想要赶走那股刻骨铭心的味道。

“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瓦剌太师也不过如此。”朱祁镇漠然道“瓦剌就那么穷么,连身自己的盔甲都没有?”

听到通事的传话,也先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朱祁镇,咬牙道;“你我同为王,为何要如此辱我?!”

“王?”朱祁镇笑了笑,突然神色一肃,冷声道“手下败将,也敢称王?

既成阶下囚,为何不跪?”

话音刚落,两旁的侍卫一人一脚,重重踢在了也先腿窝处。

钻心的疼痛让也先再也无法支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仍倔强的抬起头,盯着朱祁镇冷喝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但若不是赛刊那个叛徒,我早就已经安全离开!

我是输了,但我不是败在你手上!”

“赛刊?”朱祁镇闻言皱起眉头,略一思索后淡淡道“哦,你弟弟啊。

那你可真是够无能的,连自己人都管不住。”

“你!”被戳到心中痛处,也先挣扎着想要起身,暴怒道“朱祁镇!

枉你还是大明皇帝!

大明不是礼仪之邦么,怎么对我连应有的礼遇都无?!

你......”

“混账!”井源上去抡圆胳膊给了他一巴掌,“竟敢妄言陛下尊名!”

也先被扇得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好半天才恢复视线,半张脸高高肿起,一只眼睛也变成了鲜红色。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姿态。”朱祁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面无表情的掸了掸腿裙上的灰尘。

“都成了丧家之犬,就夹起尾巴乖乖做人,省得吃苦头。”

也先吐出一口血沫,冷冷道“我承认我输了。

但我不是输在你手上!

王振在哪,我要见他!”

听到这个名字,帐中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朱祁镇微微眯起眼睛,平静道“你找王大伴何事?”

“明人人才辈出,我一直不信,如今我算是领教了。”也先冷笑道“没想到就连一个太监,都懂得藏拙。

正统帝,恭喜你有个好臣子啊!

不知这次,你会怎么封赏立下大功的王振?”

“哦?”朱祁镇轻笑道;“王大伴还立功了,朕怎么不知道?”

“别装了!”也先如疯了般手舞足蹈,语速快的通事差点都跟不上,“驻军土木堡,分兵妫川,派兵支援麻峪口、击败阿剌知院那个废物!

不都是王振的手笔么!

起初我还不理解你为何要将大权交给一个太监,现在我明白了,他才是你最后的底牌!”

他越说越激动,艰难爬起身,未肿起的半张脸露出狰狞笑容,“还是说,你觉得他功劳太大,封无可封啊?

没想到堂堂大明,有功之臣竟然得不到半点赏赐,这要是在我们瓦剌,他......”

“等等。”朱祁镇上下打量了赤裸的也先一番,突然撇撇嘴道“你确定你孩子都是亲生?”

“什么意思?”也先愣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而已。”朱祁镇闭上眼睛,轻轻揉了揉,“井源,用东西给他裹上,朕这眼睛跟被针扎了一样,怪不舒服的。”

井源强忍笑意,立马捡起布与侍卫合力将也先包裹起来。

也先这时才反应过来,脸气得通红,刚想发怒,就听见朱祁镇淡淡道“别白费力气了。

王振已经死了。”

“死了?!”也先瞪了眼睛,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

“没什么不可能。”朱祁镇放下手,起身走到也先面前,平静道“从土木堡开始,你的对手一直是朕。

不得不说,相比......某些人,你还差的太多了。”

“你?!”也先诧异的声音都变了。

他也先,竟然败给了一个未经战事、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不可能!”这回也先的声音多了几分迷茫。

为了此次南下,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早就收集过朱祁镇的情报。

刚愎自用,妄自尊大,任人唯亲。

最重要的是,对于战阵几乎是一窍不通。

而他和明军交战时,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名久经战阵老将。

此刻再回忆战时的点点滴滴,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对方的战法谈不上特别精巧,但每一步的陷阱,都能让他毫无察觉、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欲望。

朱祁镇的每一步,都在利用他的欲望!

先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看向朱祁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恐。“你究竟是谁?

你绝不是正统帝!”

他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绝对可能将人心把握到这种程度。

更不会下达那种近乎冷血无情的命令!

“我不是朱祁镇,难道你是么?”朱祁镇微微一笑,但在也先眼中却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就像是一条威严暴戾的赤龙,正对他张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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